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行人携着重伤的孙立,绕开官道,昼伏夜出,历经数日艰辛,终于安然返回梁山泊。
黑木崖一战的消息,早已由戴宗提前传回。当船只靠上金沙滩时,林冲、秦明、顾永等留守头领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武松等人虽然狼狈,尤其是孙立重伤昏迷,但终究是平安归来,皆是松了口气,随即又为孙立的伤势揪心不已。
“快!抬孙立兄弟去安神医处!”武松急声下令。
早有准备的喽啰立刻用担架抬起孙立,飞奔而去。安道全早已严阵以待。
聚义厅内,气氛凝重中带着一丝振奋。武松简要将黑木崖之行,尤其是那邪异妖树“圣婴”、朝廷禁军现身、以及苦战毁树、孙立重伤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心惊动魄,又怒发冲冠!
“直娘贼!竟用孩童炼制邪物!朝廷狗官竟还与妖人勾结!俺秦明定要杀上东京,宰了那帮猪狗不如的东西!”秦明捶胸顿足,怒吼连连。
林冲亦是虎目含泪,既是悲愤于圣教与朝廷的恶行,也是心疼孙立重伤:“孙立兄弟……他……”
鲁智深怒目圆睁:“洒家早就说过,那朝廷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跟那些妖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刘唐、三阮等头领更是骂声不绝,群情激愤。
武松抬手,压下众人的喧哗,沉声道:“黑木崖虽毁,但圣教根基未伤,其与朝廷某些势力的勾结已然明朗。经此一事,彼等必然更加警惕,报复也会接踵而来。我等需早做准备。”
顾永忧心忡忡道:“二哥所言极是。如今我梁山,外有朝廷视为眼中钉,内有圣教这诡异大敌,可谓强敌环伺。仅凭我一山之力,恐难长久支撑。”
这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梁山再强,毕竟只是一隅之地,如何能与整个朝廷以及神秘莫测的圣教长期对抗?
公孙胜经过调息,气息稍匀,此时开口道:“贫道以为,当务之急,是联络四方志同道合之力,共抗强敌。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武松点头:“先生所言,正合我意。以往我等虽与饮马川、枯树山等有些往来,但多是松散联系。如今形势逼人,需得结成更为紧密的同盟,互通有无,互为犄角。”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意,派遣能言善辩、且在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兄弟为使者,分头前往淮西王庆、江南方腊、河北田虎(虽与宋江有隙,但田虎本身亦是反朝廷势力,或可尝试接触,至少让其对圣教有所防范)等处,陈明利害,共商抗敌大计!即便不能使其与我等同心,也要让他们知晓圣教之危害,避免被其利用。”
派遣使者联络其他反王?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震。这可是将梁山的格局,真正放眼于天下了!
林冲沉吟道:“此计大善!只是……王庆骄奢,方腊自恃教众甚多,田虎处又有宋江吴用在,恐怕未必肯与我等联手,甚至可能心存歹意。”
“无妨。”武松道,“即便不能结盟,只要将圣教之祸公之于众,让他们心生警惕,便足矣。若能说动一二,自是更好。此行重在传递消息,探查虚实,并非一定要达成盟约。”
他看向众人,开始点将:“前往淮西王庆处,关系重大,需一位胆大心细、又能随机应变的兄弟。浪子燕青,你可愿往?”
燕青出列,抱拳道:“小弟愿往!定不辱命!”
“前往江南方腊处,其以教义聚众,需一位能言善辩、又通晓些佛道之理者。便烦请圣手书生萧让兄弟一行。”武松又道。
萧让拱手:“萧让领命。”
“至于河北田虎处……”武松略一沉吟,目光落在顾永身上,“顾大哥,你为人沉稳,且与田虎军中旧将并无仇怨,由你前往最为合适。切记,此行首要目的是揭露圣教,其次才是打探宋江等人动向,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顾永郑重点头:“二哥放心,顾永晓得。”
“此外,”武松继续道,“饮马川邓飞、孟康,枯树山鲍旭,芒砀山樊瑞、项充、李衮等处,也需加强联系。可令石勇兄弟负责,多送些钱粮军械过去,巩固关系。”
“石勇领命!”
分派已定,众使者便各自下去准备,不日即将出发。
会后,武松特意留下公孙胜与林冲。
“林冲哥哥,山寨军务,尤其是防御之事,便全权拜托你了。需加紧操练,加固工事,尤其是水寨,要防备朝廷可能的水路进攻。”
林冲肃然道:“兄弟放心,林冲在,山寨在!”
武松又对公孙胜道:“先生,清风堂与荡魔营乃是对付圣教之关键。孙立兄弟重伤,荡魔营暂由杨雄、石秀代管。先生还需多费心,一方面救治孙立兄弟,另一方面,要继续深研圣教邪法,并关注那‘无生老母’之线索。”
公孙胜拂尘一甩:“分内之事。”
安排妥当,武松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走到聚义厅外,望着山下浩渺水泊与连绵营寨,心中豪情与忧虑交织。
派出使者联络各方,是将梁山推到了天下棋局之上,机遇与风险并存。但面对朝廷与圣教这两座大山,这是不得不走的一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梁山的命运,将不仅仅取决于自身的强弱,更与这天下大势的走向,紧密相连。
而他所要做的,便是在这波澜壮阔的乱世中,执子先行,为梁山,也为这天下苍生,搏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数日后,燕青、萧让、顾永三位使者,带着梁山的书信与礼物,分别悄然下山,奔向三个不同的方向。他们的出行,标志着梁山泊正式开始了合纵连横、主动参与天下争衡的新阶段。
与此同时,孙立在安道全的精心救治和公孙胜以道门真气辅助祛邪下,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虽仍需长期将养,但性命已然无忧。
梁山上下,依旧在紧张而有序地备战、生产、训练。
然而,无论是武松,还是公孙胜,都隐隐感觉到,一股更大的风暴,正在远方汇聚。圣教绝不会因为黑木崖的损失而罢休,朝廷的征剿也迟早会来。
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此刻的梁山,在武松的带领下,已然凝聚了更强的力量,拥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准备迎接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