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去,艾家村后山脚下却已聚集了一群跃跃欲试的少年。钱钱、闻人,以及萧家年轻一辈的萧峰、萧澈、萧远等几个哥哥,个个精神抖擞,身上背着弓箭、砍刀,准备进山。
“容砚和二哥去县里办事了,今天就看咱们的了!”钱钱说着,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几个小纸包,分给每人三个乌黑的小药丸,“哥哥们,等下要是遇到野猪,别慌,想办法把这药丸射进它嘴里,十秒钟之内保准倒下。”
几个萧家哥哥接过药丸,既好奇又有些不信:“钱钱,这玩意儿真这么灵?”
“试试不就知道了?”钱钱狡黠一笑,“咱们萧家的哥哥们身手本来就不错,加上这个,今天必定满载而归!”她心里早有打算,空间里那十头四百斤的肥硕野猪,是时候“放归山林”了。
闻人默默接过药丸,捏在指尖看了看,什么也没问,只是稳妥地收好。
一行人分成两组进山。钱钱指了个方向让闻人带着一队,自己则带着另一队,声称要去看看之前布置的陷阱,转眼就钻进了密林深处。
一到无人处,钱钱意识一动,十头被灵泉水滋养得膘肥体壮、昏昏欲睡的野猪便被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山林间。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发出惊慌的喊声:“有野猪!好多野猪!大家小心!”
喊声未落,密林中便响起了野猪低沉的哼哧声和沉重的奔跑声!
“快!用药丸!”萧家哥哥们虽惊却不乱,纷纷搭箭或是寻找弹弓,试图将药丸射向冲来的野猪。
只见钱钱动作更快,身形如电,手中弹弓连发三响——啪!啪!啪!三颗药丸精准无比地射入冲在最前面三头野猪大张的嘴里。那三头野猪又冲了几步,果然四肢一软,“轰隆”一声栽倒在地,不动了。
“真神了!”萧峰惊呼一声,手下却没停,和萧澈配合默契,一个吸引注意力,一个趁机将药丸射入另一头野猪口中,那野猪晃了晃,也倒了。
就在这时,一头格外凶悍的公野猪红着眼,獠牙森白,直直朝钱钱冲撞过来!钱钱不退反进,足尖一点地,身子轻盈地凌空跃起,手中弯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噗嗤!精准地割开了野猪的粗壮脖颈。鲜血喷涌,那野猪又踉跄着冲了几步,重重倒地。
另一侧,又一头受惊的野猪朝着钱钱的方向猛冲。闻人眼神一凛,速度极快地从侧面闪出,手中一颗药丸激射而出,直接打入那野猪喉中。野猪的脚步瞬间虚浮,摇晃着软倒在地。
剩下的三头野猪,也被配合越来越默契的萧家其他哥哥们逐一用药丸放倒。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十头巨大的野猪横七竖八地躺在林间空地上,这场面,堪称百年难遇!
“我的娘诶……十头!还都是四百斤往上的!”萧远看着这惊人的战果,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钱钱,你真是我们艾家村的福星!自打你来了,这好事一桩接一桩!”
“远哥,别愣着了,快下山喊人!”钱钱笑着催促,“告诉大伯,至少得来几十号壮劳力才行!”
萧远这才反应过来,嗷一嗓子,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
山下,萧长生大伯正安排冬储的活计,听到萧远上气不接下气的报信,惊得手里的烟袋锅子差点掉地上:“啥?!十头?!四百斤?!你小子没睡醒吧?”
“千真万确!大伯!快喊人!去晚了怕被别的牲口糟蹋了!”萧远急得直跳脚。
萧长生这才信了,激动得满脸红光,立刻敲锣集合全村青壮年:“老少爷们们!抄家伙上山!咱们村撞大运啦!”
当几十个村民扛着杠子、绳子冲到山上,看到那十头小山似的野猪时,全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这个冬天,有这么多肉,简直不敢想!
钱钱建议道:“大伯,十头一下子吃不完也卖不完。我看不如先挑五头看起来精神点的圈起来试着养养看,剩下五头今天就宰了分肉,让大家好好过个冬!”
“好!就按钱钱说的办!”萧长生大手一挥,村民们干劲十足,抬猪的抬猪,捆脚的捆脚,山上顿时热闹非凡。
傍晚时分,喧闹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收获的喜悦。萧景行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了,一进村就听说了这桩奇事。
他先是回家看了看钱钱,确认她没事,便拎上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带着钱钱专门去拜访卫爷爷卫奶奶他们。
新盖的小土坯房里,炉火正旺。萧景行将带来的京市好酒——茅台和西凤酒,递给卫爷爷、聂爷爷和闻爷爷,又将精致的糕点、麦乳精和难得一见的新鲜水果送给几位奶奶。
“一点心意,给几位长辈驱驱寒,添点嚼用。”萧景行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卫爷爷看着他,目光深邃。他早已看出萧景行绝非普通农人,今日再见这些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特供品,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交谈中,他才知道萧景行竟是京市那个曾经显赫一时、后又神秘消失的萧家的家主。
“原来是你……我们都以为萧家……”卫爷爷感慨万千,“没想到你竟带着族人隐姓埋名,撑起了一片天。景行,你不是池中之物啊。”
萧景行淡然一笑:“时代洪流,能保全家人平安已是万幸。如今晚辈身体渐好,钱钱也找到了真正的亲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还请卫叔和各位长辈多多关照。”他明确表达了对钱钱的养育之情不会改变,也愿意与卫家亲近。
卫爷爷欣慰地点头:“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闻人也在旁,恭敬地给萧景行行礼问好:“萧叔叔。”
萧景行打量了一下这个眼神锐利、气质沉静的少年,点头回应:“闻人小友,一表人才。”
晚上,萧景行留下来和几位老人一起用了顿简单的晚饭,席间气氛融洽。
回到家,夜已深。萧景行却没有睡意,他坐在炕沿,看着忙活一天略显疲惫的钱钱,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钱钱,”他声音有些低沉,“爹今天……打听到一点关于你李姨的消息。”
钱钱立刻抬起头:“有消息了?”
“嗯,”萧景行点头,眉头微蹙,“只知道她前段时间去过隔壁的彭家村,好像是为了看病……但具体什么病,后来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彭家村那边口风挺紧,问不出太多。”
他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和担忧:“她一个人……当年身体就不算太好,又经历了那么多……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爹这心里……”他攥紧了拳头,那份积压了十几年的思念与歉疚在此刻汹涌而出。
本以为此生无缘,毒解之后,那份深藏心底的牵挂便再也抑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