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门的山门像块被巨斧劈开的青玉,悬在云雾缭绕的山巅。
李大嘴蹲在山门广场的测力石旁,对着半只烤得流油的灵鹿腿唉声叹气。
这是他特意在山脚下买的 “入门礼”,据说天剑门的长老最爱这口,结果刚递出去就被门童扔了回来,理由是 “宗门禁地烟火气”—— 此刻灵鹿腿上还沾着片被风吹来的云絮,活像块裹着棉花的烤肉。
“俺的灵鹿腿!” 李大嘴用铁铲敲着测力石,石面上的剑痕被震得簌簌掉灰:
“天剑门的人咋这么不识货?这肉加了中央大陆特供的‘云雾椒’,吃了能提升剑意,比他们的清心茶管用多了!”
赵铁柱扛着块从山脚下捡的玄铁,吭哧吭哧往山门里挪。
这石头被叶远的剑气劈过,泛着青金色的光,他想用来给锤子当新柄。
可刚走到台阶前,就被两个穿月白道袍的弟子拦住,其中一个瘦高个皱眉:“天剑门禁地携带凡铁,赶紧扔了!”
“俺的玄铁!” 赵铁柱把玄铁往地上一墩,震得台阶缝里的青苔都跳起来:
“这是帮主劈过的‘剑王铁’,比你们的剑穗还金贵!”
“俺的新丹炉!炼药呢!” 药罐子抱着个锃亮的紫铜锅从包袱里钻出来,绿色药雾顺着锅盖缝往外冒,在山风里凝成小小的蘑菇云:
“这锅是用暗影阁的令牌熔的!保证不炸炉 —— 至少现在没炸!” 话音刚落,紫铜锅 “砰” 地炸开,黑色药渣溅了两个道童一脸,把他们的月白袍染成了 “芝麻汤圆”。
“岂有此理!” 瘦高个道童气得拔剑,剑穗上的玉坠叮当作响:“敢在天剑门撒野,知道我们门规……”
话没说完就被苏浅浅按住剑柄。
她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双生莲印记在掌心流转:“别紧张,我们是来拜访的。”
说着递过叶远写的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远剑帮叶远,应约而来”,末尾还画了个举着烤肉签的小人。
道童们看着字条上的涂鸦,脸都绿了。
正想发作,山上传来声苍老的咳嗽:“让他们上来吧。”
众人顺着石阶往上走,才发现天剑门的山路竟是用剑脊铺的,每块青石板上都刻着剑纹,踩上去能感觉到微弱的剑气。
李大嘴走得最欢,时不时弯腰捡块带剑纹的碎石:“这石头烤串肯定香,能沾点剑意!”
赵铁柱则在数台阶,数到第三百级突然停下:“俺数着是两百九十九级,咋多了一级?”
他用锤子敲了敲脚下的石板,石板 “咔哒” 一声翻过来,露出底下藏着的剑形凹槽:“原来有机关!”
药罐子往凹槽里撒了把药渣,绿色粉末瞬间燃起小火苗:“这是‘测心焰’,心怀鬼胎的人会被烧屁股!”
话音刚落,火苗突然蹿高,燎了赵铁柱的裤脚,吓得他蹦起来:“俺没鬼胎!就是想试试锤子硬还是石板硬!”
叶远走在最前面,归宗剑在剑鞘里轻轻嗡鸣。
剑王境中期的灵力与山路的剑气产生共鸣,那些刻在石板上的剑纹竟活了过来,顺着他的脚印亮起青金色的光。
苏浅浅跟在他身边,双生莲印记在掌心泛着柔光:“天剑门的底蕴比想象的深,这些剑纹至少有千年历史了。”
山顶的广场上站着十几个灰袍长老,为首的白发老者正是天剑门掌门凌虚子,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却嵌着块上古剑玉。
他身后的测剑台用整块星辰铁打造,上面悬浮着九把虚影古剑,据说能测出访客的真实实力。
“叶帮主果然年轻有为。” 凌虚子的声音像山涧清泉,却带着剑王境后期的威压:“只是不知传闻中剑王境中期的实力,是否属实?”
李大嘴正蹲在测剑台旁烤新串的灵鸟肉(刚才在山路抓的),闻言举着铁铲嚷嚷:
“俺帮主一剑能劈翻十艘飞舟,测这破台子干啥?不如尝尝俺的‘剑意烤肉’!”
凌虚子没理他,竹杖往测剑台一点:“天剑门规矩,访客需过测剑台,能让五把以上古剑共鸣者,才算有资格入内。”
叶远刚想上前,赵铁柱突然抢过测剑台:“俺先来试试!”
他抡起锤子就往台上砸,“砰” 的一声,九把古剑纹丝不动,倒是星辰铁台被砸出个小坑。
“俺的锤子!” 赵铁柱挠头:“这台子比俺的铁锭还硬!”
药罐子趁机往台上撒了把药渣:“俺的‘测实力粉’!能让古剑亮得更明显!”
绿色粉末刚落地,突然燃起绿火,把九把古剑的虚影熏得发黑,引得长老们倒吸冷气。
“胡闹!” 凌虚子的竹杖突然指向药罐子,杖头的剑玉射出道青芒,绿火瞬间被扑灭:“再捣乱就把你们扔下山去!”
