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弈挺直脊背,声音沉稳:“儿臣以为,当即刻派使者前往南国,道出真相并加以试探南王对西西里安兄妹的行径如何处理。
若南王假意推诿,便即刻中断两国物资交易,同时增兵边境,以示威慑。”
“嗯。”
苏王不置可否,转头看向他,“你似乎,还有别的心事?”
苏洛弈起身,对着苏王深深一揖,动作比先前陈述国事时更显郑重。
“父王明鉴,儿臣钟意晚星,想求娶她做鸿霄殿王妃,今生今世只想有她一人。儿臣已写好一道和离书,回去便将西香瑾原封不动送回西府。”
苏王握着玉扳指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洛弈的性子他最是了解,他眼神坚定,认定了这位姑娘,非她不娶。
苏王盯着苏洛弈看了半晌,指腹碾过上面的龙纹雕刻,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
“洛弈,你可知鸿霄殿王妃意味着什么?”
苏洛弈抬眸,目光坦荡。
“儿臣知晓。她不仅是儿臣的妻,更是未来苏国王妃的表率,需得担责任,受万民瞩目。”
苏王的声音沉了沉,“那你便该明白,她是小小舞姬侍女,来历虽清,却终究少了匹配储君的家世根基。
那时满朝文武会如何议论?西宰相又如何能认可一位舞姬将她女儿比下去?列国诸侯会如何嘲讽我苏国储君不顾礼法?”
“议论与嘲讽,儿臣一力承担。我会给西宰相一个完美答复。”
苏洛弈顿了顿,眼神依旧坚定。
“家世根基可以靠时间弥补,但若失了心意相通之人,儿臣此生难安。
晚星她虽出身不高,却聪慧通透,品性纯良,更有临危不乱的胆识。
此次南国构陷,她身陷绝境却能自证清白,这份气度,便是许多名门贵女也不及。”
“儿臣与她相识虽短,却知她绝非池中之物。若能得她相伴,于儿臣而言,是幸事,于苏国而言,未必不是福泽。”
苏王看着儿子眼底的坚定,那模样像极了当年自己执意要娶婻王后时的执拗。
他沉默良久,帐内只剩下灯芯烛火爆燃的轻响。
“你当真想好了?哪怕为此得罪勋贵世家,哪怕要耗费心力为她铺路,哪怕日后有人拿她的出身攻讦于你?”
苏洛弈的声音掷地有声,“儿臣想好了,此生非她不可。”
“放肆!”
苏王忽然低喝一声,眼神锐利了几分,“储君之位,岂能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你可知一句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人,要担起多少风雨?”
苏洛弈挺直脊梁,迎上父王的目光:“儿臣愿担。若父王应允,儿臣此生必以国事为重,护苏国安稳,护她周全。若父王不允...”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儿臣愿自请卸下储君之位,只求带她离宫,守一方小院足矣。”
“你!——”
苏王被他气笑,指尖点了点他,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他望着帐外沉沉的夜色,忽然道:“她的想法也和你一样?你说了这么多那她是怎么回复你的。”
苏洛弈闻言一怔,方才真情热血冲荡的心神陡然清醒几分,语气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笃定。
“儿臣不敢断言她心意与我全然相合,但至少,她心里有我。”
苏王看着自己儿子像个初涉情事的少年,终究是没再板着脸。
他端起案上的热茶抿了一口,茶水的清苦漫过舌尖:“洛弈,感情不是你一厢情愿便能成的。她若不愿入宫墙,不愿担这王妃的重担,你难道要强求?”
“儿臣绝不强求。”
苏洛弈语气郑重,“若她不愿,儿臣便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哪怕只是做个寻常闲职殿下。但若她愿...”
“求父王给儿臣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机会。”
帐内静了许久,苏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他想起陆晚星在人前坦然的模样,想起她面对污蔑时的从容,忽然叹了口气。
“南国之事了结后,你自己去问她。”
苏王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问清楚她的心意,也说清楚这鸿霄殿王妃要担的风雨,若她点头,朕便允你。
但弈儿你记住——路是你选的,日后纵有千难万险,也得自己走下去。”
苏洛弈抬头起身,眼中带光。
“儿臣谢父王!”
苏洛弈深深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退出帐时,夜风带着露水的清凉,吹不灭他内心迫不及待想知道名为答案的火光。
婻王后帐中——
陆晚星与彩儿双膝跪在软垫上,真诚的目光看着婻王后,婻王后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二人。
“和本宫说说吧,今日事情的真相。”
陆晚星与彩儿对视一眼,陆晚星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坦诚:“娘娘,今日之事,并非全是三公主算计,晚星也做了些手脚。”
婻王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下午珠儿找我求诚递来消息,说三公主在西边帐篷设了局,想设计我与人私通,毁我终生。
晚星便顺水推舟喝下秋儿递来那碗绿豆汤,不过我准备了解药,并没有发作。”
陆晚星垂眸,脸色无比凝重。
“她要害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
彩儿连忙开口补充:“娘娘,晚星说的都是真的,珠儿就在外面候着等待问话,彩儿从来不对您说谎!”
婻王后放下茶盏,青瓷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她看着陆晚星,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所以你与珠儿配合,去西边帐篷等待那牧菘蓝落入陷阱。”
陆晚星抬眸,目光清亮:“是,且她的迷药是我下的,她害人终害己,我若不反攻解决,日后还会有无穷无尽的祸事。”
婻王后没有丝毫意外,目光落在陆晚星脸上。
那双眼清澈却藏着锋芒,倒让她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同样是不肯任人拿捏的性子。
“寻常女子遇此祸事,要么哭哭啼啼自证清白,要么慌不择路乱了阵脚,你却能反手设局,让对方自投罗网。”
婻王后挑眉,“你就不怕南国追究?不怕落人口实,说你一个侍女心肠歹毒?”
陆晚星摇头:“清者自清,晚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娘说过,一个人行得正坐得端,自当问心无愧。”
【滴——宿主说的好!给你一朵小花花~】
【除了小花花没有别的了吗,比如点数~?】
【滴——没有~】
陆晚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哼,只认任务的资本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