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先敲三下醒木,“啪!啪!啪!”)
各位看官,您且坐稳了,有诗为证:
烽烟起处岁华深,巷陌藏情似海沉。
儿女柔肠家国事,一朝风雨见丹心。
话说这第八年的深秋,那风刮得正紧,卷着枯叶在胡同里打旋,看着就透着股子萧瑟。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落叶能埋住脚脖子的后巷说起——您猜怎么着?这看似平常的巷弄里,正藏着不平常的心事呢!
先表小明这孩子。
刚把药碾子收拾停当,揣着包好的润肺草药出门,脚还没沾着地,眼尖得跟鹰隼似的,就瞅见巷口老槐树下蹲着个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那林晚秋姑娘。
您瞧她那模样,脊梁骨绷得跟弓弦似的,正往石缝里塞传单呢!
那动作,轻得像拈着根羽毛,快得像蜻蜓点水,生怕弄出半点声响——为啥?
这年月,传单可不是随便能递的,让日本人撞见,那可是掉脑袋的勾当!
再看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虽旧,却浆洗得能照见人影儿,辫子梢上还别着朵野菊花,黄灿灿的,倒给这灰扑扑的世道添了点活气。
“小明哥!”林晚秋猛一抬头瞧见他,身子“噌”地一僵,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紧接着脸“唰”地红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先生说最近查得紧,传单得藏着掖着送,不然……”
话没说完,她脖子跟安了轴似的,左瞅瞅右看看,那紧张劲儿,看得小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小明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把药包往她手里一塞,那语气里的关切,跟热汤似的往外冒:“听你总咳嗽,这是润肺的,回去泡水喝,保管舒坦。”
林晚秋指尖一触到药包,又不经意蹭过他手背上的茧子——那是常年碾药、画阵磨出来的,糙是糙,却带着股让人踏实的劲儿。
她心里“咯噔”一下,像揣了只蹦跶的小兔子,低头抿着嘴笑,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去:“我娘刚蒸的糖糕,还热乎呢,你尝尝。”
两人刚往巷外挪了两步,就听街对面“咔哒咔哒”一阵响,那声音跟敲锣似的,在寂静的街上直钻耳朵——名字位猜着了?日本兵的皮靴声!
林晚秋“嗖”地往小明身后一缩,眼里的慌乱跟受惊的小鹿似的,攥着他袖子的手都在抖。
小明呢?不动声色往她那边靠了靠,肩膀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袖口下的手指“唰”地捏了个防御诀。
等那队兵耀武扬威走远了,林晚秋才松了口气,抬头瞅着小明,眼里的信赖跟要溢出来似的:“你总像有使不完的本事,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小明挠挠头,脸烫得跟火烧似的。
我们再瞧瞧明宇那边。
这小伙子刚关了百货铺的门,转身就直奔胡同口的修鞋铺。
您道他瞧见了啥?
阿香正蹲在门槛上,对着个药罐出神呢,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药味混着鞋油味飘过来,在这深秋傍晚,竟奇异地让人心里暖和。
明宇把手里的小布袋往门墩上一放,里面是今儿早起去市集抢的鲜鱼,还带着水腥气呢。
阿香抬头瞧见他,脸“腾”地红了,跟抹了胭脂似的,手忙脚乱站起来,衣角沾着草木灰也顾不上拍,声音都打颤:“我……我这就给你补鞋,上次那双,快好了。”
“不急。”明宇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柔得跟棉花似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你爹的病怎么样了?今儿精神好些不?”
阿香抿着唇摇头,眼底的黯然跟被乌云遮了的月亮似的:“还是老样子,总不见好。”
明宇没再问,怕勾她伤心,蹲下来就往灶膛里添柴火。
火苗“蹭”地蹿高,舔着锅底,映得两人脸都红扑扑的。
阿香瞅着跳动的火光,忽然轻声说:“昨天有个军官来修鞋,念叨着要征民夫去前线,听着心里就慌。”
明宇往灶膛里塞了根粗柴,火“噼啪”烧得更旺,他沉声道:“别怕,有我在,他们休想随便拉人。”
这话音不高,却跟山似的稳,听得阿香心里头的石头落了地。
要说这乱世里,哪儿能寻点清静?