叶远笑着走上测剑台,归宗剑轻轻出鞘。
青金色的剑意在台上铺开,九把古剑的虚影突然剧烈震颤,第一把 “斩铁剑” 率先亮起,紧接着是 “破阵剑”“穿云剑”……
当第七把 “镇岳剑” 亮起时,广场上的长老们已经开始骚动,连凌虚子的眼神都变了。
“第八把!” 李大嘴举着烤肉签欢呼,只见 “裂空剑” 的虚影也亮了起来,测剑台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就在第九把 “通天剑” 即将亮起时,凌虚子突然喝止:“够了!”
他竹杖顿地,测剑台的光芒瞬间黯淡:“叶帮主的实力,老夫已经见识了。”
叶远收剑回鞘,剑王境中期的灵力在周身流转:“掌门是怕第九把剑亮起来,坏了天剑门的规矩?”
凌虚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天剑门立派以来,能让八把古剑共鸣的,不超过五人。
叶帮主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实属难得。” 他话锋一转:“只是中央大陆不比百朝之地,剑王境也分三六九等,叶帮主还是低调些好。”
“低调?” 叶远走到广场中央,归宗剑突然指向远处的山峰,青金色的剑气破空而去。
“咔嚓” 一声,十里外的峰顶应声而断,碎石飞溅中,隐约能看到剑气在山壁上刻下的字 ——“我即天骄上限”。
全场死寂。
李大嘴咬着烤肉签,嘴里的灵鸟肉差点掉下来;赵铁柱举着锤子的手停在半空;药罐子刚掏出来的丹药滚在地上,绿雾都忘了冒。
凌虚子的竹杖微微颤抖,剑玉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叶帮主这是…… 向整个中央大陆宣战?”
“不敢。” 叶远的声音顺着山风传遍广场:“只是想告诉某些人,别拿百朝之地的眼光看我们,远剑帮的人,走到哪都是天骄。”
苏浅浅走到他身边,双生莲印记在掌心泛着光:“叶远说得对,我们来中央大陆,不是来当谁的附庸。”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走出个穿黑金道袍的青年,腰间挂着块刻着 “圣子” 二字的令牌。
他看着叶远,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狂言!天剑门的圣子挑战你,敢接吗?”
叶远挑眉:“你的剑穗挺好看,输了给我当烤肉签如何?”
青年气得拔剑,剑王境初期的灵力爆发:“我乃天剑门圣子凌云,今日就让你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凌虚子喝止:“凌云退下!”
他转向叶远,强压着怒气:“叶帮主一路辛苦,先去客房休息,明日老夫再与你详谈上古神剑之事。”
叶远笑了笑,没再追究。
李大嘴赶紧把烤好的灵鸟肉往怀里塞:“客房有厨房不?俺的烤肉还没撒够云雾椒!”
赵铁柱扛着玄铁跟上:“俺要间带石桌的,得打磨新锤柄!”
药罐子则抱着炸了一半的紫铜锅,对着测剑台的方向嘀咕:“早知道多放把药渣,说不定能让第九把剑也亮起来……”
众人跟着引路的道童离开后,凌虚子看着远处被斩断的山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凌云咬牙道:“师父!这叶远太嚣张了,不给他点教训……”
“教训?” 凌虚子打断他,竹杖上的剑玉突然裂开道缝:“你没看到他的剑意里有上古剑冢的气息?此人可能与神剑碎片有关,暂时不能动。”
他望向中央大陆的方向,“去通知丹王殿和万兽谷,就说远剑帮的叶远到了,让他们也来‘热闹热闹’。”
客房的院子里,李大嘴正用天剑门的灵泉水洗烤肉签,赵铁柱在打磨新锤柄,药罐子则把紫铜锅架在石灶上,绿雾又开始冒了。
苏浅浅靠在廊下,看着叶远在月光下练剑,青金色的剑气在院子里织成网,把飘落的桂花都凝成了剑形。
“他们好像不想让你展露全部实力。” 苏浅浅轻声说:“测剑台的第九把剑,肯定藏着秘密。”
叶远收剑回鞘,剑王境的灵力在指尖流转:“何止是秘密,天剑门的后山,有股和上古神剑碎片相似的气息。”
他看向远处的禁地方向道:“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夜色渐深,天剑门的禁地里,九把实体古剑悬浮在石台上,其中八把都在微微颤动,唯有最中央的 “通天剑” 毫无动静。
剑旁的石壁上刻着行古老的字:“九剑共鸣,神剑现世”。
凌虚子站在剑前,指尖划过通天剑的剑身:“千年了,难道真要等一个外来者唤醒你?”
通天剑突然发出声轻微的嗡鸣,剑身上浮现出叶远的身影,吓得凌虚子后退半步。
而在客房的窗台上,片被剑气凝成剑形的桂花突然飘落,落在叶远的剑鞘上,归宗剑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叶远知道,在天剑门的日子不会平静。
测剑台的秘密、上古神剑的线索、丹王殿和万兽谷的动向…… 无数暗流正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