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被风掀起的瞬间,我看见太子被几个黑衣武士护在中间,玄色狐裘上沾着雪和血,眼神比雪夜更冷。他身后的禁军倒在雪地里,镇国公的士兵正拿着兵器抵抗,却架不住黑衣人的突袭,惨叫声此起彼伏。
“把鹿筱带出来!”太子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立刻冲进来,伸手就要抓我。我攥紧怀里的玉佩,往后缩了缩,却见灰衣人突然挡在我面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刀:“太子殿下,这玉佩和人,得归我。”
太子脸色一沉:“你敢跟本太子抢?”
“不是抢,是取该取的东西。”灰衣人冷笑,短刀指向我,“鹿姑娘,把玉佩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活。你娘当年藏了玉玺,又烧了前朝密档,可她忘了,守陵人手里还有皇陵的总图——只有玉佩能打开皇陵地宫,而地宫里,除了玉玺,还有先帝留下的十万精兵虎符。”
十万精兵虎符?我心里一震,难怪太子和他都盯着玉佩,原来不止是玉玺。镇国公突然提着剑冲进来,身上沾了不少血,对着灰衣人怒喝:“你是前朝叛臣的后代!当年你祖父勾结外敌,害先帝丢了三座城,如今还想拿虎符作乱?”
灰衣人眼神一狠,短刀朝镇国公刺去:“老东西,当年若不是你们这些降臣,前朝怎会亡?今天我就要替列祖列宗报仇!”两人打在一起,帐内的桌椅被撞得粉碎,我趁机往帐后躲,却被太子抓住了手腕。
“跑什么?”太子拽着我往外走,“只要你跟我去皇陵,拿到虎符,本太子登基后,还让你做皇后。若你不依,我就把沈砚之的人头挂在城楼上!”
我挣扎着,却被他越拽越紧,胳膊上的伤口裂开,疼得我眼前发黑。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沈砚之骑着马冲过来,手里还拉着苏清婉,对着太子大喊:“放开她!”
太子回头,看见沈砚之,突然笑了:“来得正好,省得本太子去找你。”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扔在地上,“这是鹤顶红,你若自尽,本太子就放了鹿筱;若你不依,我现在就杀了她!”
沈砚之脸色一白,翻身下马,就要去捡瓷瓶。苏清婉突然拉住他:“别信他!他手里根本不是鹤顶红,是普通的药酒!我刚才偷听到他跟黑衣人说话,说要骗你自尽,再把鹿筱姐姐带走!”
太子没想到苏清婉会拆穿他,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打她。我趁机用力推开太子,往沈砚之那边跑,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个黑衣人举着刀朝我砍来。苏清婉突然扑过来,挡在我面前,那刀“噗”的一声,砍在了她的背上。
“清婉!”我惊呼着扶住她,她吐了口血,看着我,声音微弱:“鹿筱姐姐……我以前对不起你……现在……总算还了……你要好好活着……找到玉玺……别让坏人得逞……”
她的手垂了下去,我抱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掉。沈砚之冲过来,剑舞得飞快,把围上来的黑衣人都砍倒在地,然后扶起我:“筱儿,快走!镇国公已经让人去搬救兵了,我们先去皇陵,不能让太子拿到虎符!”
太子见苏清婉死了,又没抓住我,气得大喊:“追!就算把这山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抓回来!”黑衣人和剩下的禁军立刻追上来,我们骑着马,往老槐树的方向跑。
跑了没一会儿,我突然想起苏清婉刚才塞给我的东西——是张叠得整齐的纸条,藏在我袖口。我一边跑,一边打开纸条,上面是她的字迹:“姐姐,灰衣人是假的守陵人,他真正的主子是当今太后,太后想拿虎符控制皇上,太子只是她的棋子。老槐树下的石碑下面,有我娘藏的前朝密信,里面有皇陵的机关图,你一定要小心……”
太后?我心里一沉,原来这背后还有太后的手笔。沈砚之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我把纸条递给她,他看完后,脸色也变了:“难怪太子敢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有太后撑腰。我们得尽快找到密信,不然到了皇陵,也是送死。”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老槐树下。雪地里的半截石碑还在,沈砚之跳下马,用剑挖开石碑周围的雪,很快就挖出了个木盒——里面果然有封密信。可还没等我们打开,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太子带着人追上来了:“鹿筱!沈砚之!你们跑不掉了!”
沈砚之把密信塞给我,翻身上马,剑横在身前:“筱儿,你拿着密信先往皇陵走,我来断后!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找到玉玺和虎符,不能让它们落在太后手里!”
我攥着密信,看着他,眼泪又掉下来:“你一定要跟上来,我等你!”他点头,催马朝太子冲过去,剑与刀碰撞的声音在雪夜里响起。我咬着牙,骑着马往皇陵的方向跑,怀里的玉佩越来越烫,像是在指引着我,又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跑了没一会儿,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沈砚之的惨叫,心里一紧,回头看去,只见他被几个黑衣人围住,肩上中了一刀,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太子骑着马,手里拿着剑,朝着他的后背刺去:“沈砚之,本太子看你还怎么护着鹿筱!”
“不要!”我大喊着,就要往回跑,却感觉手里的密信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出来,落在了雪地里。我低头一看,是个小小的铜钥匙,上面刻着“地宫”两个字——这应该就是打开皇陵地宫的钥匙。
可现在,沈砚之危在旦夕,我该怎么办?是回去救他,还是拿着钥匙去皇陵?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太子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鹿筱!你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