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橡木门在塞拉菲娜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走廊的微光。菲戈教授的办公室弥漫着陈年羊皮纸、干燥药草和某种恒定魔法的淡淡臭氧味。
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站在房间中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袍子边缘，眼神飘忽不定，从墙上挂着的奇异星图扫到桌上水晶球里缓慢旋转的灰尘，最后落在窗台上那盆叶片微微发光的月光草上，就是不敢看坐在宽大书桌后的菲戈教授。
菲戈教授放下手中羽毛笔已经蘸好墨、却迟迟未落下的文件，那双洞察秋毫、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平静却极具压迫感地锁定了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究，“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 向邓布利多暗示了某种‘交易’？”
塞拉菲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她飞快地眨了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目光再次投向天花板角落里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嘟囔：“暗示？教授，您说什么呢… 我只是… 嗯… 为了生存嘛，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她试图用轻快的语气蒙混过关。
菲戈教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前倾身体，那无声的凝视如同实质的枷锁，让塞拉菲娜感到无所遁形。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塞拉菲娜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强撑着挺直背脊，带着一丝被逼到墙角的倔强。
塞拉菲娜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强撑着挺直背脊，带着一丝被逼到墙角的倔强：“好吧！就算… 就算有那么一点点暗示… 又怎么了？是他们自己屁股不干净在先！” 她猛地抬眼，冰蓝眼眸里窜起火星，“尤其是西里斯·布莱克！他连我为什么用黑魔法都不懂，我那是镇痛！诅咒发作时疼得满地滚，只有改良后的黑魔法能压下去，他倒好，天天跟我念叨‘黑魔法邪恶’，好像我是故意走歪路！”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委屈的沙哑：“我本来想着，冷战一阵子，等他想明白，或者等我忍够了，就干脆跟他分了，您不是说过，安布罗修斯家的人，该断就断，别拖泥带水吗？”
菲戈教授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顿了一下，眉头微不可察地舒展开，眼神里多了丝认可：“你能下定决心，很好。切割不值得的人，本就需要勇气，这才像安布罗修斯的孩子。”
得到教授的肯定，塞拉菲娜的腰杆挺得更直，却又因为想起后续的背叛，脸颊泛起一丝薄红，随即被愤怒取代：“可我没料到他这么下作！冷战期间就跟莉拉·科恩搞到一起，还背后听她挑唆！莉拉说我用黑魔法折磨妖精，说那个斥候是‘无辜的’，他就真信了，那个斥候手上沾着多少婴儿血，他连查都不查！”
她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像淬了冰：“我看他根本就是想找机会让他的‘红颜知己’上位！才会那么痛快地信莉拉的鬼话，连我的解释都不肯听！”
“他冲到尖叫棚屋的时候，我正用改良咒锁住那斥候的思想，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套出兰洛克的窝点了！” 塞拉菲娜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结果呢？他一把推开我，魔杖都快戳到我脸上了，嘴里喊着‘塞拉菲娜你疯了’！”
她顿了顿，眼底翻涌起更深的寒意，像是想起了最刺眼的画面：“最可笑的是，那妖精斥候趁乱挣脱，往禁林深处跑的时候，他就站在原地看着！他没追那个刽子手，反而留下来跟我吵！骂我堕落，骂我用不可饶恕咒，把莉拉那些挑拨的话全搬出来！好像我才是那个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
她忽然压低声音，委屈像潮水般漫上来：“可他甚至没看到我用钻心咒！就认定我用了！我明明… 明明熬了好几夜，查了战时非傲罗私下审讯的免责条款，每一步都按规矩来，连咒语强度都严格控制在安全线内… 他凭什么？就凭莉拉一句话？”
菲戈教授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桌角那本烫金封皮的古籍，封面上 “梅林” 二字在阴影里若隐若现，指尖的动作慢了半拍。
“然后呢？”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塞拉菲娜莫名感到一丝沉郁。
“然后？” 塞拉菲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然后那个被放跑的妖精斥候，不仅没夹着尾巴逃命，反而因为‘成功逃脱我的拷问’在兰洛克那里高升了！成了二级斥候！”
她眼中燃起愤怒的火苗，“我‘看到’了！他后来至少直接参与了超过六十起巫师婴儿的绑架！那些婴儿… 现在都成了兰洛克实验室里的‘材料’或者他那些怪物军团的核心！”
