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什么紧要大事。”通天淡然道,“四十年后,帝辛将降生于世。”
“你需前往殷宫,收其为徒,悉心护持,切莫让三教有机可乘。”
他知道,如今局势早已偏离旧轨。
准提、接引那两位西方圣人,绝不会袖手旁观。
“教主放心!”赵公明神色肃然,拱手立誓,“只要我性命尚存,必保人皇周全!”
他心里清楚,教主特意提及三教,说明危机真实存在。
那些隐于幕后的大能,极有可能已经悄然出手。
念及于此,他的眼神愈发坚定,战意悄然升腾。
“行了,你先下去吧。”
见他应得如此爽快,通天微微点头,神色满意。
“弟子告辞。”
赵公明恭敬地躬身行礼,随后缓步退出大殿。
他前脚刚走,女娲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通天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毫不避讳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可心底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往日常有的羞涩不见踪影,女娲也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
那目光直勾勾的,盯得通天头皮发紧,终于,她冷冷开口:
“方才后土邀我去她那儿坐坐。”
“哦?然后呢?”
通天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以他的心思,哪还猜不到接下来会是什么场面?无非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争执罢了。
“她说她有了身孕……孩子是你的。”
女娲语气幽幽,眼波微颤,似有水光浮动。
“啥?!”
通天猛地一愣,差点呛住。
“等等!你说什么?有……有孩子了?”
他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我这才分开多久?
这就怀上了?
你是捏泥人那样随手就造一个出来吗?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娲冷哼一声,俏脸含霜。
她本是被后土好端端请去叙话,结果对方一句话就把她砸懵了——
说肚子里已经有了通天的骨血。
更气人的是,无论她如何质问,那人始终不慌不忙,只一句:“可这孩子确实是你夫君的血脉。”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她纵有千般怒火,也只能憋着回来。
连个像样的交锋都没打成。
“她是故意气你,哪能这么快就怀上?你要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找她对质。”
通天轻咳两声,无奈道,“再说了,咱俩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不能一回就得手,你自己没点数?”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想翻白眼。
这也信?
真是昏了头了。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情爱中的女子,脑子都跟着糊涂?
便是女娲这般通天彻地的存在,也逃不过这劫?
“照你这么说,你们已经同床共枕过了?”
女娲凤眸一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脸颊鼓鼓的,像极了生气的小兽。
可这模样非但不恼人,反倒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通天懒得再解释。
一个翻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内殿走去。
眼下再多言语都是多余。
唯有让她彻底服帖,才算完事!
“你……你想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察觉到他的意图,女娲顿时慌了神,挣扎起来。
原本鼓起的脸颊瞬间染上红霞,娇艳欲滴。
通天看得心头一热,忍不住低笑:“想。”
话音未落,脚步已加快几分。
昆仑山。
历经两三载风餐露宿,翻越无数险峰深谷,姜子牙终于踏上了这片仙山之地。
遥望云雾缭绕中的玉虚宫,他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敛去心神,一步步向上攀登。
他并不知晓,若非镇元子暗中施法引路,凭他这具凡胎肉体,便是再走十年也难抵达。
何况途中豺狼虎豹、妖气横行,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此时,玉虚宫中。
正盘坐蒲团闭目修行的元始忽地睁眼,脸上掠过一抹喜意,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原地。
下一瞬,他已立于姜子牙身侧。
“拜见仙长。”
面对突然现身之人,姜子牙虽惊不乱,从容施礼。
“果然是应梦飞熊之相,寻常人有此定力,实属罕见。”
元始上下打量着他,连连称奇。
不等对方回应,他袍袖一挥,卷起姜子牙,转眼便将其带回玉虚宫。
“师弟,你这是……等等,此人莫非就是……应劫之人?”
老子睁开眼,原本古井无波的神情骤然波动,接连凝视数次,确认无疑后,竟朗声笑了起来。
“天命归我等矣!”
“此局,封神可定。”
元始含笑颔首,随即转身看向姜子牙,语气温和地问道:
“姜子牙,你可愿拜入我阐教门下,做我座下最后一位弟子?”
“您怎会知晓我的名字?”
姜子牙听罢,神色一震,满脸愕然,眼中更掠过一抹难以置信。
“本圣乃天道化身,区区一名凡人之名,又何足为奇?”元始额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若连眼前之人姓甚名谁都不清楚,那这圣人之位,岂不成了笑话?
“弟子姜子牙,参见师尊!”
不再纠结于名姓来历,姜子牙当即跪地叩首,行礼如仪,姿态恭敬至极。
“好!好!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玉虚宫关门弟子!”
