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军事计划，岂能随意透露？
可要是不回答，又怎么服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谭建林听完后，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懒散。
“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什么？
拒绝回答？
老枪愣住了。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愣住了。
在场的所有士兵，全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谭建林会给出这样一个简单粗暴的答案。
谭建林伸出手指，点了点老枪，又点了点他身后的人。
“第一，你们的问题太多了。”
“我要是挨个给你们解释清楚，天都亮了，黄花菜都凉了。”
“我这是带兵打仗，不是开茶话会。”
“第二，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们掰扯这些。”
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本来以为收编你们这帮人，是多了几十个帮手。”
“没想到啊，是多了几十张嘴，几十个问题宝宝。”
“这情况，有点超出我的预料，让我觉得很麻烦，懂吗？”
这番话，说得极其不客气。
简直就像是在说，你们这群人就是个累赘。
老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是个骄傲的人，在原来的部队里，哪个领导见了他不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枪王”？
现在，他主动投奔，却被当成了一个麻烦。
他身后的几个人，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队长！”
老枪咬着牙，压着火气说道。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我们是想为集体做贡献，你却把我们当成麻烦？”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这么搞，人心会散的！”
他往前一步，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们现在是有四五十号人，看着是人多势众！”
“可我们这几个人要是走了，你猜猜，还会有多少人心里犯嘀咕？”
“到时候，你身边只剩下那十几个死心塌地的老部下，这仗，你还怎么打？”
“你一个人，再能打，能打得过一个整编营吗？”
这番话，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空气中的火药味，瞬间浓烈到了极点。
奔雷和信鸽等人，全都怒视着老枪。
这小子，是在公然挑衅队长的权威！
是在搞分裂！
奔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要不是谭建林之前拦着。
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
然而，面对老枪的威胁，谭建林却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老枪，眼神平静得吓人。
那是一种看透了一切的平静。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老枪面前。
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
谭建林比老枪要年轻，个子也稍稍矮了半个头。
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却让老枪感到了一阵窒息般的压迫。
“说完了？”
谭建林淡淡地开口。
老枪梗着脖子，与他对视。
“说完了。”
“很好。”
谭建林点点头，然后，他笑了。
“我早就说过，我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现在我再加一条。”
“我这里，同样不养不信任我的人。”
他的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以为你们是在提问题吗？”
“不。”
谭建林摇了摇手指。
“你们这是在质疑我，是在挑战我，是在从根子上表达对我的不信任。”
“你们想加入我的队伍，不是因为你们相信我能带领你们打赢。”
“而是想先看看我的底牌，评估一下风险，再决定要不要下注。”
“你们这不叫投奔，这叫投机。”
他盯着老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我，最讨厌的就是投机分子。”
“想跟着我干，就必须无条件地信任我。”
“我的命令，就是你们的天条！”
“做不到这一点的人，现在、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我不需要一群需要我哄着、劝着、求着上战场的巨婴。”
“哪怕最后只剩下十个人，也比带着一群心怀鬼胎的投机者要强一百倍！”
谭建林的话，字字诛心。
老枪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谭建林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们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谭建林不再看他，转身对着所有人。
“还有谁跟他想的一样？”
“现在站出来，我绝不为难你们。”
“拿上你们的装备，想去哪去哪。”
“我谭建林，说到做到！”
全场一片死寂。
没有人动。
也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被谭建林这股子霸道和决绝给震住了。
要么绝对服从，要么滚蛋。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谭建林等了几秒钟，见没人出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转过身，甚至懒得再多看老枪一眼。
“奔雷！”
“到！”
奔雷一个激灵，大声应道。
谭建林指了指老枪那几个人，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几个人，你来处理。”
“告诉他们，我的队伍，规矩是什么。”
“愿意留下的，就让他们把尾巴夹紧了，老老实实当个兵。”
“不愿意留下的，就让他们滚蛋，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说完，他像是甩掉一个垃圾一样，径直走向一旁，抱起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把这个烂摊子，直接甩给了奔雷。
这也是一次考验。
他想看看，自己看重的这个猛将。
除了冲锋陷阵，处理这种复杂人际关系的能力，到底怎么样。
如果奔雷能处理好，那以后很多事情，他就可以放心地交给他。
队伍的管理，也能变得更简单。
瞬间，全场的焦点，从谭建林和老枪的身上，转移到了奔雷的身上。
老枪和他身后的几个人，脸色极其难看地看着奔雷。
奔雷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他一边掰着手指，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一边朝着老枪几人走了过去。
“几位，刚才我们队长的话，都听清楚了吧？”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现在就给我滚。”
“要么……”
奔雷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起来。
“就留下来，让我好好给你们……练练规矩！”
奔雷的笑，带着一股子野兽般的凶性。
奔雷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坎上。
他骨节分明的十指捏得嘎吱作响，那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又迅速褪去血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