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尘儿，你在干嘛呢？”
那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问着，陌尘握着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墨迹在泛黄的纸页上洇开一小团墨晕。
他没回头，指尖微微用力稳住笔杆，继续落下工整的字迹：“整理药草书籍。”
身后的人靠得更近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后颈散落的银发，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别这么勤快，”君笙的声音黏糊糊地贴上来，带着点刻意的委屈：“累着可就不好，我心疼。”
笔尖悬在纸上，墨滴将落未落。
陌尘终于侧过脸，瞥了他一眼，语气平平无波：“写点字能累着，不是我说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君笙顺势就把下巴搁在了他单薄的肩膀上，手臂极其自然地环过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这不是担心你吗？”他小声嘀咕，气息全喷在陌尘敏感的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身体本来就虚弱，搞得我都不敢真的对你做什么，你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吗？”
那眼神里的热度，几乎要把他烫穿。
陌尘被他圈在臂弯里，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放下笔，冷着脸道：“没事的话就出去，别打扰我。”
君笙才不管他这纸糊的冷淡，反而得寸进尺，一扭身就挤坐在了那张宽大的椅子边上，半边身子几乎把陌尘罩住。
他目光毫不掩饰地往下溜，落在陌尘因为方才动作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里，那片细腻如玉的肌肤上。
“小尘儿，凶巴巴的样子真好看。”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哑：“你身上真的好白，皮肤光滑细腻……还发出阵阵香味……”
指尖甚至想顺着那敞开的领口探进去。
陌尘被他这直白的目光和话语刺得指尖一颤，刚提起的笔尖又歪了，一滴浓墨啪嗒落在纸上，迅速晕开成一片污迹。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耳根蔓延开的热意：“少主又发情了是吗？”
“嗯～”君笙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手臂收紧，把他抱得更牢，下巴蹭着他微凉的鬓角，黏糊的说着：“嗯～叫阿笙。”
陌尘被他缠得动弹不得，气息都有些不稳，只能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阿笙，阿笙行了吗？”
他只想赶紧把这尊神送走。
“行，太行了。”君笙得了逞，低低笑起来，那只原本环在腰上的手却开始不老实，沿着他微凹的脊线缓缓向上游移，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骨节的形状和肌肤的温热。
陌尘猛地一抖肩，像被火燎到：“拿开你的手，否则后果自负。”
“怎么？”君笙半点不怕，反而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戏谑的笑意：
“要谋杀亲夫吗？”
这话简直石破天惊。
陌尘心头一跳，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猛地转过身，一把捂住了君笙的嘴。
指尖触到对方温软的唇瓣，他像被烫到般想缩回，却又强忍着，压低声音斥道：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居然说这种污蔑我的话，你最好闭嘴。” 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薄红，连眼尾都染上了些微的恼意。
君笙顺势在他掌心啄了一下，才慢悠悠拉开他的手，换了个姿势。
他用手支着头，歪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陌尘那张清俊又隐含薄怒的脸，眼神专注得仿佛在鉴赏稀世珍宝。
看了半晌，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开口：
“小尘儿，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哐当！” 陌尘手边的砚台被他慌乱的动作带得歪了一下，墨汁差点泼出来。
他惊魂未定地按住砚台，抬眼瞪着君笙，那眼神活像见了鬼：“我看阿笙是癔症了，竟说些胡话。
且不说别的，我是位公子身如何给你生孩子。”
心跳却擂鼓般在胸腔里撞着，震得耳膜嗡嗡响。
“有时候我在想你要是位姑娘该多好。”
“……”陌尘不想理他，越想越羞愤说道：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
君笙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又抛出一个问题：“你那千颜丹可还在吃？”
陌尘这次索性把笔彻底搁下了，微微蹙眉看着他：“没有，我不打算吃了。”
“那药不是不能停吗？”君笙坐直了些，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怎么没见你寒毒反噬发作过？”
他凑近一点，语气带着点逼问：“你多久没吃了？”
“快七年没吃了。”陌尘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无波。