虚拟书店算一个。
那灯光黄澄澄的,给乱糟糟的世道蒙了层暖纱。
戴眼镜的青年今儿借了本《机械原理》,看得眼珠子都快粘在纸上了。
临走时,他跟下了多大决心似的,从包里掏出个铁皮盒子递给明悦:“这是我做的小玩意,想着你或许喜欢。”
明悦一打开盒子,嘿!里面是个齿轮做的小风车,精巧得没话说,轻轻一吹,“呼呼”转得飞快。
她指尖刚碰到盒子,就对上他镜片后的目光,那眼神专注又温和,看得明悦心跳“漏”了一拍,脸“腾”地红了,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战后我想去东北,那边有兵工厂。”
青年望着窗外的夜色,眼里的憧憬跟星星似的亮,“听说能造最厉害的枪炮,到时候就能更好地保家卫国了。”
明悦摩挲着风车,转得她眼睛有点发酸。
再说明萱,正坐在百货铺窗台上,手里转着块奇石。
跑单帮的小伙子今儿来过,说要去南边运药品,路途远还不太平,得走一个月。
“南边还在打仗,你可得当心,万事以安全为重。”
她这么叮嘱,声音都有点发颤,心里的担忧跟潮水似的涌。
小伙子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爽朗得很:“放心,我命大着呢!等我回来,给你带南边的茉莉花,香得能醉死人!”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她鬓角碎发飘起。
(又敲一下醒木,“啪!”)
说到这儿,各位该问了:明楼和汪曼春呢?别急,这就到!
店铺监控管理室的灯,亮得跟黑夜里的灯塔似的,直照到后半夜。
明楼查看店主徽章的商品信息清单,眉头皱得跟打了个死结似的,核对着每一项数目。
汪曼春坐在灯下给孩子们修补衣裳,针脚密得跟春雨织的网似的,把满心关切都缝进了布里。
您再瞧屋里其他人:小明趴在桌上画法阵图,笔尖“沙沙”响,眼神专注得跟雕刻宝贝似的。
明宇在角落擦短刀,刀刃在灯下闪着寒光,动作沉稳,眼神里的警惕跟蓄势待发的豹子似的。
明悦捧着铁皮风车对着灯出神,风车被风吹得转,映得她脸上光影斑驳,迷茫里带着点憧憬。
明萱把奇石放窗台上,让月光静静照着,石头泛着淡淡的光,她望着它,眼神里有不舍,也有对将来的琢磨。
这小小的房间里,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心事,跟揣着块温热的石头。
那些在烽火里悄悄冒头的情分,就像暗夜里的星星,不耀眼,却透着股子珍视。
在这寂静的夜里,就这么慢慢淌着,淌进每个人的心里。
这夜啊,越发沉了,窗外的风跟长了性子似的,卷着枯叶在半空打了三四个旋儿,“呼啦啦”撞在窗棂上,又“沙沙”地滑下去。
汪曼春那根银亮的针,刚在布面上打了个玲珑结,线头一拽,服服帖帖藏在布纹里,瞧不出半点痕迹。
她抬手揉眼时,指腹在眼睑上轻轻按了按,那酸劲儿从眼眶直窜到后脑勺——您想啊,一整夜低着头,针脚比芝麻还细,能不累吗?
再看她那双眼睛,慢悠悠扫过灯下的孩子们:小明的笔尖在纸上“沙沙”跑,明宇对着短刀出神,明悦手指在抽屉沿儿上划来划去,明萱把块石头摩挲得发亮……嘴角“噗嗤”就绽开个笑,那笑意漫到眼角,像春水漫过青石,暖融融的。
她把补好的衣裳折得四四方方,领口对领口,袖口对袖口,跟块整整齐齐的豆腐,轻轻放进竹篮,竹篮上还蒙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那是她亲手绣的缠枝莲,针脚密得能兜住风。
“天不早喽,”她声音软得像棉花,“都快敲子时的梆子了,店里明天还得支应着,你们呀,快去歇着,养足了精神头。”
小明听见这话,头都没抬,手里的狼毫笔在宣纸上一顿,墨点“滋”地晕开个小圈,他眼皮都没眨一下,眼里只有那弯弯曲曲的阵纹,跟盯着猎物的小狼似的:“妈,再等会儿,就一小会儿!”
