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把手机塞进裤兜，指尖还残留着那条消息的余温。他没再看第二眼，只是拎起放在墙角的外卖箱，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走，送最后一单。”
赵铁柱咧嘴一笑：“哥，你这趟去发布会，真不换身衣服？t恤上还有煎饼碎呢。”
“就这身。”江小川推开门，阳光照在脸上，“他们要看英雄，我偏让他们看个卖麻辣烫的。”
车开到苏氏大厦前，门口红毯铺得比婚礼还长。记者举着镜头围成一圈，闪光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主持人正念着开场词，忽然看见江小川从侧门晃出来，手里还拎着个印着“老张麻辣烫”的塑料袋。
“哎？那位是不是……江先生？”台下有人小声问。
“谁？”
“就是设计‘龙体字’钢笔的那个赘婿！”
议论声刚起，系统突然响了——
【叮】
【检测到您即将参与高规格文化活动，建议立即更换鞋袜，并对腋下进行通风处理，以免影响民族形象。】
江小川眼皮一跳，顺手把外卖箱往保安亭一放，径直走向主宾席。苏雨柔站在台上，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裙，目光扫过来时，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欢迎江小川先生到场。”主持人笑着递过话筒，“作为本次联名款的设计灵感来源，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江小川接过话筒，声音不大，“建议下次发布会别安排在饭点，我这单麻辣烫快凉了。”
全场愣了一秒，随即爆笑。连苏雨柔都低头抿了抿嘴。
就在这时，蛋糕车被推了上来。三层白霜，顶上用银粉写着“清白”二字，灯光一打，闪闪发亮。
“接下来，请江先生与苏总共同切下象征正义与信念的一刀。”主持人煽情地说。
江小川看了眼刀柄，不锈钢的，反光挺刺眼。他不动声色地伸手过去，在触碰到刀把的瞬间，指尖轻轻一压——太极劲渗入金属内部，像一根看不见的针，沿着结构缝隙游走一圈。
咔。
极其细微的一声，外人听不见，但他知道，藏在蛋糕夹层里的那些微型震荡刀片，连接点已经全部松动。
“请。”苏雨柔侧身示意。
江小川点头，拿起刀，动作慢悠悠的，像是真在考虑从哪下第一刀。台下观众屏息，直播弹幕刷成一片。
就在刀尖即将落下的一瞬，会场角落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拇指一按遥控器。
嗡——
蛋糕内部机关启动，数十枚薄如蝉翼的刀片本该瞬间弹射而出，直扑主席台。可下一秒，它们非但没飞出去，反而在原地剧烈震颤，接着“砰”地一声，齐齐崩解成细碎银粉，随着空调风飘散开来，在聚光灯下宛如一场金属雪。
“哇——特效！这是提前录好的吧？”台下有人惊呼。
“太炫了！这什么纳米技术？”
“苏氏集团牛啊，连空气都能编程！”
掌声雷动。
只有江小川知道，那是他用内力反向引爆了刀片共振频率。他假装惊讶地眨眨眼：“你们刚才……是不是放烟花了？”
苏雨柔盯着他，眼神变了。她刚才清楚看到，他在刀还没落下的时候，手指就已经贴上了金属。那种精准到毫厘的掌控力，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但她没说话，只轻轻拍了拍手：“让我们为这场‘意外’的视觉盛宴鼓掌。”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一阵骚动。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猛地掀掉记者证，抽出腰间一根软钢鞭，直扑主席台。他动作极快，几步跨上台阶，鞭子如毒蛇般甩出——
“江小川！你毁我夜枭三年心血，今日以血偿书！”
眼看钢鞭就要抽中江小川面门，一道粉色身影突然从观众席跃出。
是小桃。
她穿着广场舞演出服，头戴亮片发带，脚踩半高跟舞鞋，人在空中一个转身，左脚勾地右脚旋踢，竟带着一股奇特的螺旋力道，精准踩在对方脚踝侧面。
那人顿时失衡，还没反应过来，小桃顺势一拉一送，双手在空中划了个圆，像跳恰恰最后一步那样优雅地推出。
“哎哟！”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穿过护栏，直直飞向窗外。
哗啦！
喷泉池水花四溅，他重重砸进池子中央，脑袋冒出水面时，鼻梁歪了，眼镜也没了，嘴里还在冒泡。
“这……这是什么功夫？！”他呛着水大喊，“反重力舞蹈？邪术！绝对是邪术！”
安保人员冲上去把他按住。全场寂静两秒，然后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大妈舞团出刺客了！”
“这甩法比我前任分手还干脆！”
“建议列入非遗，名字就叫《论如何用广场舞拯救世界》。”
江小川看着池子里挣扎的身影，叹了口气：“王婆教她的那套‘借力打力三步转’，本来是用来防骚扰的。”
苏雨柔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让她练的？”
“上周五晚上。”江小川掏出一支未拆封的“龙体字”钢笔，轻轻摩挲笔身浮雕，“她说想学点防身术，我就让她跟着王婆跳了会儿《最炫小苹果》。”
“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他笑了笑，“她跳了三小时，汗湿透两件衣服，摔了七次，才把那个转身踩准。”
苏雨柔沉默片刻，忽然说：“发布会上准备了三十支签名钢笔，留白处等你签。”
“我不是设计师。”
“你是源头。”她看着他，“就像这支笔，看起来普通，其实每一划都有劲。”
江小川没接话，只是把手中的钢笔慢慢拧开，笔尖露出一点墨迹。他蹲下身，用笔尖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清、白。
墨迹未干，风吹来一点尘，落在“白”字末尾，像是给最后一钩添了颗星。
小桃跑过来，喘着气：“师父，我刚才那一摔，标准吗？”
“标准。”江小川站起身，“就是下次别往水里扔，万一人家不会游泳呢。”
“他会。”小桃指着池子，“刚才我还听见他喊‘救命’用的是标准普通话。”
远处警笛响起，喷泉池边围满了记者。夜枭首领被拖上岸时还在挣扎：“你们不懂！那舞蹈有磁场！它扭曲了我的生物电流！”
江小川站在喷泉边，衣角被溅湿了一小块。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斜照下来，正好落在那支未签发的钢笔上。
苏雨柔站到他身旁，轻声问：“你高中跆拳道比赛，为什么戴鸭舌帽？”
江小川一顿。
系统又响了——
【叮】
【检测到您即将暴露青春黑历史，建议立刻背诵《广场舞养生操守则》第十三条以转移注意力。】
他没理，只是把钢笔放进兜里，望着池水中荡开的涟漪。
那边，小桃正兴奋地跟王婆视频连线：“师父！我上热搜了！词条是#反重力舞王一腿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