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肘击的张启明,两天内感觉肋骨处隐隐作痛,便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下来后显示:
“患者主诉右侧第4-5肋骨区域轻度压痛,局部无可见瘀斑,呼吸时轻微疼痛。触诊示局部软组织轻度肿胀,未及明显骨擦感。初步诊断为右侧第4-5肋骨软组织挫伤,建议休息2-3周,避免剧烈运动。”
这让张启明暴跳如雷。
“堕天使”的黄铜门环被人重重拍响时,杨晚栀正在吧台后擦杯子。玻璃杯在她手里转着圈,杯壁上的水珠被擦得干干净净,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昨晚趴在后厨的长椅上蜷了半宿,背上的伤一抽一抽地疼,几乎没睡安稳。
门被推开,冷风卷着烟草味涌进来,把吧台上方悬着的风铃吹得叮当作响。杨晚栀抬眼,看见张启明被几个保镖簇拥着站在门口,他穿了件黑色皮夹克,右手按着左边肋骨,脸色比昨天更难看,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
“杨晚栀呢?”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目光在大厅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吧台后的她身上,眼神淬了冰似的,“给我滚过来!”
吧台上的杯子被她指尖攥得发紧,杯壁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她知道躲不过,放下杯子,绕过吧台慢慢走过去。
路过杨玫身边时,杨玫正端着托盘往二楼走,脚步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硬顶。”
杨晚栀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站在张启明面前,隔着两步的距离停下,低着头:“张总。”
“你还知道叫我张总?”张启明往前凑了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昨天挺能耐啊?肘击?练过是吧?”他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肋骨,“老子这肋骨被你撞得现在还疼,去医院拍了片,医生说骨裂了!”
杨晚栀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她昨天明明收了力,最多是撞得疼,怎么可能骨裂?可她没敢说,只是低声道:“对不起张总,是我失礼了。”
“对不起就完了?”张启明冷笑一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对我动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啊?”
大厅里的客人都停了动作,偷偷往这边看。有几个熟客知道张启明的底细,缩着脖子往角落里躲,生怕被牵连。
Jack靠在楼梯扶手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蓝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杨晚栀低着头,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烫得她后背发僵。“张总您想怎么样?”她不卑不亢的问。
“怎么样?”张启明敲了敲沙发扶手,“简单。我这肋骨骨裂,得住院,得请护工,得吃补品吧?你赔我十万块医疗费,这事儿就算了。”
十万块。
杨晚栀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错愕。她身上统共就有这几天打工的五千多块。有些还是杨玫偷偷塞给她的,够她买些药膏和吃的,十万块对她来说,跟天文数字没区别。“张总,我……我没那么多钱。”
“没那么多钱?”张启明挑眉,“没那么多钱你敢动手?”他往前探了探身,“我告诉你,今天这十万块,你要么给,要么……”他顿了顿,眼神往旁边的保镖身上扫了扫,“要么就让我这几个兄弟再陪你‘练练’,看看是你的跆拳道厉害,还是他们的拳头厉害。”
保镖们立刻往前站了半步,凶神恶煞地盯着杨晚栀。
她的指尖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知道张启明是故意为难她,哪有骨裂要十万块的?可她没处说理——至少在这个事件中,张启明的话就是理,更何况,她看得清楚,Jack靠在楼梯上没动,杨玫站在二楼走廊的阴影里,也只是望着她,谁都没打算插手。
这是顾明夜的意思。
他就是要看着她被人欺负,看着她走投无路。
心里那点刚攒起来的倔强,像是被冷水浇了似的,慢慢凉了下去。她咬了咬下唇,嘴角的伤口还没好,一用力又渗出血来。
“我给。”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但我现在没有,能不能……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几天?”张启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告诉你,十天!十天之内,你把十万块给我送到手上,少一分都不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皮夹克,“要是十天后我见不到钱,你就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他带着保镖浩浩荡荡地走了,黄铜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震得风铃又响了一阵。
大厅里的客人看没热闹可看,又各自低下头喝酒聊天,只是偶尔还有几道目光往杨晚栀这边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