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医们连滚带爬地冲上前,手忙脚乱地诊脉、施针、喂药。
萧衍(佟秋)疲惫地闭上眼,感受着体内虽然空虚剧痛、却终于不再被那阴寒剧毒时刻侵蚀的轻松感,以及灵魂链接另一端传来的、那冰蓝色花瓣清晰的位置…
南城!狗洞!小郁…也在那边?!
……
楚涵国都城南郊,林府后院。
林萱儿(佟萱姿)的“草药大亨”美梦,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彻底崩塌成了噩梦现场。
她原本生机勃勃的小后院,此刻却因摆满了破瓦罐而显得格外死寂荒凉。那些曾经翠绿欲滴、长势喜人的“宝贝”,此刻却已全部枯萎凋零!
薄荷草变成了干枯的灰黄色,一碰就碎。红浆果植株彻底发黑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就连那株她寄予厚望、疑似人参的珍贵植物,此刻也垂头丧气,根须干瘪,毫无生机。
整个角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死亡力量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只剩下满目疮痍和衰败。
“哇——!”林萱儿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哭得撕心裂肺,“没了!全没了!我的钱!我的提拉米苏!呜呜呜…怎么都死了啊…昨天还好好的…”
春桃在一旁默默垂泪,嗫嚅着安慰:“小姐,别哭了,或许只是天气太冷,它们没能熬过去……”
“骗人!”林萱儿哭得喘不过气,手指颤抖地指向那盆迅速凋零的毒浆果,“它,分明是那个人吃下后立刻毙命的!是我!肯定是我!我不仅能催生,还能夺走它们的生命!我是个不祥之人!呜呜呜……”
恐惧与失落如潮水般将她吞噬。这哪里是所谓的金手指!这简直是诅咒!触碰即死的恶毒诅咒!她的财富之梦,尚未启航便已彻底粉碎!
就在她哭得昏天黑地时,那种奇异的、能让植物枯萎的感觉,似乎随着她的情绪失控,再次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她旁边墙角缝隙里,几株顽强生存的、真正的野草,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黄、枯萎…
林萱儿看着这恐怖的景象,哭得更大声了。
她没注意到,后院墙头,一个负责监视的王府暗卫,正皱着眉头,飞快地在密报上记录着:“目标情绪失控,其院内奇异植物于一刻钟内全部莫名枯萎…疑似伴有未知范围杀伤能力…风险等级…提升…”
……
“狗洞”药铺内,怪味几乎凝成实质。苏郁强忍着生理不适,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盯着鬼医枯瘦手掌中那三片干枯萎缩的花瓣。
冰蓝色,剔透如晶,即使萎缩也散发着惊人的清冽寒气,与她感知中萧衍那边传来的共鸣一模一样!这就是秋初霁疯狂渴望的东西!能压制甚至化解那要命寒毒的“冰魄瓣”?
大脑飞速运转,成本效益分析瞬间完成:投资(半条破被+所有肉干+疤脸家地窖情报)已沉没,当前目标物价值(疑似能救蹦迪选手兼临时痛觉共享队友的命≈间接保障自身生存)极高,可接受交易上限…视情况而定,必要时可承诺未来收益(如果还有未来的话)。
“老人家,开个价吧。”苏郁声音平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老练的黑市客,尽管裹着的皮袄还在滴淌着巷子里的脏水,“这‘冰魄瓣’,我要了。”
鬼医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干瘪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撕裂的阴笑:“价钱?嘿嘿…小丫头,这‘冰魄瓣’是老朽压箱底的宝贝,可不便宜…而且,它不要钱。”
不要钱?苏郁心头一凛。黑市里,不要钱的东西,往往意味着要付出更昂贵的代价。
“那您要什么?”
鬼医向前倾了倾身子,那股混合着草药和腐朽的气息几乎喷到苏郁脸上,沙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老朽要你…帮我去个地方,取个小东西。”
“哪里?取什么?”
“不远,就在南城。”鬼医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暖炉’董七爷的赌坊里,第三张骰子桌底下,靠东墙角的第三块地砖是活动的…下面有个小铁盒。把它给老朽带出来,这三片‘冰魄瓣’,就是你的。”
“暖炉”董七爷?苏郁脑子里立刻调出老赵灌输的南城势力分布图——董七,南城一霸,主要经营地下赌坊和放印子钱,手段狠辣,绰号“暖炉”据说是因其赌坊冬天取暖做得最好,也有说是因其笑里藏刀、让人“暖和”着上当。去他的老巢赌坊偷东西?这老怪物是想让她去送死!
“怎么?怕了?”鬼医嘿嘿笑着,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那就可惜了…这‘冰魄瓣’可是能救‘冰耗子’命的唯一指望…错过这次,下次就算你搬来金山,老朽也没有咯。”
苏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威胁!赤裸的威胁!但这老怪物捏住了她的死穴!萧衍那边情况不明,但这花瓣的共鸣做不得假,很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好!”苏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眼神冰冷,“花瓣替我留着。东西到手,我来换!”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嘿嘿,爽快!”鬼医满意地缩回阴影里,枯瘦的手掌合拢,将花瓣重新收回污垢的玉盒,“老朽等你三天。三天不到…这花瓣,可就要喂真的耗子了。”
苏郁不再多言,转身钻出了令人窒息的“狗洞”。外面污浊冰冷的空气此刻都显得清新了许多。她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大口喘息,感觉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
赌坊偷东西…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但没得选。
……
镇北王府,静渊阁。
虽然炭盆撤去了大半,但房间内依旧残留着之前冰火两重天的痕迹。萧衍(佟秋)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那双深邃的眸子虽然难掩疲惫,却重新燃起了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