元始连道三声“好”,难掩心中喜悦。
他抬手轻点,一道清光没入姜子牙识海,正是《玉清仙诀》的传承。
随即唤来广成子,沉声吩咐:
“此乃你等小师弟,亦是此次封神大劫的应运之人。
尔等务必悉心照拂,不容丝毫差池,明白否?”
原本还在暗自揣测师尊为何带回一名凡俗青年的广成子,一听“应运之人”四字,心头顿时豁然开朗。
他肃然抱拳,正色道:“谨遵师命!”
“既如此,你先带子牙去择一处清净洞府安顿。
我与你大老爷还有要事商议。”
元始微微颔首,挥袖示意。
“是,弟子告退。”
广成子恭敬一礼,转身引着姜子牙退出玉虚宫。
待二人身影远去,元始眸光微闪,低声道:“大哥,如今应劫之人已归我门下,不如趁早前往三仙岛,取回封神榜与打神鞭?”
他语气急切,似怕迟则生变——通天若将两件至宝藏起,再想拿回可就难了。
“所言极是。”老子略一思忖,点头应允,“不过,接引、准提也该一并请来。”
“既已结盟共渡此劫,此事终究瞒不住。
与其日后被动,不如主动示之,反能促其尽力。”
他这话倒非偏袒西方,实因天机流转,应劫之人身份终将昭然于世。
既无法遮掩,何不坦然以对?甚至借此推一把,激他们出更多力气。
“不必了。”元始冷声道,“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他眉宇间寒意隐现:“别忘了地藏那桩旧账,那两位可是连我们兄弟都算计了一把。
如今还让他们知晓内情,岂不是助长其势?”
老子闻言默然片刻,终未再多言。
兄弟二人并肩而行,直奔三仙岛而去。
谁知刚至岛外,迎面所见,却令二人脚步一顿,面色复杂。
虚空之中,赫然立着两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远在西土的接引与准提。
八目相对,天地骤静。
空气仿佛凝滞,彼此神色皆有些不自然,心底更是各自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
尤其是准提,心下一紧:申公豹投佛之事,连自家弟子都未曾明言;此番出行,更是刻意遮蔽天机、隐匿踪迹……怎会又被撞个正着?
莫非……有内情泄露?
或是……他们一直被监视?
“咳,咳!”他轻咳两声,勉强挤出笑意,“不知二位道兄驾临,有何贵干?”
元始见状,以为对方已察觉姜子牙之事,索性淡然一笑,语气随意中带着几分得意:
“无他,只是收了个梦遇飞熊的弟子罢了。”
“顺道过来,请通天师弟交出封神榜与打神鞭。”
“你也收了应劫之人?”准提脱口而出,眉头骤然皱起。
“也?”元始与老子齐齐一怔,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与警惕。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也认了一个“应劫者”?
莫非是想借机诈取灵宝?
念头一起,想到本属阐教执掌的至宝险些被人截走,老子与元始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而对面二人,心思同样翻转——若对方真是为了抢宝而来,那方才那番话,岂非也是虚言?
双方各怀猜忌,气氛霎时僵凝如冰。
恰在此时,岛内步履轻响。
青玄子笑容满面地走出,拱手稽首:“四位圣人驾临,我家教主有请,烦请移步碧游宫一叙。”
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显然并未因四位圣人的到来而有丝毫拘谨。
“哼!”
双双冷哼一声,四圣踏入碧游宫殿。
“尔等来意,本座早已知晓。
只是这封神榜与打神鞭,该如何分配?”
通天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袖袍轻扬,两件至宝便凭空浮现,悬浮于半空。
随即,他面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
“理应归我阐教所有。”元始天尊立刻开口,“应劫之人已入我门下,名唤姜子牙。
此名一出,诸位自可推演真伪。”
话音未落,语气中已带了几分得意。
若非尚处同盟之局,他几乎要当场讥讽准提一番。
“怎会如此?!”
准提眉头骤紧,心中迅速推演一遍,确认姜子牙确为应劫之人,不由失声惊呼。
眉心拧成一团,满脸难以置信。
连他身旁的接引,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眼中满是疑虑。
此言一出,老子与元始皆是一愣。
二人默默在心头演算,片刻后,皆觉头脑发蒙。
他们从未听闻天地大劫竟会有两位应劫者这般异象。
可反复推演数次,天机所示始终如一,毫无偏差。
纵使心中百般不愿,面对天道昭示,也只能勉强接受。
“既然如此,不如封神榜归阐教,打神鞭交予佛教,如何?”
通天边说边挥手,不待众人回应,两道流光已然疾射而出——
一道飞向元始,一道落入准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