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二咬咬牙,冲上了马路。
幸运的是,没多久就有一辆出租车驶来。
只是车上的空车灯没亮,说明可能已经载客,或者司机已经收工了。
大天二挥手示意,车却毫无反应地开了过去。
“靠!你脑子进水了吧!包皮,你扶住浩南,我来拦!”
山鸡怒骂一声,径直冲到马路中央,张开双臂。
吱——!车猛地刹住。
“你他妈不要命了?想死跳楼去啊!老子车上还有客人!”
司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但下一秒,他看清了山鸡一伙人满身是血,手里还握着刀,顿时脸色一白。
“各位大哥,我刚才喝多了说胡话……你们别往心里去啊……”
司机连忙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唯恐惹恼了这群人。
“别啰嗦,马上送我们去钵兰街!”
山鸡拉开后车门。
后座坐着一个男人,穿着西装拎着皮包,一身酒气,看来是刚应酬完。
“我到家了?”那人醉醺醺地问。
“对,你到了,滚吧!”
山鸡一把将人拽下车,甩在路边,随后小心地将已经快失去意识的陈浩南扶进后座。
“开车!五分钟到不了钵兰街,我就砍死你!要是我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
山鸡坐在副驾驶,面目狰狞地威胁。
司机哪敢说半个不字,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大天二和包皮站在路边对视一眼,拔腿就朝钵兰街方向狂奔——出租车空间不够,他们只能跟在后面。
只留下那名醉汉,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懵懂。
在死亡的压迫下,司机的车技被逼到了极限,好在深夜街道空旷,车流稀少。
不到五分钟,他们就赶到了钵兰街。
山鸡一把抱起陈浩南,冲向堂口。
“十三姐!快来救浩南!”
他喊得声嘶力竭,眼里都泛着泪光。
堂口的小弟认出了陈浩南,这次没敢拦。
“发生什么事了?”
十三妹还没睡,正在打麻将,听见动静立刻停了下来。
一看陈浩南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样子,她脸色也变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派了三百人给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是四海帮干的!我们在九江街遇上了,骆天虹突然冒出来,捅了浩南一刀。”
山鸡简短地说完,紧握住十三妹的手,“十三姐,求你一定要救他!”
“你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
十三妹拍拍他的肩膀,稳住他的情绪。
随即吩咐手下,“快去请罗医生过来,就说我的朋友受了重伤,让他立刻来!”
“是,姐!”
一名小弟立刻跑出门去。
罗大夫住在附近,是个没有执业资格的江湖郎中,专给帮会的人疗伤,特别擅长处理外伤。
小弟出去找人后,十三妹也没闲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取出绷带、纱布和酒精。
“把他的衣服剪开。”十三妹递给山鸡一把剪刀。
她得先帮陈浩南处理一下伤口,至少得撑到罗大夫到来。
山鸡接过剪刀,小心翼翼地将陈浩南的上衣剪开,然后丢到一旁。
没了衣物遮挡,他腹部的伤口顿时显露出来,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这一幕让山鸡脸色发白,担心陈浩南挺不过今晚。
十三妹用纱布沾上酒精,开始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
整个过程让昏迷中的陈浩南痛苦地皱眉咧嘴,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清理完毕后,十三妹仔细查看了伤口的位置,又轻轻按了几下,随后松了口气。
“别太紧张了,这小子命大,骆天虹那一剑只伤到了皮下脂肪,没伤到里面。”
听她这么说,山鸡心头的大石头才落地。
他随即有些疑惑地问:“十三姐,你以前学过医?”
十三妹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没正式学过医,但混迹街头这么多年,见多了伤痛,自然也懂些门道,至少刀剑伤我还算了解。”
一边说着,她一边帮陈浩南包扎好伤口。
“大姐,罗大夫来了。”
几分钟后,小弟带着罗大夫赶了回来。
“他这是剑伤,我已经检查过,没有伤到内脏,止血后缝合就行。”
十三妹将陈浩南的情况简要告诉了罗大夫。
“好,我来处理。”
罗大夫没多问来龙去脉,直接动手为陈浩南缝合伤口。
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讳多嘴。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句话会惹怒对方,万一病人情绪一上来,砍你一刀也是常有的事。
第二天早上,陈浩南从昏迷中醒来。
昨晚缝合时他实在撑不住,昏了过去。
“浩南,你终于醒了!”
一夜未眠的山鸡激动地说。
“醒就好,这几天你就在这个地方安心养伤吧。”
十三妹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
“我现在在哪?”陈浩南环顾了一下陌生的房间。
“我的住处,放心,这里没人会来打扰你。”十三妹轻拍他的肩膀。
“十三姐……铜锣湾现在怎么样了?”
十三妹叹了口气,“你们撤退之后,剩下的兄弟很快就被四海集团击溃了,现在铜锣湾六条街,全部被他们占据。
他们还放话出来,说以后铜锣湾由他们接管,负责收账。
这次一战,四海集团恐怕要声名大噪了。”
陈浩南听完沉默了。
四海集团名声大振,而他却成了失败的那一方。
与此同时,四海集团内部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在四海娱乐城的办公室里。
托尼三兄弟、大傻、飞机、阿武和骆天虹都坐在沙发上,听着苏墨讲话。
其中飞机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像个包裹严实的木乃伊。
“经过昨晚的奋战,我们成功拿下了铜锣湾的地盘,值得庆贺。”
苏墨笑着说道:“出发前飞机说过要拿下最大的一块地盘,现在看来他说的不是吹牛,九江街确实是被他守住的。
而且后面陈浩南带着五百多人反扑也无功而返,这一切都多亏了飞机。”
骆天虹和阿武都没开口。
虽说最后是他们赶跑了陈浩南,但若不是飞机死守九江街,撑到他们赶到,恐怕那块地早就不保了。
“老板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飞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这人就是这样,苏墨让他砍人从不含糊,但一被夸就有点不好意思。
“公事公办,既然你为公司立了功,我也不会亏待你。”
苏墨做事向来赏罚分明。
他略一思索,做出了决定:“这样吧,九江街是你打下来的,今后就由你来管。”
“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