“七年？”君笙挑眉，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不对吧？在幽兰居那会儿，白川不是给你吃过一回？”
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陌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白川果然是你派来的。他到底是我的贴身药师，还是你的手下？”
“这有什么打紧？”君笙避重就轻，又把话题绕了回去：“吃了一粒，这么久没吃，也没寒毒反噬。
所以说～”他下了结论，带着点洞察秘密的得意：“这个千颜丹就是骗人的。”
“什么骗人的，我不懂你的意思。”陌尘别开脸，重新去拿笔，指尖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不懂？”君笙哼笑一声，再次坐直：“改天去问问白川。”
“你现在就可以去问。”陌尘立刻接口，巴不得他赶紧走。
“你赶我走？”君笙反而笑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我偏要反着来，不走了，就在这看着你写。”
他不仅不走，整个人又像没骨头似的重新黏回陌尘身边，手臂重新环上他的腰，甚至比刚才更紧了些。
陌尘被他这无赖行径弄得彻底无语，摇了摇头，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书页上，可身边那具火炉般散发热量的身体，和腰间那只存在感极强的手，让那些药草名字变得模糊一片。
“让开些，妨碍我写字。”
君笙的目光粘在陌尘脸上，从清冷的眉峰，到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两片没什么血色却形状优美的唇上。
看着看着，那眼神就变了味，最初只是欣赏，渐渐掺进了深沉的暗色。
起初还只是试探，指尖隔着衣料，在陌尘腰间、脊背若有似无地画着圈：“小尘儿的字，怎么越写越丑，哈哈哈……”
陌尘绷紧了身体，强忍着不去理会那恼人的撩拨，笔下的字迹却开始凌乱。
“你，手拿开，因为你字才写的丑，别影响我……”
可君笙自己玩着玩着，呼吸却渐渐粗重起来，眼底的火苗越烧越旺。
那点星星之火终于燎了原，他像是再也按捺不住体内奔涌的热流，猛地一挥手。
无声的灵力波动扫过桌面，笔墨纸砚瞬间消失无踪。
陌尘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袭来，天旋地转间，后背已经重重抵上了坚硬冰冷的檀木桌面，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浑身一颤。
“啊，我的书籍……”
君笙整个人沉沉地压了下来，灼热的气息将他完全笼罩。
“放心，那些书籍都在书格上，小尘儿也写的差不多了，现在该轮到我了，还请小尘儿好好怜惜我……”
陌尘下意识想挣扎，双手却被君笙利落地用他褪下的外袍紧紧捆住，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态固定在头顶上方。
“阿笙，你疯了。你这人说话东一句西一句，到底是谁怜惜谁。”陌尘又惊又怒，脸颊涨得通红，被压制的双腿胡乱踢蹬着：“这是书案上，这么圣洁的地方你用来干这种事？放开我……”
君笙一条腿轻易就压制住了他徒劳的挣扎，膝盖强硬地挤进他双腿之间。
他俯下身，滚烫的唇几乎贴上陌尘的耳廓，低哑的笑声带着浓浓的情欲味道：“小尘儿这么懂呢？
你倒是说说，我要干什么来着？”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顺着陌尘被扯乱的衣襟滑了进去，带着温热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上他温凉滑腻的大腿内侧肌肤，缓慢地向上游移。
“你……放开我，放开我。”陌尘被他这大胆的动作惊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挣扎得更加激烈，身体在光滑的桌面上徒劳地扭动，试图躲避那只作乱的手。
“啧，小尘儿真凶。”君笙低笑，指尖恶劣地在那细腻的皮肤上轻轻刮搔了一下，引得陌尘一阵剧烈的战栗。
他俯身，滚烫的唇眼看就要攫取那微张着喘息的薄唇。
“少主，您在吗？”凌书的声音穿透殿门，清晰地传了进来。
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一轻，君笙反应快得惊人。
他猛地直起身，同时袍袖一挥，沉重的殿门“砰”一声紧紧关闭。
一道无形的结界瞬间张开，将整个空间隔绝开来。
另一只手飞快地凌空一抓，旁边巨大的云母屏风呼啦一下飞至，恰好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书案前方，遮住了两人狼狈不堪的身影。
“就在殿外回答，不必进来了。”君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强压下去的急促喘息。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却依旧牢牢扣着陌尘被缚的手腕，另一只手急切地捂住了他的嘴，俯身在他耳边，用气声警告：“嘘……小尘儿，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丢脸丢到家的可是你。”
陌尘被他死死摁住，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眼睛因为惊恐瞪得极大，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无声的颤抖。
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惊惶和被冒犯的羞怒，像只被逼到绝境的灵兽。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控制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惊呼。
