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些背后的黑手是怎么想的,总是在一些废弃的工厂,工地。一点新意都没有,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反派。京都这么多高档写字楼,他们就不知道租驻一个,提高一下自己的档次。心里恶趣味的想到。
这间办公室还是我们整个小组第一次来总局的时候,后勤处给我们的。我让石坤回去休息了,一个人坐在那。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我陷入沉思。
这个案子调查到现在,已经不是按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刚开始只是为了出口恶气,到现在有点像是党争了。说实话我有点想要结束这场复仇了。胜利只是时间问题,权力的游戏一旦开始,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叫停的。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牵扯其中。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声。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小组的人是不会敲门的。外人这个时候找我,不用避嫌的吗。轻声说道:“进来。”
苏晚款款的走了进来,看着她走进来,我有些惊愕。这女人来找我干什么。起身对着她说道:“苏大处长,怎么还没休息,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也不客气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看你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进来看看。反正也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听她这么说,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和她交情也不深,有什么好聊的。不管了,看看她到底什么目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苏处长,您这话说的,咱们总局大半夜能聊啥?案子的事还是家常便饭? 心里却嘀咕着,这女人平时高高在上,现在突然套近乎,八成是嗅到什么风声了。
苏晚随手理了理衣角,眼神飘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家常?我可没那闲情。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疲惫,案子闹得这么大,谁睡得着?你刚才一个人坐这儿,不也在想这些破事?
我心头一紧,她怎么知道我在沉思?难不成办公室装了监控?表面上还是故作轻松:苏处长说笑了,我就是个跑腿的,能想啥大事。倒是您,堂堂处长亲自上门,总不会是来听我发牢骚的吧?
她没接话,反而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轻轻搁在茶几上。看看这个,后勤处刚归档的旧记录。她的指尖点了点纸面,你查的那个废弃工厂案,三年前有类似备案——但被人压下去了。
我顿时僵住。文件封皮上印着字样,这哪是聊天,分明是投石问路!喉咙发干,我强装镇定:苏处长,您这是...想帮我还是试我?
苏晚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帮?试?别说得那么难听。只是提醒你,权力场上没有孤胆英雄。她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牵扯的人只会更多——包括你的老领导张树森。
听到张树森的名字,我后背冒起冷汗。这女人果然有备而来,连我小组的细节都摸清了。正想追问,她却突然站起身,拢了拢外套。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掂量。
看着她精致的面容,不由得笑了一下。对于张树森我还是有点自信的,这女人果然是来试探的。给她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茶。其实我已经不想再和她说什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于这样的女人我很是不喜欢。
不过还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个案子查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是我一个小组长能决定的了的。对于你们所谓的权力游戏,我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告诉那些想要动我身边的人家伙,动我的人后果很严重。”说完,我一口喝完了杯中茶。
她忽然笑道:“好了,他们让我代的话,我也带到了。其实你想怎么做,和我没有关系。不过对于你的做法我很欣赏。想必在你身边的人很幸福吧!”
她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眼神却像针一样刺过来。我捏紧茶杯,指节发白,心里冷笑: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欣赏我?怕是等着看我栽跟头吧。面上还得装出点客气,毕竟她挂着处长的头衔。“苏处长过奖了,我就是个一根筋的莽夫,不懂什么弯弯绕绕。幸福不幸福的,得问老天爷肯不肯给面子。”
她没接茬,只优雅地起身,拎起包时瞥了眼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像这案子里的污浊,让人喘不过气。“话已带到,你好自为之。”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块石头砸进我心里。她走到门边,高跟鞋敲着地板,哒、哒、哒的声响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关门声很轻,但那股香水味还悬在空气里,甜腻得让人反胃。
我瘫回椅子,茶杯早凉透了。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张树森的名字、那些被压下去的旧档、苏晚最后那句“欣赏”——全是饵,想钓我上钩。权力游戏?呸!老子只想揪出幕后黑手,给石坤他们讨个公道。可越查越像捅了马蜂窝,嗡嗡的全是算计。现在连苏晚这种人物都下场了,下一步是不是该总局的大佬们轮番上阵?
抓起茶杯猛灌一口,苦涩从舌尖漫到心底。复仇这念头,早被党争的泥潭泡烂了。起初多简单啊,一腔热血冲上去就行,现在倒好,走一步都得防着背后射来的冷箭。办公室的灯惨白惨白的,照在旧文件堆上,像在嘲笑我: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窗外忽然闪过车灯的光,刺得我眯起眼。心里一紧:该不会又有“访客”吧?这破地方,真成风暴眼了。
想了一下还是离开办公室吧!再待下去,不知道谁又会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回到宿舍,不再想白天发生的事。倒头睡了。
头痛得像要裂开,眼皮沉甸甸的,可脑子却异常清醒,像台过热的引擎,嗡嗡作响。苏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文件上刺眼的“机密”红戳,还有她轻飘飘扔出的“张树森”三个字,在黑暗里轮番轰炸。强迫自己闭上眼,翻了个身,老旧的行军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黑暗非但没能吞噬杂念,反而让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窗外的风声,隔壁隐约的咳嗽,甚至自己血液奔流的声响,都清晰得让人烦躁。什么“到头睡了”,全是自欺欺人。
这潭浑水,沾上了就别想干净地抽身。
“动我的人后果很严重?” 黑暗中,我对着空气无声地咧了咧嘴,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像句幼稚的狠话。当初查那个废弃工厂,不过是想给石坤出口气,揪出几个不长眼的混混。谁能想到,那破败的钢筋水泥下面,埋着的不是几具无名尸,而是一张精心编织、盘根错节的网?越扯线头,网收得越紧,勒得人喘不过气。现在连苏晚这种级别的都亲自下场“提醒”了,这哪里是混混斗殴,分明是神仙打架。
烦躁地坐起身,摸索着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映着墙上斑驳的水渍,像一张扭曲的鬼脸。权力的游戏……这几个字像冰冷的蛇,顺着脊椎往上爬。苏晚说得没错,没有孤胆英雄。可我能信谁?张树森?老领导待我不薄,可苏晚特意点出他的名字,是警告,还是暗示他也在这网里?石坤他们?把他们卷得更深就是害了他们。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攥住了心脏,比愤怒更让人窒息。这案子,像滚下山的雪球,裹挟着越来越多的泥石,早已不是我能控制的方向和规模。
烟灰无声地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复仇的念头被这巨大的、冰冷的现实碾得粉碎,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疲惫和……恐惧。不是怕死,是怕自己这点火星,最终燎原烧死的,是自己想保护的人。窗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呜呜咽咽,像是在为谁唱着挽歌。这总局的夜,漫长得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