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岫的话语如同带着魔力的冰锥,狠狠刺入楚风的心神。
关于师尊的秘密?一个她绝对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刹那间,无数念头在楚风脑海中翻涌。师尊那清冷外表下的别扭关怀,那看似无情却屡次出手的庇护,那隐藏在“记账”之下的微妙情感……这一切,难道背后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司云岫看着楚风眼中闪过的震惊与挣扎,红唇边的笑意愈发妖娆动人,仿佛很满意自己话语造成的效果。
“如何?这个赌注,可还值得你冒险一试?”她声音慵懒,带着致命的诱惑。
“楚师弟,不可!”石破天急声喝道,“此獠诡计多端,切莫相信她的鬼话!”
水云袖也凝声道:“楚道友,司云岛主之言不可轻信,当以自身安危为重。”
楚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他目光恢复清明,看向司云岫,语气平静却坚定:“司云岛主的好意,楚风心领了。不过,师尊之事,我自会向她求证,无需假手他人。这冰凌,我自会渡过,但与你的赌约无关。”
他这番话,既拒绝了司云岫的诱惑,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不卑不亢。
司云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哦?倒是有点骨气。那本座就更要看看,你怎么渡过这‘稍微’脆弱了一点的路了。”
她好整以暇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仿佛准备欣赏一出好戏。
楚风不再理会她,转身对石破天三人及水云袖道:“我先过去探查情况,你们在此稍候,见机行事。”
“楚师兄,我跟你一起!”玉玲珑忍不住喊道,小脸上满是担忧。
“玲珑,别添乱。”水云袖拉住了她,对楚风点了点头,“楚道友小心。”
楚风颔首,目光落在那些布满裂痕、在深渊吸力下微微晃动的冰凌上。空冥剑意全力运转,仔细感知着每一根冰凌的结构强度、空间稳定性以及下方玄冥寒渊的能量流动。
他选中了其中一根看似裂痕较少,与对岸连接处空间相对稳固的冰凌。
没有犹豫,楚风一步踏出,身形轻盈如羽,落在了那根冰凌之上。
脚底传来冰凌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令人牙酸。恐怖的吸力从下方传来,试图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更有无数混乱的、充满负面情绪的玄冥寒气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而上,侵蚀他的护体灵光和心神。
楚风屏息凝神,空冥剑意不仅在周身布下防御,更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引导着自身灵力,以特定的频率和方式作用于脚下的冰凌。他并非强行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吸力和寒气,而是以一种“融入”和“引导”的方式,让自己的气息与冰凌、与这片空间暂时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冰凌结构最稳定的节点上,身形随着冰凌的晃动而自然调整,仿佛与这危险的通道融为一体。
“咦?”司云岫轻咦一声,眼中玩味之色更浓,“对空间之力的运用,倒是越发纯熟了嘛……不过,这样才有趣。”
她指尖微动,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空间波纹,悄无声息地荡向楚风前方另一根作为支点的冰凌。
楚风空冥剑意始终高度戒备,几乎在那空间波纹出现的瞬间便已察觉!他心中警兆大作,前进的步伐硬生生止住,体内灵力狂涌,空冥剑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
“空冥遁!”
间不容发之际,他身形骤然变得虚幻,仿佛化作了一道扭曲的光影,不再是沿着冰凌行走,而是进行了一次极短距离的、近乎完美的空间穿梭!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下一秒!
“轰隆!!”
他原本即将踏足的那根冰凌,以及其连接的左右两根冰凌,被那缕空间波纹扫中,内部结构瞬间彻底崩坏,轰然炸裂!无数碎冰如同利箭般射向四周,随即被深渊的吸力吞噬!
楚风的身影在数丈外另一根相对完好的冰凌上踉跄出现,脸色微微发白。刚才那一下短距离空间穿梭,对他消耗极大,而且极其凶险,若非他对空冥剑意的领悟又深了一层,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紊乱的空间环境下施展出来。
“楚师弟!”
“楚师兄!”
对岸,石破天等人看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水云袖美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色,看向楚风的目光更加不同。此子对空间之道的天赋和临场应变能力,实在惊人。
司云岫拍着手,咯咯笑了起来:“漂亮!真是漂亮!小家伙,你总是能带给本座惊喜呢!”
她的笑声在空旷的冰渊间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楚风稳住气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继续专注于前方的路。他知道,司云岫的“游戏”远未结束。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司云岫似乎玩上了瘾,不再刻意破坏某根冰凌,而是不断制造各种细微的空间扰动,或是突然增强某处的吸力,或是引动玄冥寒气形成小规模的漩涡,袭扰楚风。
楚风将空冥剑意运用到了极致,时而扭曲身边空间偏转攻击,时而短暂凝固脚下冰凌稳住身形,时而进行微小的空间跳跃规避致命危险。他如同在万丈高空走钢丝的舞者,每一步都游走在生死边缘,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
对岸众人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起起伏伏。
终于,在经历了数次险死还生后,楚风有惊无险地踏上了对岸的平台。
脚落实地,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这番渡渊,心神与灵力的消耗,比一场大战还要剧烈。
他转身,看向对岸的同伴,以及那个依旧慵懒倚靠着、笑靥如花的司云岫。
“我过来了。”楚风平静地说道。
司云岫歪着头,打量着楚风,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更深的占有欲。
“很好,你通过了本座的小小考验。”她轻轻一笑,站直了身体,“那么,按照约定……”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对岸紧张注视着她的水云袖等人,最终回到楚风身上,红唇微启,传音入密,一道带着奇异魅惑力的声音直接响在楚风识海:
“那个秘密就是——你亲爱的师尊洛冰璇,她修炼的《冰心诀》,若要臻至圆满,需断情绝爱,冰封己心。而她如今对你产生的这些‘不该有’的情愫,正在一点点侵蚀她的道基,终有一日,会让她……道毁人亡哦~”
“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