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这条微信，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净业宝忏》！栖霞山！这线索来得太突然，也太关键了！
我赶紧回复：“学姐！消息可靠吗？那本手稿还在吗？有没有更具体的信息？”
苏婉清很快回复：“手稿是残本，破损严重，我导师还在修复。关于《净业宝忏》的记载只有寥寥几句，提到那位居士法号‘慧觉’，镇岳寺遭劫时携部分经卷遁走，隐于栖霞山深处，后不知所踪。栖霞山范围很大，具体位置根本没有记载。”
慧觉居士？栖霞山深处？虽然还是大海捞针，但至少把范围从整个城市缩小到了一片山区，而且有了具体的人名！这比之前毫无头绪强太多了！
我激动得差点在图书馆喊出来，赶紧捂住嘴，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冷静！光是知道在栖霞山有什么用？那山连绵几十里，林深草密，还有未开发的区域，一个人去找，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这事必须告诉陈骏。他经验丰富，肯定有更稳妥的办法。
晚上回到7号楼，我立刻上楼敲响了804的门。陈骏开门，脸色比前几天好多了，看来恢复得不错。小雅也在，正坐在沙发上擦拭她那柄从不离身的匕首。
“陈哥，有重大发现！”我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苏婉清提供的线索说了一遍。
陈骏听完，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吟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栖霞山……慧觉居士……”他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线索有价值，但风险也不小。”他抬起头，看向我，“栖霞山不是旅游区，深处人迹罕至，地形复杂，毒虫猛兽不说，更可能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盘踞。盲目进山，危险系数很高。”
我心里一沉，确实，光顾着兴奋，忘了考虑现实危险了。
“而且，”小雅冷不丁开口，声音依旧清冷，“消息来源是官方渠道的古籍。秦墨那边，是否已经知情？如果他们也对《净业宝忏》感兴趣，我们可能会再次撞车。”
这话点醒了我。对啊，苏婉清的导师是帮官方做古籍整理的，这消息很可能已经同步到秦墨那里了！官方如果介入，效率肯定比我们高，但他们的目的和方式就不好说了。是保护性发掘，还是……另有所图？
陈骏点了点头：“小雅顾虑得对。官方介入，变数更大。但我们也不能坐等。这样吧，”他做出决定，“我们先做前期准备。林枫，你继续通过苏婉清关注官方那边的动向，有新的消息立刻通知我。我和小雅会搜集关于栖霞山的地形、气候、以及……可能存在的异常传闻资料。同时，我会联系一些圈内的朋友，打听一下关于‘慧觉居士’和栖霞山的民间传说，看看有没有更具体的线索。”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地提醒我：“记住，在我们准备好之前，千万不要独自行动。栖霞山不是游乐场。”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陈哥。我不会乱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分头行动。我一边应付学业，一边旁敲侧击地向苏婉清打听消息。苏婉清似乎没想太多，只是说导师对那本手稿很重视，修复工作进展缓慢，暂时没有更多发现。官方那边也没什么风声，看来要么是还没重视起来，要么是在秘密筹备。
陈骏和小雅则几乎不见人影，估计在外面奔波。偶尔在楼道碰见，陈骏会简单跟我说几句进展：栖霞山确实有些关于“山鬼”、“精怪”的古老传说，近几十年也有驴友失踪的悬案，但都没有直接指向“慧觉居士”或佛经的信息。他联系的一些老江湖，对“慧觉居士”这个名字也毫无印象，年代太久远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心里有点着急。万一官方抢先一步，或者被其他势力盯上，那本可能存在的完整《净业宝忏》就危险了。
就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转机出现了，而且是以一种我万万没想到的方式。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我独自在704研究那本《净业宝忏》残卷，尝试练习里面一种名为“静心观纹”的法门。这法门要求将精神力高度集中，观察某一静止物体的细微纹理，从而达到心神合一的状态。我选的对象，就是残卷本身泛黄脆弱的纸页。
我盘膝而坐，将残卷摊在膝上，摒除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纸页上那些细密的纤维和墨迹渗透的痕迹上。渐渐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纸张的表面，进入了一个微观的世界。
就在我心神即将与纸页纹理完全契合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我指尖触碰到的、残卷上的一处模糊墨迹，突然微微发热！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景象”，像快闪一样冲进我的脑海！
那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山林，陡峭的岩壁上，隐约可见一个被藤蔓半遮半掩的洞口。洞口上方，一块天然形成的岩石，形状酷似一尊双手合十的佛陀侧影！
景象一闪而逝，快得几乎抓不住！但我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幻觉！是这残卷上残留的某种“信息”或者“印记”，被我的“静心观纹”状态意外激活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狂跳！那片山林……是栖霞山吗？那个佛影岩和山洞……难道是慧觉居士的隐居之地？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残卷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尝试进入那种状态，但无论怎么集中精神，那种奇特的“景象”再也没有出现。看来这种触发需要特定的条件和机缘，可一不可再。
但这一点点信息，已经足够了！佛影岩！这是一个极其独特的地标！
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栖霞山的相关图片和驴友攻略。花了几个小时，翻阅了无数照片和游记，终于，在一张非常冷门的、拍摄于栖霞山未开发区域的远景照片里，我看到了！虽然距离很远，像素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在一处险峻的山峰上，确实有一块奇特的岩石，轮廓极像一个人形！
就是那里！
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终于有具体目标了！
我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刚回来的陈骏和小雅。陈骏看着电脑上那张模糊的照片，又看了看我膝上的残卷，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审视。
“通过接触残卷触发残留影像……林枫，你的灵觉和与这些古物的亲和力，越来越超出我的预料了。”他深吸一口气，“如果这佛影岩真的存在，那确实是一个重大突破！”
小雅也凑近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目标明确，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搜索。”
“事不宜迟。”陈骏当机立断，“我们尽快准备，下周就进山！林枫，你负责准备常规的登山装备和补给。我和小雅准备应对非常规情况的法器符箓。这次行动，必须隐秘、迅速。”
终于要行动了！我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栖霞山深处，等待我们的，会是完整的《净业宝忏》，还是新的未知危险？
无论如何，这趟山，是非进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