菲戈教授的目光落在那本古籍上，指腹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塞拉菲娜眼角的余光瞥见摊开的页面上，几个模糊的单词在烛火下闪着微光，“阻挡”“厄运”“恶意”，字迹古老而晦涩，像某种沉睡的规则在低语。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暗的猜测，声音也低了下去：“他那么信莉拉，肯定早就… 哼，想起来就恶心。事后还任由她到处造谣，说我该进阿兹卡班… 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塞拉菲娜。” 菲戈教授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打断了她的猜测，“说这些没意义。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初衷是什么，做了就是做了。阻碍你对付兰洛克是事实，他们应得的后果，自会降临。”他的指尖离开古籍，重新落在塞拉菲娜身上，目光锐利如探针，几乎要刺穿塞拉菲娜故作镇定的外壳。“但是证据呢？”
塞拉菲娜甩了甩耀眼的铂金色长卷发，试图甩开那份心虚带来的烦躁，冰蓝色的瞳孔里鎏金涟漪闪烁不定。
“婴儿的事，我找了翻倒巷的‘线人’，”她刻意含糊了具体手段，“大概明天能拿到45份证词，都是被抢孩子的家庭。至于那个该死的斥候…”她顿了一下，锁骨处的淡金色日光兰刺青在情绪波动下微微发热，“我‘看到’他在艾尔德里奇村耀武扬威，指挥手下抢孩子！熟练得很！”
她最后一句几乎是气愤地哼出来的，带着酸溜溜的不甘，仿佛那个妖精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猎物。
“‘看到’？”菲戈教授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模糊的字眼，眉头拧得更紧，“塞拉菲娜，你又在捣鼓什么超出课程范围的新咒语了？二级斥候…这指控分量太重。没有正规消息渠道的佐证，光凭你一张嘴，贸然甩出去，不是谈判筹码，是自杀邀请函！邓布利多会像解剖魔药材料一样把你的话拆得粉碎，甚至反咬你造谣！”
他严厉地盯着她，苍老的目光里是深深的忧虑。“资料必须准备好，经得起推敲！否则，收起你的计划，别去碰那个老蜜蜂！”
塞拉菲娜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教授。”声音闷闷的，像被训斥后强压着委屈的小兽。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菲戈教授突然开口，话锋一转：“对了，要不要让丽塔·斯基特帮你？”
塞拉菲娜的脚步顿住，回头时眼里满是诧异，随即恍然大悟，丽塔·斯基特，那个菲戈在《预言家日报》暗中投资助力的势头正劲的新人记者。
“那个丽塔？” 塞拉菲娜挑了挑眉，铂金色卷发随着动作晃了晃，“我记得她上次写的那篇‘黑巫师捣毁兰洛克实验室’的报道，倒是挺合我意。”
菲戈点头，指尖敲击着桌面：“她能起来，全靠凤凰社的丑闻当‘养料’。上次那篇报道，不指名道姓，却句句指向你，还把凤凰社的低效扒得底朝天，理中客的姿态做足了，效果比直接骂街强十倍。”
塞拉菲娜想起那篇报道，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窃笑，当时看到凤凰社被骂 “行动迟缓”“浪费资源”，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甩了甩卷发，语气恢复了惯有的笃定：“等我消息吧。拿到证据跟邓布利多谈判时，让她先待命。要是谈崩了，再让她把‘二级斥候’‘60个婴儿’‘凤凰社纵容嫌犯逃脱’的料捅出去，到时候舆论压力，邓布利多可扛不住。”
菲戈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好。丽塔的笔比魔杖还锋利，让她盯着，邓布利多不敢轻易耍花样。”
塞拉菲娜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羊皮纸，带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走到门口时，她还回头冲菲戈教授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点少年人的张扬：“明天我就去拿证词，有消息第一时间跟您说！”
一离开菲戈的视线，塞拉菲娜的脚步便收了急促，转而带着一种目标明确的沉稳。
厚重的石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时，她甚至还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铂金色卷发，冰蓝色眼眸里只燃着冷静的锐光，像猎手锁定了藏在暗处的关键猎物。
汤姆·里德尔正倚在雕花书桌旁，指尖夹着一页炼金术手稿，见她进来，黑眸里掠过一丝讶异，预想中的抱怨发泄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她周身散发出的、近乎凌厉的战略气场。
“菲戈把我的后路铺好了。” 塞拉菲娜先开口，语气笃定得像在汇报既定事实，“谈判时她先盯着舆论，一旦邓布利多耍花样，‘二级斥候’‘60 个婴儿’的料一捅，凤凰社的名声先塌一半。”
汤姆放下手稿，缓步走向她，黑眸里的探究渐渐转为了然，却又多了层疑问：“菲戈对邓布利多的敌意，似乎比我想的更深。他毕竟和邓布利多算‘老同事’，怎么会这么干脆地帮你对付凤凰社？”
“老同事？” 塞拉菲娜嗤笑一声，冰蓝色眼眸里满是不屑，“菲戈早年就跟我说过，邓布利多的‘更伟大利益’就是把人当棋子，朋友、爱人、学生… 只要能达成他的目标，皆可牺牲。”
她顿了顿，想起菲戈当时严肃的神情，声音沉了些，“教授还说，邓布利多只会把我拉入他的棋盘，要是知道我身上的诅咒只能活到 30 岁，怕是会立刻把我推出去当对抗伏地魔的牺牲品，哪会管我能不能活过明天？”
汤姆的黑眸瞬间冷了几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随即又低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他倒是看得透。邓布利多那套‘光明’的说辞，也就骗骗詹姆、西里斯那样的蠢货。”
“不止这些。” 塞拉菲娜转过身，想起菲戈对西里斯的评价，眼底多了几分厌烦，“菲戈说，西里斯就是个路障。西里斯总劝我加入凤凰社，可他根本帮不了我。当初他劝我别管西里斯的想法，说他根本理解不了我要面对的诅咒，连我改良火焰咒求生都一惊一乍，还拿着‘黑魔法可怕’的论调拦我，好像我宁愿用黑魔法，不是因为走投无路。”