他说话时,笔尖还在纸上飞,“这隐匿阵的改良版,就差最后一道锁了!比原来的厉害多了——上次那回,不是差点被人堵着吗?这个阵,不单能把人藏得跟空气似的,还能弄出三五个虚影,往不同的道上跑,保准让那些追踪的摸不着北,急得跳脚!”
说着,他眼角余光“嗖”地扫过桌边,林晚秋送的糖糕还躺在油纸里,纸角被风掀得轻轻颤,露出里面金黄的糕边,跟块小太阳似的。
他心里头“腾”地一下,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热红薯,又烫又暖,连带着手腕都稳了,笔尖在纸上走得更顺,那阵纹瞧着就活泛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能转起来似的。
明宇那边,正把擦得锃亮的短刀往鞘里送。
那刀身亮得能照见人影,连他紧锁的眉头都映得清清楚楚。
“咔”的一声轻响,刀进了鞘,在这静夜里,跟碎了块冰似的,脆生生的。
他抬眼望窗外,夜色浓得跟化不开的墨,胡同口修鞋铺那边黑沉沉的,只有灶间的窗户透着点橘黄色的光,像颗快燃尽的灯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阿香准还守着药罐,不敢合眼呢。
她爹那病,得时时盯着药熬得老嫩,差一点都不行。
他起身时,藏青色的衣角带起阵风,桌上几张粮票“哗啦”响,跟翻书似的。
那是他今儿特意从账本底下翻出来的,一共五斤,打算天一亮就去东市换细粮,再托人弄点红糖。
他心里头盘算着:阿香爹病着,吃不得粗粮,红糖熬小米粥最养人,得让她多给爹端点。
明悦把铁皮风车放进抽屉时,动作轻得跟拈着片羽毛似的。
那风车的齿轮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像有条小蛇在爬。
她走到窗边,望着戴眼镜青年走的方向,路灯的光晕在地上拖出老长的影子,曲曲弯弯,跟道跨不过去的沟。
“东北的兵工厂……”她嘴里轻轻念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框上的木纹,木头糙得硌手,倒把那点恍惚劲儿抠散了些。
她这心里啊,跟揣了团乱麻:要是能一直待在这儿,真想去瞧瞧!
瞧瞧那些齿轮怎么咬在一块儿,怎么“咔哒咔哒”转,怎么造出能打跑豺狼的家伙。
瞧瞧他说的那片黑土地,是不是真的像他眼里那样,藏着数不清的希望。
明萱把沙漠奇石从窗台拿下来时,先用袖口擦了擦石头上的灰,又掏出块软布,跟擦宝贝似的,来来回回抹了三遍。
那石头滑溜溜的,带着点凉意,却被她捂得渐渐有了温度。
她把石头往贴身的布包里塞,布包是她自己缝的,蓝底白花,抽绳一拉,“啪”地收紧,再往胸口一按,踏踏实实的,跟揣了颗心似的。
南边的战事,她从跑单帮的嘴里听了不少,枪炮声隔着几千里地飘过来,都能让人头皮发麻。
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那小伙子揣着药品,走在枪林弹雨里,能平安吗?他还记不记得答应带茉莉花?
