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
墨应祈蹲在床上,埋头苦吃,脸上、手上吃的黏黏糊糊,像一只花猫。
“唔,这个糕饼好好吃,我在宫里都没有吃过。”
她手里捧着吃了大半的糕饼,满脸幸福,撑得嘴巴鼓鼓的。
糕饼是由糯米蒸的,里面是细细的红豆沙,咬上一口软糯香甜。
墨应祈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打了一个饱嗝。
“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好吃的,还给我修好的手腕,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让我母君把你赎出去。”
墨应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对其进行保证。
瓷人眼神转动,如同活过来的瓷器一般。
“你母君是什么人?”
他身上是青花瓷般的纹路,皮肤透明,骨头清晰可见,连骨头上都是蓝色的痕迹。
乍一看以为是怪物,仔细一看,竟觉得有些美。
他病恹恹的坐在那里,如同略带破碎感的青瓷。
墨应祈自信回答。
“我母君是当今圣上,我是东宫太女!”
“胡言乱语。”
瓷人打断了她的话,觉得只是小孩子的戏言。
皇帝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墨应祈气得脸颊鼓鼓的,不停的跺脚。
“我没有胡说,是真的!”
明明自己真的是太女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呢?墨应祈感到了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玉佩,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早知道这帮混蛋根本不识货,她就不说了,不知道玉佩丢了,爹爹会不会打她的小屁股。
“嗐!我玉佩也没有了!”
她叹了一口气,一副小大人般苦大愁深的模样,她怎么这么倒霉,不知道沐黎姐姐怎么样了?
随意在水桶里洗了洗手。
“不过,你放心,最迟两日,只要母君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的!”
墨应祈给面前的瓷人保证。
墨应祈顶着他透明的胳膊,歪了歪脑袋。
好奇:“你的胳膊怎么回事,怎么能看到骨头,你不疼吗?”
疼,怎么会不疼。
她们叫这个为琉璃骨,寒冬腊月,将活人脱光泡在冰块里,然后在淋上特制的药液,不停往复,整个冬天下来,皮肤便可透骨。
他也会变的格外的脆弱,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的骨骼碎裂,他唯一的作用,便是放在金丝笼里,被人观赏。
瓷人低垂着眉眼,眉间添了几分愁态。
“我是瓷人。”
墨应祈不解:“瓷人?瓷人是什么?”
瓷人指向一旁装着水的瓷器。
“看到那的瓷器了吗?我和它是一样的,不过是个花瓶、观赏品,主子喜欢,看上两眼,不喜欢,便遗弃在这里。”
“我活着,本就是为满足猎奇而生。”
墨应祈觉得心疼,她想帮助他。
“我能帮你吗?宫里的太医都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
瓷人摇摇头,哭笑一声。
“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如果你真的能离开这,临走之前,请砸碎我吧!”
对他而言,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墨应祈瞪大眼睛,她不理解。
“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对我的恩人,母君告诉我要知恩图报的!”
瓷人盯着她。“你想报恩?”
墨应祈用力点头。
“嗯嗯。”
“那在你母君没有找到你之前,你可不可做我的孩子?”
瓷人眼神隐隐期待。
墨应祈后退一步,我拿你当恩人,你却想当我爹?
不断摆手:“不行,不行!我有爹爹!”
一滴滴清泪从漂亮的眼眶中流出,宝石在这一刻成了赝品,眼睛才是真迹。
墨应祈急的团团转,答应了他的请求,上前抱住他。
“好吧!好吧!你别哭,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爹爹,就……一小会。”
他的身体又冰又凉,像蛇一样。
这是墨应祈的感受。
“太女殿下!太女殿下!”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呼喊,墨应祈立即支楞起来,是母君!母君来救她了!
“是她!她就是张雅!”
张雅捧着银子回村的时候,便被一行人团团围住。
张雅心惊肉跳,顿感不妙。
“你们干什么?!”
对上沈昼满含杀意的眼神,拔腿就跑。
嗖——
一枚银针,扎在她脖颈处,顿时扑倒在地,失去行动能力,银子也从手里滚了出去。
张雅一阵肉体。
“我的银子!!!”
可身体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银子滚了下去。
沈昼扯住她的衣服,质问道。
“应祈呢?你把应祈弄哪去了?!”
张雅被问懵了。
“什么应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啊!?”
嘭!
沈昼一拳呼了上去,骨骼碎裂,脸顿时歪了,鼻子、嘴巴鲜血直流。
其余人看得是呲牙咧嘴,实在是太暴力了。
沈昼大吼出声:“我是墨初白的正君!我女儿叫墨应祈!”
“墨……墨初白……。”
噩梦般的名字。
墨初白在的时候,就是她的噩梦,现在这个噩梦又回来了。
自己拐卖了她的孩子。
一颗心凉透,结结巴巴。
“你家的!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昼咬牙切齿。
“你卖哪了?你卖哪去了?!”
张雅脱口而出:“镇上的阁楼。”
沈昼声音加重:“带我去!”
张雅偏过头,“恐怕不能!”
突然她听到了孩子的声音,自己的孩子被捆住手脚,观鸠拖着过来。
“娘……娘,救救俺们!”
“当家的!”
沈昼勾起一抹渗人的笑:“你若是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杀了你一家老小!”
张雅瞳孔颤抖:“你……开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