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界的中央星域，一座横跨百万里的巨型传送阵正嗡鸣运转。阵基由九千九百九十九块星辰母金铸就，刻满了能撕裂界域壁垒的空间符文，阵眼处悬浮着三颗燃烧的恒星核心，散发着足以熔解一切法则的恐怖能量。
云澈站在噬魂舰的舰桥上，望着传送阵外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阵，心脏狂跳不止。
黑狱军、星辰军、破界军三大主力齐聚，上万艘星舰如同一柄柄插向虚空的利剑，舰身上的战纹交织成覆盖星域的光网。更令人震撼的是那些立于星舰之巅的身影——上万道气息如同沉睡的宇宙，举手投足间能引动星辰运转，那是宇宙主级强者的威压！
在他们下方，密密麻麻的玄帝、天帝境修士如同星海砂砾，铠甲的寒光与兵器的锋芒汇聚成实质的杀气，连天元界的本源法则都为之震颤。而在军阵最前方，数十位界主级强者气息交相辉映，界域虚影在身后缓缓旋转，其中破军将军的战神界域最为耀眼，隐约能看到无数战魂在界域中咆哮。
副盟主立于传送阵中央，素色道袍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周身环绕着九道天道法则的虚影，每一次呼吸都让传送阵的光芒暴涨三分。魂铠圣者则靠在噬魂舰的栏杆上，暗金色铠甲上的魂纹与传送阵的符文产生共鸣，那些镶嵌在铠甲缝隙中的怨念魂影发出兴奋的嘶鸣。
“所有单位注意！”副盟主的声音响彻星域，“传送坐标已锁定虚无之渊外围，途经混沌海时保持阵型，遇袭无需请示，自由开火！”
“遵令！”
上万个声音同时炸响，声波掀起的能量涟漪让传送阵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小子，看好了。”魂铠圣者的声音在云澈耳边响起，猩红魂火闪烁，“混沌海可不是什么观光景点，里面的怪物最喜欢啃食神魂，尤其是你们这种带着‘终焉’气息的嫩肉。”
话音未落，副盟主猛地挥手：“起阵！”
三颗恒星核心同时爆发出亿万道光芒，巨型传送阵的符文瞬间亮起，将上万艘星舰、亿万修士连同整片军阵一起笼罩。云澈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被无尽的流光取代，撕裂空间的剧痛传来，仿佛整个人被塞进了法则的缝隙中。
不知过了多久，传送的眩晕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与令人作呕的腥气。
云澈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身处一片没有光线、没有声音的幽暗海域，所谓的“海水”是粘稠如墨的混沌气流，里面漂浮着无数扭曲的星辰残骸，每一块残骸上都覆盖着蠕动的血色藤蔓。更可怕的是，混沌海中潜伏着数不清的黑影，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长满利齿的巨口，时而凝聚成缠绕着法则碎片的触手，散发出的气息最低也是天帝境，甚至有不少达到了宇宙主级！
“欢迎来到混沌海。”魂铠圣者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这里是空间与法则的垃圾场，也是所有异变生命的乐园。”
话音刚落，最前方的一艘星辰军战舰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警报。只见混沌海中猛地窜出一条长达万丈的巨型蠕虫，它的体表覆盖着能吞噬能量的黑色鳞片，口器中喷出的酸液瞬间腐蚀了战舰的能量护盾，甲板上的修士来不及惨叫就被强酸融成了血水。
“开火！”破军将军的怒吼响彻通讯频道。
上万艘星舰同时开火，激光束、法则炮、战魂冲击如同暴雨般砸向混沌海。黑色蠕虫被密集的攻击打得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却仅仅是体表鳞片脱落，反而被彻底激怒，庞大的身躯在星舰群中疯狂冲撞，每一次摆动都能撞碎数艘战舰。
“是‘混沌噬能虫’，宇宙主级巅峰！”银甲执法者的声音带着惊惶，“它的鳞片能免疫九成能量攻击，只能用物理攻击破防！”
“交给老夫！”战狂的咆哮从黑狱军旗舰上传来，他手持洪荒战戟一跃而起，战戟上的洪荒战纹爆发出足以撕裂混沌的红光，“洪荒·裂天！”
一戟落下，空间被劈出一道长达千里的裂缝，混沌噬能虫的头颅应声而断，墨绿色的血液喷溅在混沌海中，瞬间引来更多的怪物争抢。
但这仅仅是开始。
混沌噬能虫的死亡仿佛吹响了号角，幽暗的海水中突然冒出无数只眼睛，数不清的异变生命如同潮水般涌向星盟军阵——有长着十二对翅膀、能喷吐空间风暴的飞蛇；有体型如同小行星、体表覆盖着界域碎片的巨龟；甚至有由纯粹法则碎片组成的人形怪物，挥手间就能引动混沌海的法则暴动！
“界主级怪物出现了！”
星盟军阵中传来惊呼。只见混沌海深处升起三头六臂的巨兽，它的每一只手臂都握着不同的法则武器，额头的竖眼射出的死亡射线瞬间洞穿了三位宇宙主级强者的胸膛。
“孽畜敢尔！”副盟主身影一闪出现在巨兽面前，素色道袍无风自动，九道天道法则虚影在他身后凝聚成一柄长剑，“天道·斩妄！”