汤姆眉梢微挑，语气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菲戈倒是对你的感情管得挺多？”
“才没有。” 塞拉菲娜立刻反驳，语气带着维护，“教授从不会干涉我的感情选择，他只看我开不开心。之前跟西里斯在一起时，我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强撑着说没事，教授看出来了，才会和我说西里斯坏话，从来没有试图拆散过我和他，是他自己配不上我。”
她顿了顿，看向汤姆，眼神软了些，“他尊重我的选择，不管我选谁，只要我过得好，他就不会多说什么。”
汤姆盯着她眼底的认真，黑眸里的试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
他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顶：“看来菲戈确实是真心为你。不过现在，我们该把注意力放回‘二级斥候’身上了，你有什么想法？”
被他拉回主线，塞拉菲娜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对邓布利多和西里斯的嘲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精明的光。
“抓婴儿的妖精多了去，兰洛克营地随便一抓就是十几个，那个斥候凭什么能升二级？就靠从我省下的‘功劳’？” 她嗤笑一声，指尖的金纹因思考微微发亮，“他能得到兰洛克的赏识，绝不止靠抓婴儿，肯定还负责了什么秘密项目，而且成了。”
“秘密项目？” 汤姆眉梢微挑，声音里多了几分兴味。
“不然你以为兰洛克会这么轻易提拔一个逃兵？”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指尖摩挲着腕间因情绪波动而微亮的金纹，“我‘看到’他身边跟着机械护卫，还拿着刻有特殊符文的指令牌，那不是普通斥候该有的配置。他手里一定有凤凰社想要却拿不到的东西，比如兰洛克下一步的动向。”
这个念头像道闪电，让她瞬间兴奋起来：“拿到他的身份卡只是基础，挖出他背后的秘密项目，才是真正的‘杀招’。要让凤凰社知道，只有我能拿到他们拿不到的情报，只有我能摸清兰洛克的底牌，他们除了接受我的条件，别无选择。”
“他们需要对付兰洛克，却连他的斥候都盯不住；他们想救多卡斯，却连线索都找不到。” 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对凤凰社的嘲讽，“而我能找到二级斥候，能挖出他的秘密，能给他们唯一的希望，这时候，我的条件就不是‘勒索’，是‘施舍’。他们不得不依赖我，不得不接受我所有要求，这才是‘无法拒绝的条件’。”
她越说越投入，忍不住脑补起潜入营地的画面：“想想看，混进去后先顺走他的身份卡，再找找他藏项目文件的地方，然后你再在制造点骚乱，说不定还能让妖精们以为是出了问题，乱上一阵……”
“我的小阴谋家，又在想什么调皮事？” 汤姆合上书，无奈地轻咳一声，目光落在她嘴角那抹藏不住的 “捣蛋笑” 上，他太了解她了，一想到冒险就忍不住想加点 “小乐趣”。
塞拉菲娜被戳穿心思，咳了咳收起笑意，正经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得专注目标。不过……” 她话锋一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变形术变成人类还行，变妖精没试过，耳朵、爪子的细节肯定不到位，万一碰到兰洛克的‘防变形喷泉’，一露馅就完了。”
汤姆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顶，语气带着惯有的从容：“这有什么难的。”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根据你监控低级妖精‘送货员’的规律，我们选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会解决一个落单的妖精，用摄神取念提取他的入营流程、口令，还有‘防变形喷泉’的位置，那玩意儿能破除劣质变形术，但我的变形术，连邓布利多都未必能一眼看穿。”
他指尖轻点她的眉心，力道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到时候我把你变成那个妖精的样子，再在营地外围制造点‘小骚乱’，比如引爆几个烟火咒，让守卫以为是食死徒偷袭，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你就跟着他记忆里的‘好友’混进外围，目标先锁定那个二级斥候，用无声无息咒顺走他胸口或腰间的身份卡，那是最‘正规’的证据，比你的‘灵视’更有说服力。”
塞拉菲娜看向汤姆，眼神湿漉漉的，裹着全然的信任与一丝撒娇：“变形术要完美无缺，这得靠你了。我可不想半路变回来，被妖精和机械婴儿撕碎。”
汤姆望着她这副模样，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满足。他低笑出声，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小意思，塞拉。” 伸手捧起她的脸颊，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唇瓣，“为了我的‘身体’，也为了我们的‘大业’，这点风险值得一冒。不过…” 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悄然滑向她纤细的腰肢，带着暗示性的力道，“计划敲定了，我的小英雄…是不是该预支一点‘报酬’，安抚一下为你殚精竭虑的导师？”
塞拉菲娜的脸红瞬间从耳根蔓延到锁骨，连淡金色的日光兰刺青都染上旖旎的色泽。她想挣开，却被更紧地圈进怀里。
密室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墨香与呼吸交缠，那些关于证据、妖精、凤凰社的烦恼，都被情欲的漩涡暂时吞没。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古老的石壁上，宛如一幅禁忌而缠绵的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