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云旌嫁入李家已满一月。
春日的气息愈发浓郁,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后特有的腥甜和新芽破土的清新,正是播种的好时节。
李家在云家村扎根这些年,凭着勤劳和李宴清打猎的收入,陆续置办下了五亩良田和两亩较为贫瘠的下等地。
这七亩地,便是他们家重要的根基之一。
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家的男人们便已起身。
李宴清和李发财负责那五亩良田,他们计划种上耐寒的春小麦和春花生,这些都是重要的口粮和经济作物。
李宴清力气大,负责翻地,沉重的锄头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落下都深深嵌入肥沃的土壤。
李发财则跟在后面,仔细地将土块敲碎耙平,动作沉稳而富有经验。
柳林则照管那两亩下等地,他心思细,在这些地里种上了各式各样的家常蔬菜——绿油油的菠菜、鲜嫩的生菜、青翠的油菜,还有耐储存的萝卜和胡萝卜……
这些蔬菜长成了,便是家里餐桌上一整年的鲜活滋味。
云旌也没有闲着。
他虽然自小受宠,没怎么下过地干重活,但如今既已嫁作人夫,便觉得自己也该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他换上了利落的旧衣裳,跟着柳林去了菜地,帮忙播种、浇水、间苗。
他学得认真,动作虽不如柳林熟练,却也做得有模有样,白皙的脸颊在春日暖阳下很快就泛起了健康的红晕,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柳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时不时就催促他:“旌哥儿,累了就去树荫下歇歇,喝口水,这些活儿不急。”
云旌却总是摇摇头,用袖子抹一把汗,笑容灿烂:“柳阿爹,我不累。活动活动筋骨还挺舒服的。”
到了快做午饭的时辰,云旌便会和柳林一起提前回家。
起初,柳林只让他在旁边看着,打打下手,生怕油烟熏着他。
但云旌看着那些新鲜的食材,手就有些痒。
他拥有的神级厨艺技能,有着对食材和调料的精准把握,以及对火候的奇妙感知,让他忍不住想亲自上手试试。
“柳阿爹,今天让我来炒个青菜试试,好不好?”云旌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柳林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想玩闹,便笑着应了,在一旁小心看着,准备随时接手。
然而,当云旌拿起锅铲,熟练地热锅、下油、爆香蒜末、倒入洗净的青菜快速翻炒,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时,柳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普通的青菜在云旌手中,仿佛被施了定身符,色泽翠绿欲滴,火候恰到好处,出锅时还带着镬气,香气扑鼻,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等到吃饭时,李宴清和李发财更是差点没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那盘清炒青菜,咸淡适中,脆嫩爽口,竟比肉还香!
连带着其他几个柳林做的家常菜,似乎也因为有了对比,而显得逊色了几分。
李宴清看着自家小夫郎,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浓浓的骄傲,他连着扒了好几口饭,才含糊不清地赞道:“旌哥儿,你做的菜真好吃!”
比他阿爹做的,似乎还要更胜一筹,一种说不出的、恰到好处的美味。
云旌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还要故作谦虚,小口吃着饭,眼角眉梢却藏不住那点小得意。
云猫猫在心里偷偷回应:那是自然,我可是身负神级厨艺的麒麟,哼哼,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自此之后,李家的厨房便常常由云旌主导了。
就是一天两顿饭,还是家里忙得时候做。
柳林乐得轻松,甘愿给他打下手,看着云旌用寻常的食材变幻出各种美味,心里对云旌更是喜爱得不得了。
日子便在这样充实而温馨的烟火气中流淌。
白天一同劳作,傍晚共享美味,夜里则是属于小两口的缱绻时光。
这晚,一番云雨初歇,红帐内弥漫着暧昧暖融的气息。
云旌浑身酸软地趴在李宴清汗湿的胸膛上,白皙的肌肤泛着事后的粉色,眼角还残留着动情时的嫣红,如同沾染了露水的桃花瓣,惹人怜爱。
李宴清一手紧紧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光滑的脊背,下巴抵在云旌颈窝处,深深呼吸着。
云旌身上总带着一种清雅的、若有似无的莲花香气,并非脂粉味,倒像是天生自带的体香,在这夜晚,愈发清晰诱人。
李宴清沉迷地嗅着,如同瘾君子遇到了极品佳酿,简直是“顶级过肺”,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去,一刻也不想离开。
温热的气息和微微刺痒的触感,让敏感怕痒的云旌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声音带着事后的软糯沙哑,抗议道:“夫君别蹭了,好痒。”
李宴清非但没停,反而得寸进尺地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轻轻啄吻,闷声笑道:“宝宝好香。”
云旌被他这痴汉行径弄得又羞又痒,气呼呼地伸手,轻轻拽了拽他汗湿的墨发,试图让这个大型犬似的夫君稍稍挪开一点:“让你别亲了,真的很痒呀!”
李宴清这才稍稍抬起头,在昏暗中精准地捕捉到他那泛着水光的唇,偷了个香,然后从善如流地保证:“好,听宝宝的,等会儿不痒了再亲。”
云旌:“……”
他感觉自己夫君这脸皮是日益见厚,都快赶上城墙拐角了!
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眼神冷厉的猎户哥哥哪儿去了?
果然,男人成了亲都会变的吗?
他在心里无奈叹气,算了,自己选的夫君,还能怎么办?
洗洗的话,大概还能要吧。
为了转移某个痴汉的注意力,云旌决定谈点正事。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窝在李宴清怀里,小手无意识地把玩着对方胸前的一缕头发,开口道:“夫君,我有个想法。”
“嗯?宝宝你说。”李宴清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手指依旧眷恋地摩挲着他腰间的软肉。
“我在想,咱们家现在的房子,是不是有点小了?”
云旌开始细数,“你看,现在咱们住一间,阿爹和父亲住一间,杂物房也堆得满满的。以后万一有了崽儿…”
他说到“崽儿”时,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羞涩,“是不是就更住不开了?而且,现在洗澡也不方便,无论是在厨房还是端到屋里,都容易把地方弄湿,冬天还容易着凉。”
李宴清认真地听着,觉得自家小夫郎说得极有道理。他以前一个人,或者和爹阿爹一起,觉得这房子够住了。
可现在有了旌哥儿,他便开始不由自主地展望更远、更好的未来。
他想给旌哥儿更好的生活条件,想让他们未来的孩子有更宽敞的玩耍空间。
“宝宝考虑得很周到,真棒。”李宴清毫不吝啬地夸奖,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吻。
他的旌哥儿,不仅长得好看,做饭好吃,心思还这般细腻,为他规划着未来。
云旌被夸得心花怒放,那点小骄傲又冒了出来,仰起头就在李宴清下巴上“啾”地亲了一口,算是奖励。
然而,这主动送上的香吻,如同火星掉入了干柴堆。
李宴清眸色一深,哪里肯轻易放过。
立刻低头攫取住那两片柔软,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加深成了一个漫长而缠绵的、足以让人缺氧的亲密交流。
直到云旌气喘吁吁,软软地捶他肩膀,李宴清才意犹未尽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