“少主～”凌书的声音带着点困惑，显然对殿内的安静有些不解：“幽兰居那边，凡人修士闹事，非得请公子尘展示才艺，否则就不肯走了。”
几乎是同时，凌玉的声音也响起，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禀少主，属下最近探查到人界多地有凡人无故消失。
经过追查，是一种名为‘双头食欲兽’的魔物在人界作乱。
数量不少，颇为棘手。”
殿内，屏风之后，君笙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落了下来。
那不是安抚，是错综复杂的爱。
滚烫的唇舌蛮横地撬开陌尘紧咬的齿关，长驱直入，带着一种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急切和占有欲。
陌尘所有的呜咽和挣扎都被那只大手死死掐着下巴，只能被迫承受这汹涌而至的掠夺。
窒息感、被侵犯的恐惧、还有身体深处被这蛮横亲吻点燃的陌生热流交织在一起，冲得他头晕眼花，浑身发软。
细微的、无法抑制的娇喘，断断续续地从陌尘的嘴里漏出来，像濒死的呜咽，又像某种更危险的邀请。
“少主？少主？此事如何处置？”凌书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明显的疑惑和催促。
君笙像是被这声音从迷醉中惊醒，极其不情愿地、恋恋不舍地稍稍退开一点，唇舌分离时甚至带出一缕暧昧的银丝。
他的眼神依旧炽热地锁着身下的人。
陌尘双颊泛红，眼尾湿漉漉的，大口喘着气，被捂着的嘴发出模糊的呜咽，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君笙的手却并未闲着，灵活地解开了陌尘早已松散的腰封系带，衣襟彻底散开，露出大片莹白的胸膛。
他的指尖带着火苗，肆意在那细腻温凉的肌肤上划过，感受着掌下身体的每一次细微而剧烈的颤抖。
“……阿笙……别……”陌尘好不容易挣开一点捂嘴的手，破碎的祈求带着浓重的鼻音逸出，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水光：“放过我……好不好……”
君笙低低一笑，俯身在他耳边，声音喑哑又残忍：“不可以。”那只手，更是变本加厉地向下探去。
“少主，食欲兽肆虐人界，事关重大，该如何处理？”凌玉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几分焦急。
“待会就下去处理，你们慌什么慌？”
君笙猛地抬起头，朝着殿外吼了一嗓子，语气里的暴躁和不耐烦几乎要烧起来：
“你们快走，别来打扰我。”他烦躁地挥了下手，仿佛要驱散恼人的蚊蝇。
“是，少主。”凌书和凌玉的声音带着点迟疑，终于应声退下。
脚步声渐远，殿外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屏风后两人交缠的、压抑的呼吸声。
凌书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长乐宫高大的门庭，忍不住扯了扯凌玉的袖子，压低声音：
“喂，你说少主刚才在干嘛呢？半天不吭声，最后那语气冲得吓人。”
凌玉目不斜视，步伐稳健，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管那么多干嘛？你没听见殿内公子尘的声音么？”
虽然门关着的，但那种压抑的、带着泣音的喘息，还是漏出了一些。
凌书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你……你是说……刚才少主是在和公子尘……”他猛地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往下想。
“少主的私事，少打听。”凌玉语气平板：“除非你的眼睛不想要了。”
他抬手启动了传送阵，光芒开始流转。
凌书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心有余悸地跟着凌玉踏入传送阵，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
结界之内，屏风之后。
那令人窒息的掠夺终于短暂停歇。君笙稍稍支起身，看着身下人。
陌尘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额发被冷汗濡湿，黏在光洁的额角，脸色却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微微红肿，眼神涣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起伏得厉害。
“小尘儿，”君笙的声音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指腹轻轻蹭过他滚烫的脸颊：“你看你脸红红的样子，也好看。”
陌尘急促地喘息着，手腕被外袍捆得生疼，血液不通带来的麻木感让他难受极了。
他动了动被缚的手，声音虚弱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阿笙……你松开我的手……好不好？我……我感觉难受……”
君笙的目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头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伸手探了探，入手一片冰凉湿滑。
“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他语气里的狎昵淡了些，带上一点真实的困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没再犹豫，指尖微动，束缚着陌尘手腕的外袍应声松开，滑落在地。
双手骤然获得自由，陌尘几乎是立刻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挣扎着从冰冷的桌面上坐起来。
