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抽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裂痕，可没时间停，任务在身，他只能把心一咬，硬生生把悲痛压进喉咙里，继续往前冲。
这角色真不好演。
换个普通演员，早就在情绪切换上卡住了，要么太煽情，要么太冷，可老秦拿捏得刚刚好。也难怪克里斯非得把这角儿塞给他。
起初张翰也试过，勉强能看，但导演没太上心。毕竟这剧组主力全是外国脸，华国这边原以为就是来凑个数、走个过场的。
可项霄乐这一上场，所有人全愣了。
他们原本脑子里那点“打酱油”的念头，啪一下就被打碎了。
眼下的状况，谁还笑得出来？谁还能想别的？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字：服。
“这小子谁啊？你特地带过来的？”
副导演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胳膊一搭，勾住克里斯的脖子，语气里全是藏不住的兴奋。
“怎么样？惊不惊喜？说实话，我跟你一开始想法一样。可他一试戏，我就知道不对劲——那股劲儿，那股神，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现在看，我坚持没错吧？”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监视器里的回放，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这种场面，谁敢信？
克里斯笑了：“确实没想到。难怪你一路护着他，我还纳闷呢——我克里斯挑人，啥时候走过眼？这次……服了。”
与其说佩服克里斯眼光准，不如说老秦太能打。
就这么一场戏，愣是把所有人心里的怀疑全拍进了土里。
“那是，”克里斯耸耸肩，“我压根不用替他说话，他自己往那儿一站，演一场，就够了。实力这东西，骗不了人。”
到底是大导演，说话不带吹的，句句扎在点上。
他第一眼看见项霄乐，就从那双眼睛里瞅出点不一样——野，不服管，像山里没套过缰绳的狼。
这种人，要么毁场面，要么掀翻全场。
现在看，显然是后者。
两个导演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但眼神里全是震动。
接着，他们又齐刷刷把视线转回监视器，死死盯着那还在回放的画面。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太扎实，所有人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被雷劈过。
没人不被震住。
没人不心服。
“对！就是这个味儿！这个劲儿我做梦都不敢想！”副导演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咱们华国什么时候出了这种狠人？以前我也请过一堆顶流，光鲜亮丽，结果一上场，全是花架子，根本撑不起角色！”
他真想冲上去抱老秦一下，要不是现场还在收尾，导演组严禁喧哗，他早就冲进去了。
前面可是明说了——谁乱喊乱动，直接卷铺盖走人。
这话不能当耳旁风。
“我早说了，这小子不简单。”克里斯翘着嘴角，“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你们等着瞧吧，好戏才刚开始。”
这话一出，边上几个人全愣住，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不知该接啥。
谁也没想到，一个开场戏，能把所有人的心气儿全提起来。
更没想到，那个之前被几个外国演员暗地里笑话的“土包子”，转头就甩出一场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那些人本来等着看笑话，想瞧瞧老秦骑马能摔几回，结果人家非但没出岔子，还顺得像写好了剧本。
他们傻了眼，心里直打鼓：这还是新人？
其实哪有十全十美的拍摄？
刚才马群乱跑，火光四起，谁心里都有点慌。
尤其是那匹主马，在炮火里本来就躁动，换个人早被甩下来了。
可老秦稳得像钉在马背上，缰绳一扯，方向一调，动作干净利落，愣是把意外压成了看点。
这会儿，谁还敢小瞧他？
连边上跑道具的助理都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直念叨：“老天爷，总算顺了，我还以为得拍一整天呢……”
导演这时拿起对讲机，声音沉稳：“收工了。这一条，过了。几乎没瑕疵，准备得真到位。今天大家辛苦，回去好好歇着。”
其实谁也没料到，第一场戏能一次过。
这种大场面，突发状况多，按常理，拍个七八遍都算运气好。
可因为老秦稳住了节奏，整个团队省下了十几个小时的折腾。
天还没黑，戏已杀青。
大伙儿高兴，笑成一片，末了还不忘朝老秦竖大拇指。
“兄弟，牛啊！”有人拍着他肩膀，“要不是你稳得住，咱们今晚全得熬通宵！” 毕竟谁都不是铁打的，大伙儿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这种事谁心里没点数呢。
这会儿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盯着现场，心里直打鼓，到了这地步，谁都知道眼前这事儿太离谱，简直让人脑子发蒙。
大家冲老秦道了谢，就没再多言语。
“刚才真是吓懵了！这戏本来没这安排，你倒好，一声不吭就接了下来，我连公司都来不及打招呼，人已经站进片场了。我刚才差点冲出去拦你！”助理一开口，声音都发抖。
他这话一出，对面那人脸都绿了。
“慌啥？有什么好报备的？现场临时改戏，多常见啊！你紧张个啥劲？再说了，既然接了这活儿，就得听导演的，还有什么好啰嗦的？”项霄乐一脸淡定，压根没当回事。
看助理那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他还觉得有点可笑，心说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这可不是随便改两句台词！是重大调整！一出岔子，搞不好真能落个终身残疾！懂不懂？算了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晦气。”助理一脸无奈，心里直骂：这项霄乐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拿命在拼。
关键是现在啥保险没上，预案也没做全，这不纯属玩命吗？
这种状况谁受得了？大伙儿想想都绝望。
“得了得了，别啰嗦了，事都定了，你也别跟工作室提了，省得他们又一堆废话。咱们把事儿做好就完事了，结果漂亮，谁还能挑理？”项霄乐摆摆手，语气坚决。
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个人全傻眼，心里嘀咕：现在这局面，谁能看得清下一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