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家村的晨光刚漫过墙头,萧长生家的院子就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昨天供销社主任张爱国带着合同和定金来定一百套家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一夜传遍全村,连邻村都有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瞅,院子里挤满了想找活干的村民,眼里满是羡慕和期待。
“大队长,打家具缺不缺搬木料的?俺一顿能吃三个窝窝头,力气大得很!”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实汉子挤到最前面,嗓门亮得像敲锣。
“俺会用砂纸打磨!以前给自家打板凳,磨得比镜面还光!给口饭吃就行,不要多工钱!”一个围着蓝布头巾的妇女也跟着往前凑。
“还有俺!俺能劈柴锯木,啥粗活都能干!”
萧长生被围在中间,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朝着刚从家具工坊方向赶来的萧钱钱挥了挥:“别急别急!这事得问大钱!家具样式是她琢磨出来的,工坊咋招人、咋分工,都听她的!”
萧钱钱踩着田埂走进院子,脚上还沾着点泥土,见状直接站上旁边的石磨,清了清嗓子:“想干活的叔伯婶子、哥哥姐姐们,都听我说!咱们先把家具工坊建起来,现在缺三类人:木工、杂工、打磨工。木工一天一块五,负责打家具主体;杂工一天八毛,管搬木料、劈柴、打扫;打磨工一天八毛,得把家具边角磨得光溜溜的,不能扎手。愿意来的,现在就去大队找我三伯萧长桐报名,报完名就跟着收拾场地
话音刚落,村民们立马欢呼起来,像潮水似的往大队涌。萧长戈、萧长群和李二柱挤到萧钱钱跟前,李二柱瘸着腿,手里攥着磨得发亮的工具箱,激动得手都抖了:“钱钱丫头,俺们三个这就去公社林场挑木料!保证挑最结实的桦木和松木,绝不让家具掉链子!”
“别急,”萧钱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李二柱,“这是木料的规格和数量,沙发床的床架要用三寸粗的木料,折叠桌的桌腿得是两寸半的,跟林场的王场长说,按平价算,记在工坊的账上。对了,让他多给咱留些短木料,回头打小板凳和衣服撑子,一点都不能浪费!”
看着村民们热火朝天往村西头赶的背影,萧长生摸着下巴感慨:“大钱,你这脑子咋这么灵光?就说这短木料利用,换旁人早扔了,你还能变出赚钱的物件!以后咱艾家村指定能富起来!”
萧钱钱笑着跳下石磨,拍了拍手上的灰:“大伯,这都是大家一起干出来的。对了,工坊的账得找个细心人管着,三伯萧长桐最会算账,让他来管账,再让五伯萧长怀管采购,您觉得咋样?”
“好主意!”萧长生立马点头,转身就往萧长桐家跑,“我这就去叫他们,保证把工坊的事管得明明白白!”
大队这边,萧长桐坐在临时搭的木桌后,一边登记报名的村民,一边跟大家说不要着急;萧长怀则拿着萧钱钱给的清单,清点着从各家借来的锯子、刨子、墨斗。
萧钱钱绕着仓库转了一圈,指着墙角的空地说:“这边搭个棚子当木工房,把锯子、刨子都放这儿;那边隔出一小块当打磨区,铺上层麻袋,省得木屑乱飞;最里面那间小房当仓库,放木料和做好的半成品。”
村民们听着她的安排,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李二柱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赶着牛车往公社林场去;萧长戈和萧长群则在仓库门口画图纸,规划着木料堆放的位置,时不时还争论两句,气氛热烈又融洽。
另一边,西北军区司令部里,卫子戚刚开完关于边境防御的会议,就被参谋长拉住:“卫司令,听说你家老爷子要下放?要不跟上面通融一下,换个离军区近点的地方?也好有个照应。”
卫子戚摇摇头,目光望向窗外训练场上奔跑的士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不用,按规定来就行。”他心里清楚,钱钱既然让老爷子下放到艾家村,肯定有妥当的安排。只要家人安全,暂时离得远些也无妨。
警卫员老张这时快步走进来,递上一封盖着京市军区邮戳的电报:“司令,京市来的电报,闻家和聂家也确定下放,跟卫老爷子他们一起走。”
卫子戚接过电报,指尖捏着泛黄的纸页,眉头微微一皱。闻家和聂家跟卫家世代交好,这次三家一起下放,绝非巧合,怕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他攥紧电报,指腹在“艾家村”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中午时分,萧钱钱家的院子里,几个半大小子凑在一起,围着一张小桌,桌上摊着陆衍寄来的参军名额文件。姚谨言、萧逸、萧川、萧默四个,都是提前跟家里商量好要参军的,此刻正紧张地盯着文件。
“哥几个,陆叔叔争取到四个名额,两个西北军区,两个南方军区。”萧钱钱把文件往桌子中间推了推,眼神扫过四人
话音刚落,姚谨言率先开口,语气坚定:“我去西北!
萧逸也跟着点头,眼神亮闪闪的:“我也去西北!跟着大哥!”
萧川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那我去南方!听说南方暖和,还能见识见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萧默性子沉稳,思索片刻后说:“我也去南方!跟萧川互相有个照应。”
萧钱钱看着四人分工明确,满意地笑了:“行!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