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狞笑着，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话音未落，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皮肤下渗出，迅速覆盖全身。
业火与血液相触，发出“嗤嗤”声，火焰竟被血液一点点吞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休想...！”
秦天瞳孔骤缩，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李军。
他必须在业火被彻底湮灭前，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呼——！”
拳风呼啸，秦天的拳头直取李军头颅！
“呵呵...还没踏入道途就敢和腐血尸肉身搏斗？不知道该说你无知还是愚蠢！”
李军狞笑一声，手臂如铁钳般探出，精准扣住秦天的手腕。
秦天猛然发力，试图挣脱，却骇然发现对方的力量如渊似海，自己的手臂竟纹丝不动！
“小诡...游戏结束了！”
李军露出森白的獠牙，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秦天的血肉，这种天才的精华，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滋补之物！
下一瞬，他体表的腐血如活物般蠕动，顺着秦天的手臂疯狂蔓延。
“啊——！”
腐血所过之处，血肉如冰雪遇火般消融，露出森森白骨。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秦天再也无法忍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还是稚嫩了点...！”
校场外，中年百长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但他也未出手阻止。
天才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什么都不是...这世界有太多天才死于无名小卒之手。
“叮铃铃...！”
秦天手腕一翻，迷魂铃的声波如涟漪般扩散。
李军身形猛然一滞，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茫然。
然而，九阶道途的诡异终究不是凡俗，他浑浊的意识仅仅恍惚了一瞬，便立即恢复清明。
但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破绽，对秦天而言已然足够——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噗呲！”
森白的手骨泛着妖异的红光，如利刃般刺向李军心口。
骨骼穿透皮肤的闷响令人牙酸，可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心脏的刹那——
“咚！”
一声沉闷的心跳如擂鼓般炸响！
李军胸腔内，那颗暗红的心脏剧烈收缩，竟在皮肤下凝结出一层粘稠的血膜，硬生生抵住了秦天的手骨。
“小诡...你对血僵道途的能力一无所知！”
剧痛让李军彻底清醒。
他心中后怕不已——血僵道途的力量尽数源于心脏，若不是心脏自动开启防御，此刻他的命门已被洞穿！
杀意如潮水般翻涌，李军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可还未等他动作，秦天染血的嘴角却缓缓勾起。
“不...是你对我的底牌一无所知。”
话音未落，一件泛着幽光的寿衣骤然浮现，如活物般缠绕上秦天全身。
那层坚韧的血膜在诡寿衣的侵蚀下，竟如薄纸般被轻易撕裂！
“慢着...我认输！你通过考核了！”
李军脸色煞白，声音因惊惧而尖锐变形。
可回应他的，是五指收拢的脆响——
“砰！”
跳动的心脏在掌心中爆裂，粘稠的黑血顺着指骨滴落。
“不好意思...你说慢了！”
秦天缓缓抽回手臂，碎肉混着血块从骨缝间滑下。
“咚！”
李军双膝重重砸地，周身翻腾的血雾如退潮般收缩。
“恭...恭喜通过考核...”
他佝偻着身躯，声音嘶哑。
低垂的头颅掩盖了眼中刻骨的怨毒——心脏破碎意味着数年苦修付诸东流，此仇已不共戴天！
“还有两分半！”
可秦天只是瞥了眼校场角落的沙漏，再回头右瞳深处锁链状的纹路已缓缓消退。
“什么...？”
李军茫然抬头，却见少年露出森然笑意。
“不要...！”
凄厉的哀嚎中，业火自七窍喷涌而出。
没有腐血护体的李军在烈焰中疯狂翻滚，焦臭的黑烟盘旋升腾。
当沙漏最后一粒沙落下时，校场中央只剩下一滩滋滋作响的焦油，偶尔冒出几个黏稠的气泡。
“时间....到了吗？”
秦天缓缓转身，染血的手掌垂在身侧，暗红的血珠顺着骨节滴落。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焦烟，落在了李乘风身上。
李乘风握着青铜名册的手指微微发紧，向来冷硬的面容罕见地浮现一丝迟疑。
毕竟他从未见过新人在考核中杀死了考核官。
他下意识望向校场边缘的凉亭——那里，中年百长的身影矗立在阴影中。
“小诡...为何杀李军？”
百长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半分波澜。
但这句话却让校场骤然死寂，围观的阴兵死死盯着秦天——李军终究是阴兵队的老人，而眼前这个尚未正式入队的新人显然是坏了规矩。
“因为...不怕！”
秦天的回答轻描淡写。
“为何不怕？”
百长眉梢微动，脸上露出了一抹兴趣。
“因为他方才要杀我时...百长没有阻止！”
少年抬起脸，漆黑的瞳孔直直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百长深陷的眼窝里，两点幽火明灭不定。
“呵呵...说得好。我不会因为你是天才而阻止李军杀你，自然也不会因为你是新兵而阻止你杀老人！”
终于，他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堪称恐怖的微笑。
“欢迎加入...曹县阴兵队！”
男子抬手间，一道黑铁腰牌破空飞来，被秦天稳稳接住。
牌面上“曹县阴兵”四个篆字泛着血锈般的暗光。
“多谢百长！”
令牌冰冷的触感让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别看他在众诡面前云淡风轻，但其实阴兵队已经是他对抗宋慈最后的筹码。
若是自己今天不能加入阴兵队，甚至对方将秦天来考核的事情透露给宋慈。
那等待秦天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宋慈圈禁，以宋慈的老辣绝对不会让他再接触其它人。
不过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先回去吧，等正式毕业后，我会让人去学校接你！”
百长转身，背影缓缓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