她摸着布包上自己绣的小太阳,忽然想起他说的:戈壁的星星亮得晃眼,密密麻麻的,跟谁把一罐子碎钻泼在了天上。
明楼捏着眉心揉了揉,那里早就突突地跳。
拿起搪瓷杯,“咕咚”喝了口热茶,茶水烫得舌尖发麻,却顺着喉咙滑下去,把那点紧绷的劲儿熨帖开了。
他侧头看汪曼春,俩人眼神一对,啥也没说,可那声叹息,都藏在眼仁里呢。
“睡吧。”明楼的声音不高,让人踏实,“天一亮,店里的门得打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少不得忙乱。”
孩子们起身时,脚步轻得跟猫爪子落地似的,生怕踩碎了这夜里的静。
小明把法阵图折了三折,方方正正揣进怀里,那地方还藏着林晚秋给的糖纸,皱巴巴的,却像还沾着糖渣子,甜丝丝的味儿往心里钻。
明宇出门时,特意往修鞋铺的方向多瞅了一眼,灶间的那点光不知啥时候灭了,他估摸着阿香守着药熬好,总算能眯会儿了,心里头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等屋里只剩明楼和汪曼春,汪曼春才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飘着的柳絮:“你说他们这样,将来……”
明楼走到她身边,伸手替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着她的脸颊,带着点暖意:“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这世间的情分,本就难得圆满,太多不由人的地方。可只要这一程走得真,心里头记着这份牵挂,就不算白过。”
窗外的星星不知啥时候钻出了云层,稀稀拉拉的,却个个亮得很,跟谁把珠子串在了天上。
那光透过窗玻璃洒进来,在地上织出张碎光的网,把屋里的影子都罩得暖融融的。
就像这些藏在烽火里的心事,或许有一天会被岁月磨淡,被风雨冲散,可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总有那么点光,亮着,暖着。
(醒木“啪”地一响)
各位看官,这夜刚过寅时,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胡同里忽然“咚!咚!咚!”三声闷响,跟砸在人心尖子上似的!
您道是哪儿?正是那修鞋铺的方向!
明宇在屋里睡得正香,听见这动静,“噌”地从床上弹起来,跟安了弹簧似的!
鞋都顾不上蹬,光脚就往窗边冲,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上,愣是没觉出冷。
他扒着窗缝往外一瞅——好家伙!
修鞋铺门口影影绰绰立着两个黑制服,跟两根黑铁塔似的,手里的电筒“唰”地扫过去,那光白得刺眼,把门板上“王记修鞋”四个红漆大字照得煞白,跟抹了石灰似的。
其中一个黑制服抬脚就往门上踹,“哐当”一声巨响,门闩断成两截,门板“吱呀”歪在一边,看着就揪心!
“不好!”明宇心里头“咯噔”一下,跟坠了块石头似的,反手就抄起枕头下的短刀,刀鞘都顾不上解,攥着就往外冲。
刚冲到前院里,就见汪曼春披着件夹袄站在廊下,头发还有点乱,可手里攥着根顶门的木杠,那木杠碗口粗,她捏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眼神亮得跟淬了火的钢针似的:“别莽撞!先看看情形!”话虽这么说,她那脚底下,随时准备往前冲。
话音还没落地,胡同里就传来阿香的哭喊,那声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我爹病着呐!走不动啊!你们凭啥抓人!”
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桌椅倒地的乱响,还有黑制服那破锣似的呵斥:“少废话!皇军要征民夫,管他是病的还是快死的,都得去!耽误了皇军的事,扒了你的皮!”
明宇哪还忍得住?
血“噌”地就冲上了脑门,攥着刀把的手青筋都蹦起来了,迈开大步就往胡同口冲。
刚拐过墙角,就瞧见两个黑制服正架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往外拖——不是别人,正是阿香的爹!
那老头咳嗽得直不起腰,腰弯得跟个虾米似的,嘴里“嗬嗬”地喘着,眼看就快背过气去。
阿香扑上去死死抱住爹的腿,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被一个黑制服抬脚就踹在胸口,“啪”地摔在地上的碎石子上,额角“噌”地就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红得扎眼!
“住手!”明宇一声吼,跟平地炸了个响雷,震得胡同里的回声嗡嗡的。
那两个黑制服回头一看,见是个半大青年,瘦高挑的,压根没当回事。
其中一个歪着嘴狞笑一声,露出黄黑的牙:“哪儿来的野小子?敢管皇军的事,活腻歪了是不是?”
说着,手里的电筒就跟铁棍似的,“呼”地朝明宇砸过来!
明宇身子一矮,跟狸猫似的躲过电筒,手里的短刀“噌”地出鞘,月光下一道寒光闪过,“噗”地正劈在那黑制服的手腕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跟杀猪似的,电筒“哐当”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光在地上乱晃。
另一个黑制服见状,手忙脚乱掏出手枪,手指头刚要扣扳机,可他手刚抬到一半,就听“啪”的一声,一块带棱角的砖头“嗖”地飞来,正砸在他胳膊上,枪“啪嗒”掉在地上,滑到明宇脚边。
谁扔的?正是小明!
