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比兰策预料的还要早回来,东西买的很快,没多逛,没吃东西,加快速度,主要还是有些不放心兰策自己在院子里。
把买的东西丢给陆不语,一身轻,施展轻功,很快到了院外。整理了一下自己,调整好呼吸,这才推门进去。
陆不语:(=tェt=)牛马
院子里没人,屋里也没人,顾清风蹙眉,难道又独自出去了?正想着,突地听到一声轻笑,偏头看向后院。快走几步,就见兰策站在树下一颗米一颗米的摆了个圆,而芦花鸡在笼子里,眨着豆豆眼,似乎闻到了米香。
接着鸡笼打开,芦花鸡迈着大长腿跑来,绕着米转圈啄。
在他肩头,小豆子飞飞这边,飞飞那边,想下去吃米,可芦花鸡太大了,它不敢,就啄兰策的衣服泄愤。
接着兰策就逗它,捏着米粒举高叫它飞来啄食,吃到了,冲着小豆子扬唇一笑。
顾清风神情放松,这孩子。站在那看了会儿,直到兰策注意到他才往前走,“怎地没睡觉,不困了?”
说着探上兰策额头,不热,正好。
“我怕睡多了晚上又睡不着,就和小花还有小豆子玩一会儿。”把手里的米都丢进木盆里,拍了拍手,“师父,你回来的真早。”
说着去打了盆温水放到一边石台上,盆边搭了块布巾,“师父,你先洗洗手,擦擦汗。”
“嗯。”果然懂事了。顾清风有些欣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似乎是吃食,兰策闻到了甜味,笑着走近,“师父,给我的吗?是什么?”
“枣泥酥饼还有双色马蹄糕。”揭开看,果然是,不忘嘱咐道,“每样最多吃一块,吃多了,午饭吃不下了。”
“嗯,就吃一块。”兰策接过,捏了一小块没有自己先吃,而是笑着喂到顾清风唇边,笑的天真烂漫,眼睛清亮,没有一丝杂质,“师父先吃。”
“。。。好。”顾清风明显愣了一下,微微勾起唇,张口将这块糕点含进口中,细细咀嚼着。从前他从不吃糕点,只觉得甜腻,屋里备的那些也都是给兰策吃。今日尝了徒弟亲手喂的,竟觉得,还不错。
他眼底染上笑,轻轻拍了拍兰策,“去休息吧,饭好了我再叫你。”
“好~谢谢师父。”兰策笑的明媚,转身离开时,笑意僵在脸上。
他到僻静处坐着安静的吃糕点,脑中一直在想,要不要验证顾清风是药人,血?自己现在身体大好,应该是用不到血了,而且喝师父的血,之前是不知情,现在?
现在自己知情了,如果还喝自己师父的血来解毒,那与用人血炼药的六王爷有什么区别?都是丧心病狂!
再一个,从师父身上取血,以自己的能力对上师父,根本不会成功,就是侥幸取了,万一被师父发现,自己怎么解释?
血不行,更别提什么肉,心头血了!
那手札藏的那么深,想来是要保护师父,可偏偏又记了,兰策慢慢沉下脸。
不用猜,师父一定也不想秘密被发现。兰策在看清并了解手札中内容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发现,否则,师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既然要保护师父,又何必去验证他是不是药人呢?
兰策知道,自己,动摇了。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心口,当年的痛苦似乎随着时间已经慢慢淡忘,可余毒未清,万一复发。还有不到三个月自己上山就满三年了,为了解毒,花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离开爹爹,离开熟悉的家。
若余毒反扑,是下一个三年,还是就此殒命!
他不想承认,自己动摇过,真的动摇过,他想彻底痊愈。可想到师父平日对自己的细心呵护,他猛地握紧拳头,用力摇了摇头,甩开脑中荒唐的想法,自己,怎么能伤害如此爱护自己的师父呢!
正当兰策因为两种念头在脑中激烈交战时,他突然想到,玉泉可去小病阵痛!
轻咬唇瓣,他眼珠子有些挣扎的左右乱看,抬手抚上红唇,舌尖轻舔指尖,留下一点口水。他怔怔的看着,这个,也能治病吗?
可自己现在身上并不难受,怎么确定呢?
正在他纠结时,另一边的旧屋,陈厌从剑堂回去后就觉得别扭,身上好像被洒了痒痒粉,刺挠的他不舒服。
鼻翼微动,似乎,有生人来过。一双总是阴鸷冷淡的眸子在屋中巡视,陈设微动,表面的东西也都在原位,可是,他敢确定,一定来了人,还搜找过。
想到这个可能,他瞳孔一震,扑向一边放物品的架子,噗通一声跪坐在地,盒子一个个打开,仔细检查过他松了口气,玉佩,玉簪,剑穗等师父留下的东西都在,好险,好险!
他抱紧木盒,重新打量这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屋子,一寸寸的看过去,没缺东西,那是谁?为什么要来?
不可能是山外的人,各入口有阵法,外人不可能轻易的进来,那就是山里的人。他放好盒子,站起身,再次查看起屋子,除了生人的气息,还有,灰尘。
他再次看向桌子,指尖滑过桌面,食指和拇指轻碾,果然,可尘土哪来的?
看向敞开的窗户,抿紧唇。随即缓缓蹲下身,脑袋与桌子齐平,侧目看向桌面,细细去看,眼眸瞪大,一个,浅浅的、被擦拭过的轮廓,是,鞋印?
他伸出手指量了一下长度,比自己的手短了一些,再次看向桌面上几乎看不见的脚印,脑中闪过兰策。自己不喜他,兰策也讨厌自己,可他的脚,应该没这么小,而且兰策嚣张惯了,怎么可能有心思翻找东西后又清理痕迹。
林惊鸿?
有可能,毕竟这么小不可能是男人的脚,那就是女人的脚,山上的女人除了林惊鸿就是她的婢女。而且,林惊鸿多次想来翻找师父旧物,企图找到更强的功法,自己又多次拒绝。
该死!
陈厌沉下脸,偏头看向林惊鸿房子的方向,眼神阴鸷,带着寒意。师父只说不能残害同门,那,教训一下,应该可以吧。
毕竟自己排行第六,她第七。师兄,就可以教训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