一剑挥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三头六臂巨兽的身躯却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瞬间裂成亿万块碎片，连神魂都被法则长剑彻底抹除。
但更多的界主级异变生命从混沌海中涌出，它们仿佛无穷无尽，有的甚至能在死亡后分裂成更多的个体，星盟军阵的阵型开始出现混乱。
“云澈，看好了神魂攻击的真谛！”魂铠圣者突然站起身，暗金色铠甲上的魂纹全部亮起，猩红魂火暴涨百丈，“碎魂·万鬼夜行！”
随着他一声低喝，铠甲缝隙中溢出的怨念魂影突然暴涨，化作亿万只形态各异的魂兽，它们无视物理攻击，直接穿透混沌海的阻碍，扑向那些异变生命的神魂核心。界主级的巨龟刚想缩入龟壳，魂兽就已钻进它的神魂，下一秒便发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混沌海中疯狂翻滚，最终神魂被彻底撕碎，化作漂浮的法则碎片。
“紫电，跟我守住左翼！”银君的声音在云澈耳边响起，他的星轨在星舰周围布下无数传送节点，“用混沌雷麻痹它们的行动，我来传送同伴支援！”
紫电点头，第三目射出的混沌雷光不再是攻击，而是化作缠绕着麻痹法则的电网，触碰到电网的异变生命瞬间身体僵硬，被随后赶到的宇宙主级强者斩杀。
云澈握紧破妄剑，体内龙力与剑意疯狂运转。他发现这些异变生命虽然恐怖，但其神魂中都残留着被混沌污染的痕迹，而破妄剑的“破妄”之力正好克制这种污染。
“破妄·剑心通明！”
青光闪烁的剑意在混沌海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所过之处，所有异变生命的神魂污染都被净化，它们的动作出现瞬间的停滞，正好给了周围的修士可乘之机。
“好小子，有点东西！”破军将军的声音传来，他一刀劈开身前的飞蛇，对着云澈所在的方向竖起大拇指，“保持这个节奏，我们能少死一半人！”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星盟的上万宇宙主级如同尖刀，在异变生命群中撕开一道道口子；数十位界主级强者镇守各处关键节点，不断斩杀冲阵的高阶怪物；副盟主与魂铠圣者如同定海神针，前者以天道法则净化大片混沌，后者以神魂攻击瓦解怪物的意志。
云澈四人也杀红了眼。战狂的洪荒战戟染满了各色血液，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灭一切的霸气；银君的星翼不知何时已完全修复，星轨传送着同伴在战场上穿梭；紫电的混沌雷种彻底爆发，周身环绕着能麻痹界主的雷霆；云澈则将破妄剑的净化之力发挥到极致，剑光照亮的地方，就是同伴们最安全的区域。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只界主级异变生命被副盟主的天道法则彻底湮灭时，混沌海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星盟军阵损失惨重，上万艘星舰只剩下不到七成，宇宙主级强者折损了近三千，玄帝、天帝境修士的伤亡更是不计其数。但幸存的修士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浴血后的狂热与坚定。
云澈拄着破妄剑喘着粗气，剑身上的青光黯淡了许多，体内的龙力几乎耗尽。他看向混沌海的深处，那里依旧幽暗，仿佛有更恐怖的存在在注视着他们。
“别放松。”魂铠圣者走到他身边，暗金色铠甲上的魂纹闪烁不定，“刚才只是开胃菜...混沌海的最深处，住着一位‘老朋友’。”
副盟主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修复战舰，救治伤员，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进！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虚无之渊，任何阻碍都必须踏平！”
星舰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受损的战舰开始释放维修机器人，医护修士的治愈光芒如同点点星光，在幽暗的混沌海中亮起。
云澈望着这一切，握紧了手中的破妄剑。他知道，这仅仅是前往虚无之渊的第一道考验，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但此刻，看着身边浴血的同伴，看着那片虽有折损却依旧挺拔的军阵，他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无论前方有多少怪物，多少阻碍，他们都必须闯过去——为了阿禾和苏沐，为了所有被终焉威胁的世界，也为了打破那所谓的“终途”。
半个时辰后，星盟军阵再次起航，如同一条浴血的巨龙，向着混沌海的更深处缓缓推进。幽暗的海水中，无数双眼睛再次亮起，这一次，它们的主人似乎更加恐怖，更加庞大。
大战，远未结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