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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州城西的秋,总比城里其他地方沉些。不是那种带着桂花甜香的清透,是裹着陈年木味的凉,像浸了水的旧棉絮,贴在人身上,连呼吸都带着点发潮的闷。霍恒背着布囊走在青石板路上时,刚过未时,太阳却已经被云层压得低低的,把张家府第的朱红大门照得泛着灰,门楣上“张府”两个鎏金大字,掉了大半金漆,露出下面发黑的木头,像老人缺了牙的嘴。

他刚从城西的李婆家出来——李婆的孙儿被巷尾老井里的水祟缠了,夜里总说梦话,霍恒用清心玉的金光净化了井水,才让孩子安睡。布囊里还剩半块没吃完的枣泥糕,是青娥早上塞给他的,现在还带着点余温,混着怀里清心玉的暖意,成了这凉秋里唯一的热意。

“叮——”

一声极轻的琴音,突然从张府的方向飘过来。不是滕州城里戏班常弹的热闹调子,是淡的、凉的,像秋雨落在枯荷上,刚触到耳尖,又很快消散,只留下一点发颤的余味。霍恒脚步顿了顿,正要往前走,怀里的清心玉突然烫了起来——不是警示妖气的灼热,是带着点悲悯的温烫,像感应到了什么郁结的魂灵。

他顺着琴音往张府走。府门前的石狮子早就没了耳朵,身上爬满了青苔,门环上的铜绿厚得能刮下一层,虚掩的门缝里,飘出几片枯黄的梧桐叶,落在他的脚边。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带着股腐朽的木味,还裹着第二声琴音:“咚——”,比刚才更沉,像敲在空心的木头上,震得人心里发紧。

“张府早就没人住了。”隔壁开杂货铺的王伯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沾了灰的算盘,“三年前张老爷带着家眷迁去了京城,只留了个老管家看宅,去年老管家也走了,这府里就剩了空房子,怎么会有琴音?小公子,你可别进去,听说夜里常有怪声。”

霍恒对着王伯点了点头,没多说——清心玉的温烫还在,琴音也没停,断断续续的,像个断了线的风筝,总在要消失时,又被风拽回来。他推开虚掩的大门,“吱呀”一声,门轴的摩擦声在空荡的庭院里格外刺耳,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留下几根羽毛,慢慢飘落在满是落叶的天井里。

庭院里的荒草长得齐膝高,把原本的石子路都盖得严严实实,只有通往后院的那条路,被踩出了一道浅痕,显然常有人(或是魂)走。琴音就是从后院飘来的,越来越清晰,每一个音符都像裹了层霜,落在人的皮肤上,凉得发颤。

霍恒顺着浅痕往后院走。转过前厅的回廊,眼前突然开阔——后院是片不大的梧桐院,十几棵梧桐树的叶子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像无数只干枯的手,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梧桐叶,踩上去“沙沙”响,碎叶末子沾在鞋边,像撒了层灰。

院中央的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琴身是深褐色的,边缘的漆皮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木纹,琴弦却出奇地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光。琴音就是从这架琴上飘出来的,手指拨动琴弦的动作,清晰得能看见——可石桌旁,明明空无一人。

霍恒走近些,才看清那“空无一人”的真相:石凳上,坐着一道淡绿色的鬼影。不是妖物那种浑浊的黑气,是清透的、半透明的绿,像浸在水里的翡翠,能隐约看到身后的梧桐树影。鬼影穿着件清代的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的兰草,只是颜色已经褪成了淡绿,和她的魂体融在一起,发梢披在肩上,也是淡绿色的,随着琴音轻轻晃。

最奇的是她的手——淡绿色的指尖,明明穿过了琴弦,却能让琴弦发出声音。每一次“拨弦”,指尖都会泛起一圈浅绿的光晕,像滴在水里的颜料,慢慢散开,又很快融进琴弦里,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绿痕。这是魂灵特有的“虚体实化”,只有带着执念的魂,才能让无实体的指尖,触碰到人间的器物。

“叮——咚——”

琴音突然转了调,从之前的沉郁变成了悲戚,像秋雨打在梧桐叶上,一片一片,都带着哭腔。霍恒站在离石桌三步远的地方,能清晰地看到鬼影的侧脸:脸白得像宣纸,没有一点血色,眼尾微微上挑,却没了活人的灵气,只有一片空洞的淡绿,连嘴唇都是淡绿色的,像刚抽芽的草叶。

清心玉的温烫更明显了,霍恒轻轻按住玉坠,刚想开口问“你是谁”,石凳上的鬼影突然停了手,琴弦的余音还在空荡的后院里飘,她缓缓转过头——淡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霍恒,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均匀的绿,像两块浸在水里的绿琉璃。

“你能看到我?”

