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和尚成昆恭敬地走进汝阳王府的书房,对着正在品茶的汝阳王深深一揖:贫僧拜见王爷。
汝阳王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大师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成昆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往前凑近两步:王爷,天大的好消息。张翠山一家已经回到中原,此刻正在天鹰教总坛。咱们追查屠龙刀下落的机会来了!
汝阳王这才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仔细说说。
王爷您想,成昆压低声音,身子往前倾了倾,那屠龙刀跟着金毛狮王谢逊消失整整十年。如今这世上知道他们下落的,除了张翠山夫妇,就只有他们的儿子张无忌了。
他阴险地搓着手中的佛珠:那孩子在荒岛上跟谢逊朝夕相处了十年,感情深厚得很。咱们只要把张无忌抓来,严刑拷打一番,还怕问不出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汝阳王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张无忌今年多大了?
约莫十五六岁。成昆立即回答,听说是个文弱少年,在荒岛上长大,连字都认不全,更别提会什么武功了。抓他易如反掌。
可是张翠山夫妇...汝阳王略显犹豫。
成昆冷笑一声:王爷放心,张翠山夫妇虽然武功不错,但咱们只要设计得当,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能得手。再说了,武当派再厉害,还能跟朝廷作对不成?
汝阳王沉思片刻,轻轻拍了拍手。两道身影应声而入,正是玄冥二老。他们步履无声,面色冷峻。
王爷召见,所为何事?鹿杖客率先开口,声音冰冷。
汝阳王将成昆的计划说了一遍,特别叮嘱:记住,一定要抓活的。死的张无忌,对我们毫无用处。
鹤笔翁阴森一笑:王爷放心,一个十五岁的娃娃,手到擒来。我们兄弟办事,向来稳妥。
成昆连忙补充:不过要小心张翠山夫妇。殷素素是天鹰教的大小姐,张翠山是武当高徒,都不是易与之辈。
鹿杖客不屑地嗤笑一声,大师未免太过谨慎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再加上两个江湖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鹤笔翁也嘲弄道:就是,我们兄弟在江湖上什么阵仗没见过?还能在这小河沟里翻船不成?
成昆陪着笑脸:二位武功高强,贫僧自然信得过。只是那张翠山毕竟是张三丰的亲传弟子,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他取出一张地图在桌上铺开:贫僧仔细研究过地形。从江南到武当山,必定要经过襄阳城外的落鹰峡。那里地势险要,最适合埋伏。
鹤笔翁看了看地图,皱眉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何时动身。
这正是关键所在。成昆阴险一笑,我们不需要知道具体时间。只要在落鹰峡设下长期埋伏,守株待兔即可。他们总要回武当山的,这条路是必经之地!
鹿杖客沉吟道:长期埋伏?要埋伏多久?
贫僧已经想好了。成昆指着地图说,在落鹰峡附近有个废弃的山神庙,我们可以那里为据点,轮流值守。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那庙宇年久失修,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去。
鹤笔翁还是有些疑虑:万一他们改变路线呢?
绝对不会!成昆自信地说,这是回武当山最近的路。张翠山离教十年,如今急着回去拜见师父,必定会选择最短的路线。再说了,他们带着个不会武功的儿子,难道还会特意绕远路不成?
汝阳王终于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按成昆大师的计划行事。不过...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你们再仔细推敲每一个细节。
成昆躬身道:王爷英明。贫僧建议,我们可以在落鹰峡设下三重埋伏。第一重由贫僧假扮樵夫在路口望风;第二重由二位在峡谷中段出手;第三重则由王爷的亲兵在外围策应。
鹿杖客点头道:这样布置倒是稳妥。不过那张翠山毕竟是张三丰的亲传弟子,武功不弱。若是硬拼,难免会惊动旁人。
这个贫僧早有考虑。成昆阴险一笑,我们不必硬拼。只要制造一场,比如落石阻路。等他们下车查看时,二位趁机出手,专攻张无忌。只要制住那小子,他父母自然投鼠忌器。
鹤笔翁把玩着判官笔,突然问道:那张无忌当真不会武功?
千真万确!成昆拍着胸脯保证,那孩子在荒岛上长大,连字都认不全。张翠山夫妇又都是名门正派出身,怎么会教儿子那些打打杀杀的本事?据眼线回报,那小子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的料。
鹿杖客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更简单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错!鹤笔翁也道,到时候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
三人又在书房中密谋了半个时辰,将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成昆特别强调:我们一定要装作普通的山贼,绝不能暴露身份。得手后立即撤离,绝不停留。
鹿杖客冷笑道:大师放心,我们兄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知道该怎么做。
鹤笔翁阴森森地补充:等抓到那小子,先饿他几天,看他还敢不敢嘴硬!
切记不可伤他性命!成昆急忙提醒,我们要的是他说出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若是把他逼急了,宁死不说,那才是得不偿失。
汝阳王最后拍板:好,就按这个计划行事。你们即刻动身前往落鹰峡,在那里设下埋伏。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三人齐声应道。
成昆退出书房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窗外的阳光照在他光亮的头顶上,映出一圈诡异的光晕。他仿佛已经看到张无忌在严刑拷打下吐露实情的模样,更看到了自己借助屠龙刀称霸武林的那一天。
而此时的天鹰教内,张无忌正在庭院中陪着母亲说话,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阳光洒在他清秀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文尔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