散乱的衣袍滑下肩头，露出更多莹白的肌肤和上面点点暧昧的红痕。
他拢着衣襟的手指都在发抖，勉强将自己裹住，试图下地，脚刚沾地就是一个踉跄。君笙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陌尘猛地一把推开。
君笙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后退半步，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陌尘扶着桌沿站稳，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喘息未定，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尽，眼神却锐利得像冰锥，直直刺向君笙。
他开口，声音因为方才的挣扎而嘶哑，带着一种强撑的、濒临破碎的冷硬：“阿笙，我……我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那声音里，有迷茫，有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点燃后无处宣泄的火气。
“哪里奇怪？”君笙看着他这副模样，反而又勾起一点兴味，好整以暇地问。
话音未落，陌尘突然动了。
他带着被彻底激怒的力量，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猛地朝君笙扑了过去。
君笙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两人重心不稳，噗通一声双双摔倒在地。
陌尘跨坐在君笙腰间，双手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燃着两簇奇异的火焰，混乱又决绝。
他俯下身，没有任何章法，带着一股狠劲，狠狠地、胡乱地啃咬在君笙的唇上。
那不是亲吻，是发泄，是报复，是某种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汹涌情绪的爆发。
“嘶——！”君笙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下意识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陌尘那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压着。
当然想推开也容易，只是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小尘儿。
他内心戏太多，巴不得小尘儿天天粘着他，可惜这是过去。
混乱的啃咬持续了几息，直到一股浓郁的血迹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
陌尘的动作才猛地僵住，仿佛被那血腥味烫醒。
他撑起身，看着君笙唇上被咬破的伤口正渗出血珠，眼神里那团混乱的火焰瞬间熄灭，只剩下空茫和一丝惊惶。
君笙坐起身，舌尖舔过破皮的唇角，尝到腥甜的味道。
他看着呆住的陌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扯开一个带着血色的笑容，眼神亮得惊人：“小尘儿，你技术真烂，怎么还带咬人呢？”
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奇异的纵容和……
兴奋之味？
这声音像一盆冷水，兜头浇醒了陌尘。
他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巨大的羞耻感和自我厌弃瞬间惊住了他。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君笙身上起来，手忙脚乱地拢紧身上散乱得不成样子的衣袍，胡乱地系着根本系不上的带子，踉踉跄跄地朝着内殿通往偏殿的小门冲去，像逃离什么事的洪水猛兽。
“砰！” 偏殿的门被他用尽最后力气关上，紧接着是门栓落下的沉重声响。
君笙慢悠悠地站起身，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唇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奇异地牵动着他心底更深的涟漪。
他踱步过去，抬手在厚重的木门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声音放软了些：“小尘儿？生气了？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刚才吓到你了吗？……是我过分了。
让我进去看看，别不理我，好不好？”
门内，一片死寂。
他想进随时都可以，只是这样进去，他的小尘儿会不会很尴尬，很难过，他不想让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尘儿恨他，他要让他未来想起自己时，是爱自己的样子。
陌尘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滑下，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界的一切。
身体深处那股陌生的、令人恐惧的燥热还未完全平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混乱的思绪。
羞耻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竟然……竟然主动去咬了君笙？还在那种情境下？
这简直不像他自己，更可怕的是，被君笙压制在书案上时，被那样对待时……心底深处，除了恐惧和愤怒，竟然还翻涌起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
