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青云宗的人说,说我们没有弟子想进青云宗,让他们把钱退回来,你觉得他们会退吗?这钱本来就是饭钱,请人家赏脸的。”
“那怎么办?告诉他们我们不办宴席了?”
“那小子不是已经处理好退婚的事情了吗?我们把这个宴会改成婚宴,一鱼两吃,不就行了?”
“论省钱还得是你,这下眼缘赚到了还节省了开支。”
不久后,青云宗宗主姜明镜踩着一朵“我不在乎”的云,晃到林家小院。
他手里拎着半扇刚卤好的灵鹤,嘴上说是“顺路讨杯喜酒”,眼里却写满“我来吃瓜”。
弟子杜豆跟在后头,个子只到师父腰,怀里抱一口比人高的锅——
锅里炖着见谁馋谁的“青云卤味百汇”,热气把小家伙鼻梁上的雀斑蒸得通红。
“你带个锅干嘛?”
“上家不好吃,这次我学乖了,自己带好吃的,万一这次的喜宴不好吃我可以吃自己的,放心,宗主,有你的份。”
沈如晦穿回红嫁衣,正在院门口贴“囍”字,一见姜明镜,立马把“青云宗主大驾光临”喊得半个山谷都知道。
时间回到现在。
林烛在旁边数份子钱,心里直打鼓:
——这尊大佛一来,等会儿要是有人抢婚,份子钱得翻几倍才够医药费?
念头刚冒完,天边“轰”一声,一艘鎏金飞舟破空而来,船头插着黑虎旗。
舟舷立个锦衣少年,眉眼张扬,嗓音比飞舟的爆鸣还响:
“沈如晦是我未婚妻,谁敢娶她,先问问我身后这位前辈!”
话音落下,一名赤袍化神踱步而出,周身九轮烈阳盘旋,烤得卤味锅“滋啦”一声糊底。
杜豆心疼得直蹦:“我的鸭血粉丝!”
姜明镜扇着鹤翅,眼皮都没抬,侧头吩咐徒弟:“豆豆,上去练练。”
杜豆:“???”
——师父,我才筑基!对面是化神!
——您这是让我练投胎吧?
姜明镜传音入密,语气慈爱得让人头皮发麻:
“莫慌,你的‘瞪谁谁变男娘’秘术,至阴至柔,正好克他至阳至刚。
为师信你,去吧,别给青云宗丢脸。”
杜豆欲哭无泪,只能抱着糊锅往前一步。
化神高手见他是个小豆丁,冷哼一声,烈阳无相功催到极致,九阳合一,凝成一柄百丈光刀,兜头就劈。
杜豆吓得闭眼,下意识一瞪——
“咔!”
天地安静。
光刀碎了,化成漫天小星星。
化神高手还保持劈砍姿势,但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出两座巍峨,腰间玉带“嘣”一声被崩飞。
原本棱角分明的俊脸,线条瞬间柔和,还自带腮红。
烈阳无相功没了“阳”,当场反噬,赤袍化神——哦不,赤袍化女神——惨叫一声,九阳缩成九颗小红痘,在脸上排了个北斗七星。
飞舟上的锦衣少年看得下巴脱臼,连忙掐诀催舟,掉头就跑。
杜豆睁眼,只见一道长虹遁光消失在天际,隐约传来少年变调的喊声:
“娘啊——这宗门惹不起——”
院门口,沈如晦手里的“囍”字被热风卷上半空,转了三圈,端端正正贴在姜明镜脑门上。
姜宗主慢条斯理把“囍”字揭下,折成纸飞机,丢了出去,语调慵懒:
“化神?不过如此。
豆豆,回宗给你记一等功,再赏一口卤锅。”
杜豆抱着比他人还高的锅,腿肚子转筋:
“师父,我眼睛抽筋,能不能先请个工伤?”
林烛趁机把份子钱箱子往怀里又拢了拢,小声问沈如晦:
“这婚礼还继续吗?”
沈如晦看着地上那件被胀裂的赤红女式战袍,又看看杜豆那双水汪汪、还闪着“再瞪一眼”蠢蠢欲动的小眼睛,狠狠咽了口唾沫:
“继、继续……
不过让那孩子把眼皮合上!
再瞪下去,我怕你明天要改嫁新新娘!”
杜豆闻言,赶紧用卤味锅的锅盖当眼罩,嘴里碎碎念: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姜明镜一脚踹开院门,卤香随风灌满山谷,嗓音清越,却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诸位——
吉时已到,开席!
今日我青云宗做东,烈阳反噬的小甜甜也算嘉宾,一并入席!”
远处,被扒了原本身份的化神高手抱着胸,蹲在墙角,哭得梨花带雨:
“本座……本座的阳刚之道啊!”
杜豆从锅盖缝里偷看,小声嘀咕:
“姐姐,你现在走的是阴柔派,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青云女团?”
“砰!”
回应他的,是化神高手一记粉拳,以及姜明镜更加愉悦的朗笑。
喜宴就此开席,主菜:
卤味化神翅、男娘烈阳羹、豆豆瞪眼豆腐。
宾主尽欢,唯有林烛在数钱时手抖得厉害——
——这婚结得,比话本贵多了。
“青云宗的保护费叫一下?”
“可以不给嘛?”
“行,等着老来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