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舰穿透洪荒古界的地壳层时,周围的景象已完全变了模样。暗红色的岩浆在巨型源纹石柱间翻滚,石柱上镌刻着比圣城更古老的“原生纹”——那是混沌初开时自然形成的法则印记,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撼动大地的力量。
“根据曦纹钥的指引,源纹之心就在地核深渊的最底层。”阿禾看着全息投影中不断缩小的光点,指尖的混沌光纹微微发烫,“这里的原生纹浓度是外界的百倍,连呼吸都能感觉到源纹在体内冲撞。”
青风的剑纹一直在自发震颤,像是在与原生纹共鸣,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话音刚落,前方的岩浆突然掀起百米巨浪,一头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巨兽从浪中浮现。它的头颅似龙非龙,额间镶嵌着一块菱形的源纹晶石,双眼燃烧着纯粹的源纹之火——正是守护地核的本源巨兽。
“是‘源狱龙’!古籍记载它是源纹法则的具象化,已经守护地核十万年了!”铁面的仪器疯狂报警,屏幕上的能量数值突破了测量上限,“它的力量……接近界纹域的水准!”
源狱龙没有立刻攻击,只是用燃烧着源纹火的眼睛盯着阿禾,声音如同岩浆奔涌:“外来者,带着启源晶的气息……你想染指源纹之心?”
阿禾握紧圣源晶,上前一步:“我不是来抢夺,是为了阻止终焉纹劫,阻止噬纹狱入侵。末级星域需要三大源纹基石共鸣,才能稳定本源。”
源狱龙的目光落在圣源晶上,又扫过她体内流转的混沌光纹,额间的晶石闪烁了一下:“圣源晶已认主,混沌本源与启源晶融合……确实是变数。但源纹之心是末级星域的根基,若被外力扰动,地核会直接崩裂。”
它猛地张开巨口,喷出一道蕴含着原生纹的能量流,擦着快舰掠过,击中后方的岩浆层。刹那间,方圆千里的岩浆竟凝固成了源纹结晶,连时间的流速都仿佛变慢了。
“这是警告。”源狱龙的声音冷了下来,“三个月前,修界者的界纹波动已经让源纹之心不稳,若你们再强行共鸣,不等噬纹狱来,地核就会先爆发纹劫。”
阿禾心中一沉。她能感觉到源狱龙没有说谎,地核深处的原生纹确实在紊乱,像是紧绷的弦,稍一碰触就会断裂。
“那修界者为何还要给我们三个月时间?”青风忍不住问,“他明知源纹之心不稳……”
“因为这是考验。”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快舰的传讯纹中响起,是盟主,“源主域的修士认为,末级星域的生灵无法理解‘平衡’——既要有改变的勇气,也要有等待的智慧。源纹之心现在不能动,但三天后,会有一次‘源纹潮汐’,那是它自我修复的时刻,也是唯一能安全取出第二块基石的机会。”
源狱龙的目光缓和了些许:“盟主说得没错。三天后的潮汐,源纹之心会暂时与地核剥离,那时你们可以取走‘源纹髓’(第二块基石),但必须有人留下引导潮汐——否则,剥离的瞬间会引发地核爆炸。”
留下引导潮汐?这意味着要独自面对源狱龙和紊乱的原生纹,几乎是九死一生。
阿禾没有丝毫犹豫:“我留下。我的混沌本源能与源纹之心共鸣,或许能稳定潮汐。”
“不行!”青风和铁面同时反对。
“你是集齐基石的关键!”铁面急道,“要留也是我留,我的仪器能计算潮汐轨迹!”
源狱龙突然开口:“引导潮汐需要能承载原生纹的身体,仪器和剑纹都做不到。只有混沌本源与启源晶的融合体,才能暂时成为源纹之心的‘容器’。”
它的目光锁定阿禾:“但过程会很痛苦,原生纹会钻进你的经脉,重塑你的源纹根基——成功了,你能掌控末级星域的所有原生纹;失败了,你会被原生纹撕碎,连灵魂都剩不下。”
阿禾看着快舰外那片翻滚的岩浆,又想起观星台上那幅渺小的淡蓝色星图。三个月的时间,每一步都在生死边缘,但退缩从来不是选项。
“我留下。”她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青风,你带着铁面去圣殿遗址接应鸿钧道祖,确保幽纹令能正常运作。三天后,在这里汇合。”
青风紧咬着牙,最终还是握紧了剑:“我们会在外面布下所有界纹陷阱,若你有危险,就算硬闯也要救你出来!”
快舰缓缓驶离,青风和铁面的身影消失在岩浆雾中。阿禾独自站在源狱龙面前,看着地核深处那团隐约可见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源纹之心,深吸了一口气。
三天后的潮汐,将是她与末级星域本源的第一次真正对话。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圣殿遗址方向,鸿钧道祖正望着星图上那片越来越近的深红色区域,脸色凝重——噬纹狱的主力舰群,已经突破了影域的第一层防线。
三天的时间,突然变得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