就像一颗深埋冰层下的种子，被那灼人的温度强行唤醒，正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想要破土而出，缠绕上他清修多年的道心。
这念头一起，陌尘猛地打了个寒颤，把膝盖抱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
不行……不能这样……那是魔障。
他拼命摇头，想把那些混乱的、令人脸热心慌的画面和感觉甩出去，可越是抗拒，那些画面就越发清晰，君笙灼热的呼吸，滚烫的手掌，带着掠夺意味的吻……还有自己那丢人的、控制不住的战栗和喘息……
道心蒙尘……这四个字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君笙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认知带来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门外，君笙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毫无声息。
他叹了口气，正琢磨着再说点什么软话哄哄，或者干脆强行破门进去看看时。
“咔哒。”
一声轻响，门栓被从里面拉开了。
君笙一愣，心头微喜，赶紧凑近一步：
“小尘儿，你终于肯出来了……”
话没说完，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
陌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低着头，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身上那件被揉皱的月白袍子勉强拢着，露出小片锁骨和颈侧未褪的红痕。
他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摇晃着，像一株随时会折断的芦苇。
君笙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又脆弱不堪的样子，方才那些旖旎心思瞬间消散了大半，心头莫名揪紧，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扶他：
“陌尘你别哭，可有哪里不舒服？”
手刚伸到一半，陌尘却突然动了。
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前一扑，整个身体软软地、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君笙的怀里。
君笙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人牢牢抱住。
入手是隔着薄薄衣料也能清晰感受到的滚烫温度，还有怀中人细微的、无法自控的颤抖。
“小尘儿？”君笙心头一沉，低头去看他的脸。
陌尘的脸深深埋在他胸前，滚烫的呼吸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一句话也没说，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倚靠过来，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
君笙只感觉到怀里那纤细的身体猛地一沉，然后彻底软了下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小尘儿？你别吓我好不好？”君笙大惊失色，慌忙收紧手臂，才没让他滑落在地。
他低头，只见陌尘双目紧闭，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微弱，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发，整个人像一片飘零的落叶，轻飘飘地晕倒在他臂弯里。
君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的小尘儿还是这样惹人怜爱。
他赶紧将人打横抱起，入手的分量轻得让他心惊。
快步走向殿内的床榻，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指尖探上陌尘的额头，滚烫一片，手腕的脉搏也细弱而紊乱。
看着床上那张苍白脆弱、毫无生气的脸，再想想刚才在书桌前他还能张牙舞爪地咬人，君笙胸口堵得厉害，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浓浓的后怕和心疼直往上涌。
他坐在床沿，忍不住对着昏迷的人低声抱怨，语气又气又急：
“我这还没做什么呢，你就晕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他伸手，用指腹极其小心地擦去陌尘额角的冷汗，动作是难得的轻柔，声音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以后要真做点什么……还得了？”
他盯着陌尘毫无血色的唇，眉头紧紧锁起，像是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心：“不行……得找白川，必须尽快把这破身子给小尘儿调理好来。”
小剧场
陌尘：君笙你个天杀的，不是人。
君笙：师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然后可以继续吗？
公仪尘：阿笙，你可太秀了，有趣。
无名：此剧场禁止本体自娱自乐。
墨池雨：公子尘管管你的分身，他都有独立意识了。
月尘：这样说，师兄本体是我的，哈哈哈……
无名默默站在月尘身后拍了拍他脑袋说道：白日梦做的挺好。
公仪尘还想说什么：……
君笙：师尊，我……
无名：我什么我，公仪尘我们走。
无名拉着公仪尘的手从君笙眼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