他不知啥时候跟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砖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腮帮子鼓鼓的。
“点子扎手!撤!”那受伤的黑制服捂着流血的手腕,疼得直哆嗦,拉着同伴就想跑,临了还撂下句狠话,“你们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说完,俩人手忙脚乱地跑了,跟丧家犬似的。
明宇哪顾得上他们?
几步冲到阿香身边,见她额角流血,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那是块洗得发白的粗布帕子,他平时舍不得用,这会儿“唰”地展开,死死按在她伤口上:“咋样?疼不疼?”
阿香摇摇头,眼泪还在掉,挣扎着爬起来就去扶爹,老头咳得更厉害了,指着屋里,气若游丝地说:“药……药罐子……”
明宇这才瞧见,灶间的药罐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黑乎乎的药汁洒了一地,药渣子溅得到处都是,连墙角的蛛网都沾上了,看着真心疼。
汪曼春这时也带着明悦、明萱赶过来,她一看这情形,眉头拧得跟疙瘩似的,却立刻沉声道:“明宇,先把老伯扶进屋!明悦,去拿药箱,带好止血的药!明萱,到胡同口看着点,有动静赶紧报信!”
众人手脚麻利,刚把老头扶到床上躺好,就听远处传来“呜哇——呜哇——”的警笛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跟催命符似的,听得人心里头发紧,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是日本人的巡逻队!”小明压低声音,眼睛得溜圆,“他们肯定是去搬救兵了!”
汪曼春眉头一挑,当机立断:“不能在这儿耗着!明楼,你去把地下仓库(开放区)打开,先把老伯藏进去!”
话音刚落,明楼已经从后院跑过来,手里捏着串钥匙,跑得额角都见了汗:“地下仓库(开放区)早备好应急的,快!”
那钥匙“哗啦”响,他手都没抖一下,直奔墙角那块松动的石板。
众人把老头往地下仓库(开放区)方向走去,阿香哭得泪人似的,非要跟着下去,明宇按住她肩膀,眼神坚定得很:“你在上面接应,我下去陪老伯。”
地下仓库(开放区)门刚“咔哒”锁好,胡同口就传来“咔哒咔哒”的皮靴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跟敲在鼓点上,一下下撞在人心上。
汪曼春冲小明使了个眼色,小明心领神会,“唰”地从怀里掏出那张改良的隐匿阵图,往地上一铺,指尖在图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就见一阵淡淡的白雾从图上冒出来,跟轻纱似的,顺着墙角慢慢弥漫开,把地下仓库(开放区)入口遮得严严实实,看着跟普通的泥土地没啥两样,任谁也瞧不出破绽!
“咚咚咚!”门又被砸响了,这次更凶,“哐哐哐”的,门板都在晃,像是随时要散架。
汪曼春整整衣裳,把乱了的头发捋到耳后,脸上堆着笑,拉开门:“太君,这大半夜的,有啥吩咐啊?”
领头的日本军官三角眼一眯,跟狼似的,电筒在屋里“唰唰”扫来扫去:“刚才有抗民夫的,是不是藏在你这儿?”
汪曼春笑得一脸憨厚:“太君您瞧,孩子他爹出去进货了,哪有什么抗民夫的?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那军官狐疑地打量着屋里,目光跟刀子似的,扫到小明身上,停下了:“这小子是谁?”
小明梗着脖子,下巴抬得高高的:“我是她的儿子,咋了?”那眼神,一点都不带怵的。
正说着,那受伤的黑制服被人扶着过来,胳膊上缠着块破布,还在渗血,他一看见明宇,就跟见了鬼似的喊:“就是他!就是这小子伤了我!”
可他话音刚落,就傻眼了——屋里哪有明宇的影子?
原来明宇趁刚才乱哄哄的劲儿,早躲进了里屋的衣柜,那衣柜是明楼特意改造的,后面有个暗格,不大不小,刚好能藏下一个人,门板一合,严丝合缝!