她的声音和琴音一样,淡的、凉的,没有一点起伏,像风穿过空心的竹筒。话音落时,她淡绿色的发丝轻轻飘了飘,拂过石桌上的古琴,留下一道极浅的绿痕,很快又消失了。

霍恒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石凳上积了层薄灰,他却没在意,指尖的金光悄悄收了起来,怕惊扰了这道魂灵:“我能看到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弹琴?这架琴,是你的吗?”

鬼影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慢慢移到古琴上。她伸出淡绿色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琴弦——没有声音,只有一圈浅绿的光晕,在琴弦上晃了晃。“我叫宦娘,”她的声音里终于多了点起伏,像冰面裂开了一道缝,“生前是这张府的小姐。这架琴,是我十五岁生辰时,父亲送给我的。”

她的指尖顺着琴身的木纹慢慢滑,划过琴尾那个小小的“宦”字——是用刀刻的,笔画边缘已经磨得光滑,显然是常被触摸。“我生前最爱弹它,尤其是和温如春一起的时候。”

“温如春是谁?”霍恒问,清心玉的温烫渐渐变弱,像是在感应这道魂灵的执念。

宦娘的嘴角轻轻动了动,像是想笑,却没笑出来,淡绿色的眼睛里,慢慢泛起一点水光——不是活人的眼泪,是淡绿色的、半透明的水珠,悬在眼睫上,刚要落下,又化作一缕绿烟,消散在空气里。“他是个书生,住在张府隔壁的巷子里,会写诗,也会弹琴。我们是在三年前的春天认识的。”

她抬手对着古琴挥了挥,淡绿色的光晕从她指尖飘出,落在琴身上——原本深褐色的琴身,突然泛起一层浅绿的雾,雾里慢慢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个春日的午后,阳光很好,梧桐院的叶子刚抽芽,绿得发亮。一个穿粉色旗袍的少女,坐在石凳上弹琴,旗袍的领口绣着鲜粉的兰草,和她脸上的笑意一样艳。她的发梢用根粉绸带挽着,垂在肩前,随着琴音轻轻晃。对面的石凳上,坐着个穿青布长衫的少年,手里拿着支笔,却没写字,只是看着少女笑,眼里的光比春日的阳光还亮。

“那时候他总来张府借书,”宦娘的声音带着点怀念的软,“父亲觉得他老实,便不拦着。他会跟我讲书里的故事,我会弹他编的曲子,我们总在这梧桐院里待一下午,直到夕阳把梧桐叶染成金红色。”

画面里的少女停下弹琴,拿起桌上的茶盏,递给少年,少年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红了耳根,赶紧别开脸,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对方。梧桐叶落在石桌上,被少女捡起来,夹进少年的书里,说“这是今年的第一片新叶,留着当书签”。

霍恒看着画面里的温馨,心里泛起一点软——像看到青娥在青禾村的山楂树下,笑着递给他山楂的样子。可还没等他细想,画面突然变了:

还是梧桐院,只是阳光没了,乌云压得很低,风把梧桐叶吹得“哗哗”响。穿粉色旗袍的少女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抱着那架古琴,眼泪落在琴身上,晕开一片湿痕。张老爷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根拐杖,气得发抖,拐杖指着门口:“穷书生!连件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也配娶我张家的小姐?你要是再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门口站着那个穿青布长衫的少年,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他攒了半年的银子,还有一支亲手雕的木簪。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张老爷的拐杖赶了出去:“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少年被赶出大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少女也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风里碰了一下,又很快被关上的大门隔开。少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像被风吹散的烟。少女抱着古琴,哭得瘫在地上,粉色的旗袍沾满了灰尘,再也没了之前的鲜亮。

