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五庄观。
镇元子手持拂尘,轻抚长须,笑呵呵地注视着混元洞天激战的双方,轻笑道。
“三界好久内这么热闹过了,准圣大能的战斗,非同一般啊,堪比封神大劫啊,让老道我真是大饱眼福啊!”
镇元子瞧见妖族颓势尽显,不见丝毫忧色,既然东皇太一不出手,肯定有自己的谋划,他镇元子也乐得清闲,当一回吃瓜群众。
这时,一位面色凄苦、身着素白僧衣的男子突兀现于观内。
“镇元子道友好雅兴啊,与天地同寿,不沾因果,不入量劫,真是三界难得的清醒之人呐!”
听闻此话,镇元子笑容渐敛,目露丝丝寒光,随后尽数淡去。
他转身看向对方,上下打量一番,面色淡然说道。
“原来是准提圣人大驾光临啊,怎么有空来贫道这小观中?”
准提圣人瞧去了镇元子眼底的一丝不悦,双眸露出丝丝困惑之色。
“为何对方这般对我不假颜色?”
准提圣人虽感到些许疑惑,但并未多想,朗声开口,带着一丝感慨之色。
“本尊静极思动,便想在这三界走一遭,路过万寿山,想来与道友一别亿万载,因而来到道友此处。
毕竟如今洪荒时期的故友可不多了,能与道友坐而论道,实乃幸事啊!”
镇元子听罢,眼中冷意更盛,心中暗道。
“只怕你准提是专门奔着老道来得吧,我倒要瞧瞧你打得什么鬼主意?”
于是淡淡开口说道。
“即是如此,有圣人驾临,贫道这五庄观真是蓬荜生辉啊,若不嫌弃,就请入内一续吧!”
准提圣人微微颔首,含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静室内,二人谈天说地,忆往昔峥嵘岁月。
镇元子也不急着揭穿他,也与之附和出声。
片刻后,准提圣人才缓缓进入正题。
“镇元子道友,你与我佛门素来交好,西游劫难多宝如来也请得你出面,算是一桩佳事,但为何前些时日,妖庭东皇太一复活归来,道友却与其达成合作?”
“昔日洪荒妖庭势大,据我所知,镇元子道友与对方关系并不和睦,为何如今却救得对方,与燃灯古佛为敌,这让本尊着实想不通,还望道友能细说一二。”
镇元子就知道对方会有此一问,他轻抿一口茶水,面色不变,淡淡说道。
“东皇太一,贫道曾与他有一番因果在,自当要出手偿还。”
准提圣人略感惊讶,随声笑道。
“那可真是出乎本尊意料,不知是何因果,能值得你这位地仙之祖出手相助?”
镇远子沉默不语,双眸直直盯着对方,半晌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鲲鹏!”
准提圣人一听到鲲鹏两个字,面色微变,心底没由来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等他反应,镇元子径直起身,目光幽幽,轻声道。
“圣人也知,吾镇元子在洪荒时期便有一至交好友——红云,吾与他志趣相投,贫道这位好友无论是人品秉性皆属上乘,洪荒出了名的老好人,贫道也数次规劝于他,不要如此,会召来灾祸。
果不其然,红云老友在紫霄宫中得到道祖鸿钧垂青,赐予其成圣之基——鸿蒙紫气,原想我那老友能成为圣人,贫道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
但也担心有歹人眼红,便让他与贫道呆在五庄观,确保其安全。那料到还是遭人偷袭,魂飞魄散,性命全失。贫道多年来一直调查是谁下得毒手,圣人猜猜是何人?”
随着镇元子言辞展开,准提圣人笑容渐渐敛去。见对方发问,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本尊确实不知,道友还请示下。”
镇元子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呵呵一笑,袖袍挥动间,一颗血迹斑斑的头颅便倏而出现在静室中,哪怕死去已久,但那头颅散发的凶厉之气依然经久不散。
准提圣人看罢,瞳孔骤然紧缩,面色剧变。
“这是……鲲鹏!!!”
随即猛地转头看向镇元子,追问道。
“凶手是他,你将他杀了?”
镇元子听得,缓缓摇头,轻笑道。
“贫道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但有人替贫道出手,后将其头颅送于贫道。”
准提圣人盯着头颅,默然不语,片刻后开口说道。
“东皇太一?”
“对,他替贫道报了这血仇。另外,他还告知贫道一件事,贫道实在无法相信,但却不得不信……”
说话间,镇元子语气越发冷冽,神情冰冷如铁。
“准提圣人,红云之死,你与接引圣人都逃脱不了关系吧!”
准提圣人听罢,沉默片刻,神色漠然,面无表情地开口。
“红云之死,与吾师兄弟二人并无关系,本尊也并不知情。”
镇元子听罢,怆然抚掌大笑,双眸冰冷如刀,无奈地摇摇头。
“圣人真不愧是圣人啊,诸般神通已修至顶点,连这面皮也无懈可击啊!”
随即毫不客气的怒骂道。
“别以为红云一死,昔日滔天因果便可一笔勾销,吾镇元子豁出性命也要为红云讨回一番公道。昔日的让座之恩,吾犹记于心,天地亦是。纵使你二人成圣,也抹不去这因果。”
镇元子神情癫狂,如疯似魔,丝毫不顾及对方西方圣人的身份,以及准提那越发难看的面色。
“别以为人死债消,你等二人就可以安然坐稳这圣人之位。告诉你,在我镇元子这里永远也过不去,昔日红云之仇,今日我镇元子之恨,皆一并讨之。”
见已经与对方撕破脸,准提圣人也缓缓起身,冷笑驳斥道。
“就凭你,一介准圣,能奈吾如何?圣人之下皆蝼蚁,莫说你这地仙之祖?若是你不参与量劫之争,本尊出手尚且有所顾忌,但你不好好守着五庄观,非要踏入这量劫泥潭,真是找死。”
镇元子扬首狂笑不止,满头黑发无风自起,衣袂猎猎作响,他冷笑连连。
“怎么,装不下去了,懒得装了?没有谁可以超脱量劫,大清算之下,诸般因果皆要了结,你这不死不灭的圣人也会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