日本军官搜了半天,把桌子掀了,箱子翻了,连床底下都看了,啥也没找着,气得哇哇叫,拔出指挥刀“哐当”劈在桌子上,桌子腿应声而断。
最后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还把屋里砸得稀巴烂,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等警笛声越来越远,听不见了,众人才长长松了口气,那口气憋得,胸口都发疼。
明宇从暗格里出来,胳膊被钉子划了道口子,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搓着手急问:“老伯咋样了?”
地下仓库(开放区)里传来阿香带着哭腔的声音:“爹……爹睡着了,多亏了地下仓库(开放区),隔音得很,刚才外面那么大动静,他都没醒……”
(醒木再响,“啪!”)
说到日本兵搜了半天没见人影,骂骂咧咧地走了。
屋里头这才松了口气,可谁也没敢出声,连喘气都压着嗓子眼,生怕那伙人去而复返。
明宇刚从暗格里钻出来,就被明悦拽住胳膊。
那道口子还在淌血,红殷殷的顺着胳膊肘往下滴,滴在青灰色的裤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快坐下!”明悦打开药箱,拿出碘酒和纱布,手都在抖,“这口子深着呢,得赶紧处理。”
碘酒一沾伤口,明宇“嘶”地吸了口凉气,额角渗出层细汗,却梗着脖子说:“没事,小伤,不打紧。”
眼睛却直往地下仓库(开放区)出入口瞟,心里头全是阿香和她爹。
汪曼春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那张隐匿阵图收起来。
图上的白雾还没散尽,带着点淡淡的草木气。
她摸着图上的纹路,眉头皱得紧紧的:“这阵图虽能瞒过一时,可那黑制服记着明宇的模样,保不齐会带更多人来搜。”
明楼正往地下仓库(开放区)里面递水囊,听见这话,回头道:“我看这样,天亮后我去趟城西,找老周想想办法。他在伪政府里挂着个闲职,人面广,或许能探探风声,看看这征民夫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地下仓库(开放区)里空气不太流畅,老伯身子弱,不能久待。明宇,你伤好点就去修鞋铺看看,把能藏的东西都归置归置,万一他们再来,也好有个应对。”
小明蹲在门槛上,手里还攥着那块没扔完的砖头,指节都被硌红了。
他忽然抬头道:“我那阵图还有个用法,能在胡同口设个预警的小阵。只要有穿黑制服的靠近,墙角的灯笼就会自己晃三下,我们也好提前准备。”
说着,从怀里掏出半截粉笔,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符号,“就这么着,灵得很!”
正说着,地下仓库(开放区)门“咔哒”一声被拉开,阿香扶着爹从里面出来。
老头脸色还是蜡黄,可精神头好了些,看见明宇胳膊上的伤,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咳嗽打断。
阿香赶紧替他顺气,回头对明宇说:“刚才……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爹……”
话没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明宇挠了挠头,脸有点红:“谢啥,都是街坊邻里的。你爹这病得好好养着,我待会儿去把药铺的王医生(智能医生)请来,再给看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昨天刚换的细粮,“这个你拿着,熬点稀粥给老伯喝。”
天蒙蒙亮的时候,胡同里总算有了点生气。
卖豆腐脑的挑着担子走过,“梆子——”的吆喝声远远传来,带着点烟火气,冲淡了夜里的紧张。
明楼揣着两块大洋出门了,临走时特意看了眼胡同口,小明画的符号被晨露打湿,隐隐约约的,像个藏着秘密的眼睛。
明宇裹着纱布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却扛起工具箱往修鞋铺走。
刚到门口,就见阿香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着碎药罐的瓷片,阳光照在她额角的伤口上,结了层浅浅的痂。
“我来吧。”明宇放下箱子,拿起扫帚就扫地上的药渣,“这罐子碎了就碎了,我再去给你买个新的,比这个还结实。”
阿香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明宇哥,你说……我们能过上太平日子吗?”
明宇手里的扫帚顿了顿,望着远处天边的鱼肚白,沉声道:“能。你等着,等这世道太平了,我就帮你把这修鞋铺扩大了。”
各位看官,您要是觉得这段故事有趣,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
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