“父亲把我关在房里,不准我再见他。”宦娘的声音又变凉了,淡绿色的眼睛里,那点怀念的光也没了,“我不吃不喝,天天抱着琴哭,琴身上的漆皮,都被我的眼泪泡得掉了层。后来我染了风寒,越来越重,临死前,我跟父亲说,想再弹一次他编的曲子,等他来听……可他没来,我也没等到。”

画面慢慢消散,古琴又恢复了深褐色的样子,只是琴弦上,似乎还沾着点没散的淡绿雾。宦娘的手停在琴弦上,指尖的淡绿色越来越浅,连她的魂体都变得透明了些,能更清晰地看到身后的梧桐树影。

“我死后,魂魄没去投胎,一直留在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要被风吹散,“我总觉得,他会来的,会来听我弹最后一次琴。我每天都在这里弹,从春天弹到秋天,从日出弹到日落,可他再也没来过……或许他早就忘了我,忘了这架琴,忘了我们一起编的曲子。”

风又吹过梧桐院,光秃秃的枝桠晃了晃,落下几片干枯的叶子,正好落在古琴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安慰这道郁结的魂灵。霍恒看着宦娘越来越透明的身体,怀里的清心玉突然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光,不是净化魂灵的光,是带着点安抚的暖光,轻轻罩在宦娘的魂体上。

“他或许没忘。”霍恒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散了她,“或许他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或许他也在找你,只是不知道你在这里等他。”

宦娘的头慢慢抬起来,淡绿色的眼睛看向霍恒,里面第一次有了点活人的情绪——是疑惑,也是期待。“真的吗?他会找我?”

“嗯。”霍恒点头,指尖的金光轻轻落在古琴上,琴身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极浅的字——是用刀刻的,“如春”两个字,藏在琴尾的“宦”字旁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看,他在琴上刻了自己的名字,说明他也把你放在心里,没有忘。”

宦娘的目光落在“如春”两个字上,淡绿色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像在触摸什么珍宝。她的魂体突然亮了些,淡绿色的光晕也变得明显了,不再是之前的透明:“他刻了我的名字,也刻了他的……他真的没忘?”

“没有。”霍恒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心里也松了口气,“我可以帮你找他,找到温如春,让他来听你弹最后一次琴,好不好?”

宦娘的嘴唇轻轻颤了颤,淡绿色的眼睛里,又泛起了那点半透明的水珠,这次没有化作绿烟,而是慢慢落在古琴上,留下一道极浅的湿痕——那是魂灵的泪,带着她三年的执念,终于有了点盼头。“真的吗?你能帮我找到他?”

“能。”霍恒点头,怀里的清心玉也跟着亮了亮,像是在应和他的话,“你先告诉我,温如春当年住在哪里?他有没有什么亲人,或者常去的地方?我会帮你一一去找,一定让他来见你。”

宦娘的魂体又亮了些,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他住在城西的柳巷,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他常去城南的清风茶馆看书,还在那里帮掌柜写过对联……他最喜欢的花是兰草,说和我旗袍上的绣纹一样好看……”

琴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不再是悲戚的调子,是带着点盼头的淡暖,像冬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落在人的心上,轻轻的,却很有力量。淡绿色的鬼影坐在石凳上,指尖泛着光晕,拨动琴弦,梧桐院的风里,终于少了点郁结的凉,多了点等待的暖。

霍恒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看着宦娘认真弹琴的样子,怀里的清心玉渐渐恢复了常温。他知道,这场跨越三年的等待,不会再是无望的执念——他会找到温如春,会让这道郁结的魂灵,弹完最后一首曲子,也会让这段被门第拆散的情谊,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夕阳终于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给灰蒙蒙的天空染了层淡金,也给梧桐院的石桌、古琴,还有那道淡绿色的鬼影,都镀上了层暖光。琴音在夕阳里飘得很远,穿过张府的空庭院,穿过城西的青石板路,像在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有些等待,终会有回音;有些情谊,永远不会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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