这句话,犹如庙里古朴厚重的钟声,震得姑娘们心头一震。
孟浅予再次呆住,久久回不过神,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们这样的弱女子,还能讨回公道吗?
就连苏见月也愣住了,看着这群姑娘脸上的茫然无措,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大当家的,我们才是你手底下的兄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居然要为这群猪锣做主,你想过弟兄们的感受吗!?”周福临忍不了一点,怒气冲冲的跳出来指责。
他服她,是因为实力强悍,能带领他们抢夺更多金银财宝,所以,他愿意尊她为大当家。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她为了一群猪锣惩罚弟兄们,他们和她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吗?
听到这话,孟浅予等人猛然清醒,是啊,他们都是土匪,他们才是一伙的!
她居然差点就信了!孟浅予下意识后退一步,与黎知意疏远开来,
“猪锣?”黎知意看似平静,实际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黎知意语气越平静温和,就代表着这个人会死得越惨。
现代人贩子将拐走的妇女叫做“猪锣”,代表着她们从此以后不再是活生生的人类,而是一头会下崽的猪。
周福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在为此沾沾自喜,“对,她们不是猪锣是什么!?我们对她们还不够好吗?只是让她们嫁人而已,不嫁给别人,也会嫁给别人!”
说着,他理直气壮的指着已经嫁了人的姑娘们,继续道,“你看她们,嫁给我们不也过得好好的。”
被他指到的姑娘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果有得选,她们也不想这般自甘下贱,毫无尊严的活着。
什么叫做无耻之徒,这就是了。
黎知意气笑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缓缓走到周福临面前。
周福林还以为是大当家的被他的言论所打动,亲自过来扶他。
若是如此,他愿意继续尊她为大当家,否则,他就是死,也不愿意。
周福临挂着讨好的笑容,“大当家……”
下一秒,周福临如同一块破抹布一样飞了出去,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刚好落在他口中那群猪锣脚边。
“咚——”的一声,重物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啊——”
姑娘们惊恐万分,吓得失声尖叫。
众人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就?就这么水灵灵的踹飞了?
而更令鲁安泰等人震惊的是,不是她的力气超群,而是大当家对力道的控制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要知道力气大的人,常常控制不好力道,损坏物品都是小事。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她揍他们保证令他们痛不欲生,却又不内伤残废。
现在更是把人踹飞,想让人落到哪儿就落到哪儿。
她,究竟还是人吗!!!
再看黎知意,慢条斯理的收回了腿,嫌弃地在地上碾了两下。
她再次抬腿,缓步走到他面前,伸出脚,踩在周福临的脸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鄙夷道,“你口口声声说她们是猪锣?那你是什么?你娘又是什么?你不过是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你又在高贵什么?”
她实在不能理解,看不起女人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物种?
若不是这是在古代,她真的要怀疑这种男的是不是保胎针打到太阳穴了。
周福临感觉脑袋都快裂开了,是真的要裂开。
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丫头踩在脚底下动弹不得。
周福临的脸上满是屈辱,他愤怒地低吼,“放开我,你放开我!”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在高贵什么?”黎知意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的望着他。
周福临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我…我是男人。”
自古以来,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祖宗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他没错!
黎知意似笑非笑,“喔,所以呢?就因为你裤裆里多了根…diao?”
众人脸色爆红:“!!!”
大当家的,你这话说的也太糙了吧!
周福临迅速红温,一张脸又黑又红,“你…你…你。”
他想问,谁家姑娘讲话这么糙!
黎知意脚下又用了点力,沉声道,“今天我就告诉你,男女只是生理结构不同,本质上并无区别。
甚至在某些方面,女人比男人更高贵,因为你们,都是女人十月怀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用了半条命生下来的!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是问的在场的所有人男的。
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这番话,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他们从小便因为是男孩,在家受尽了优待。
从小听的都是女孩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如今有人告诉他们,男女平等,这让他们怎么接受得了!?
“都聋了吗!?”黎知意淡淡的发问,脚下再次用力,周福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惨叫声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杀鸡儆猴,周福临如今就是那只被杀的鸡。
众土匪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有了血迹,距离较近的人甚至闻到了一股骚味。
太残暴了!
众土匪生怕一个就是自己,他们齐声高呼,“听!明!白!了!”
谁敢说不明白,上头还有一只“鸡”呢。
见震慑目的达到,日后姑娘们留在寨里,这群牲口想要找她们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黎知意将脚下的周福临一脚踹开,转头看向孟浅予等人,笑着问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吧,现在,你们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