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行李整整齐齐地摆在门口,言初知道,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临了。
她缓缓走到夜婉悠面前,目光中满是眷恋与决然。
言初深知,夜婉悠有着自己的工作和闪闪发光的梦想,那是她前行的方向,而自己不能成为阻碍她未来的绊脚石。
夜婉悠看着言初,眼眶早已泛红,不舍的情绪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紧紧拉住言初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言初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初初,你这一走,我真的好舍不得。”
夜婉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
接着,她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到了晏村,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千万不能逞强。要是身体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马上找柳老先生。还有,村子里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别自己扛着,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夜婉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整理着言初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还有啊,我接下来会有很多新剧要拍。你一定要看我演的每一部剧,认真看哦,然后给我提提建议。你向来眼光独到,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
夜婉悠微微撅起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试图让这离别的氛围不那么沉重。
言初微笑着,眼中满是温柔,对夜婉悠的每一个叮嘱都一一答应。
“好,我都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也一定会认真看你演的每一部剧,给你提最真诚的建议。”
言初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夜婉悠能听出其中隐藏的不舍。
夜婉悠说个不停,似乎想要把所有的关心和叮嘱都在这最后的时刻说完。
直到她自己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言初才轻轻开口:“悠悠,我该走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去追逐你的梦想,我会一直为你加油的。”
言初的目光坚定而温暖,仿佛在为夜婉悠注入前行的力量。
这一刻,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深情的目光中,虽未言语,却胜过了无数言语。
随后,言初在夜婉悠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那辆即将载她去往晏村的车。
她的步伐略显迟缓,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夜婉悠深深的眷恋。
来到车旁,言初再次回头,与夜婉悠对视,目光交汇间,尽是不舍与嘱托。
言初轻轻拉开车门,坐进车内。柳老头也跟着上了车,坐在言初身旁。
言初摇下车窗,再次看向夜婉悠,挤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悠悠,回去吧,别担心我。”
夜婉悠强忍着泪水,用力地点点头,努力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初初,一路顺风,到了给我报平安。”
车子缓缓启动,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言初一直注视着夜婉悠,随着车子渐行渐远,夜婉悠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但她那关切的目光却始终紧紧追随着车子。
夜婉悠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那辆车子,仿佛要将它的轮廓刻进心底。
灰尘在车轮后扬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一丝踪影。
良久,夜婉悠才缓缓转身,拖着仿佛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回房里。
她走进房间,看着那还残留着言初气息的角落,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自言初离去后的这一个多月里,夏白玺仿佛变了一个人。
曾经眼中那偶尔闪烁的温情,如今已被彻骨的冰冷所取代。
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政务的汪洋之中,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舵手,整日埋头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与纷繁复杂的事务里。
试图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麻痹自己,让那如影随形、噬骨蚀心的对言初的思念,能够稍有减轻。
每一天,晨曦尚未破晓,夏白玺便已端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那专注而冷峻的面容。
文件在她手中飞快翻动,批文的笔触凌厉而果决,每一笔都仿佛带着她内心深处压抑的情绪。
她处理事务的手段愈发狠厉,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与宽容。
无论是面对家族内部的纷争,还是外部势力的挑衅,她都以铁腕手段应对,毫不留情。
在一次家族会议上,几位元老试图以旧规来限制夏白玺新推行的一项改革举措。
夏白玺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众人,言辞犀利地反驳道:“时代在变,若我们还守着那些陈旧的规矩,不思进取,夏家迟早会被淘汰。你们若执意阻拦,休怪我不念旧情。”
她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力,让在场的元老们无不心中一凛。最终,这项改革措施得以顺利推行。
她如此拼命,只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收回全部权力。
她深知,只有站在权力的巅峰,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有朝一日再次寻回言初,让那些曾经阻碍她们在一起的力量,都无法再对她们造成威胁。
她要让大多数人彻底折服于她的管理之下,建立起一个以她为核心,坚不可摧的权力体系。
每到深夜,当整个世界都陷入沉睡,夏白玺依旧在书房中忙碌。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拉出一道孤独而坚毅的影子。
在这寂静的夜里,她唯一的陪伴,只有那堆积如山的政务,以及心底深处那一抹始终无法忘却的言初的身影。
自那个决定言初去留的夜晚过后,夏白玺与夏鸿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冰冷。
书房里那场激烈的对峙,如同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在这对父女之间。
从那以后,夏白玺便刻意与夏鸿保持距离,再也没有同他有过私下交流。
夏鸿的阻拦,让夏白玺心中的愤怒与失望如潮水般翻涌。
她对言初的执着,如同扎根于心底的藤蔓,肆意生长,难以割舍。
而夏鸿的决定,却硬生生地将这藤蔓扯断,使得两人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出现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
敏锐的家族成员们很快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在权力的漩涡中心,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动都可能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可乘之机。
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妄图利用这对父女间的矛盾,从中挑拨离间,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中,有个旁系分支的小辈,自以为抓住了机会,在一次家族聚会中,趁着夏白玺独处时,佯装不经意地靠近,低声说道:
“殿下,主君此次的做法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他这般阻拦您,想必是对您的能力有所质疑,说不定还另有打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夏白玺的表情,企图在她脸上捕捉到一丝认同或愤怒。
然而,夏白玺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寒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夏白玺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你以为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就能坐收渔利?哼,如此浅薄的手段,也敢在我面前耍弄。”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说罢,夏白玺当即命人将此人拖出聚会场所,并当众宣布,将其逐出家族核心事务圈,短期内不得参与任何重要决策。
她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在场众人,高声厉喝道:“任何人若妄图挑拨我与主君的关系,破坏家族团结,这便是下场!”
这一番雷霆手段,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心上。
一时间,整个家族噤若寒蝉,再也无人敢轻易试探夏白玺的底线,那些试图利用裂痕搅乱局势的阴谋,也都在她的强势镇压下,消弭于无形。
而在私底下夏白玺的内心深处,那股对言初的思念与寻找她的执念,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从未有过片刻的熄灭。
自从夏鸿阻止她追寻言初后,这份执念更是与日俱增,化作了她在权力之路上奋力前行的强大动力。
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收回全部权力,让所有人都无法再对她的决定指手画脚,这样便再也没有人有能力、有胆量去阻止她寻找言初。
白日里,夏白玺全身心地投入到政务之中,每一个决策都彰显着她的果决与狠厉,每一次交锋都展现出她的智慧与谋略。
她如同一位无畏的战士,在权力的荆棘丛中披荆斩棘,向着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稳步迈进。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她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内心防线,便会在孤独与思念的侵蚀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缝。
夏白玺回到那空旷而寂静的房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
躺到床上,黑暗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言初的音容便会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而与此同时,体内的毒素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带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这种疼痛,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对她精神的一种残酷考验。
夏白玺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试图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去抵抗这双重的痛苦。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毒素的攻势愈发猛烈,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无奈之下,夏白玺只得摸索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瓶安眠药。
她颤抖着倒出几颗药丸,就着床边早已备好的冷水,一股脑地吞了下去。
药物顺着喉咙滑下,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药力发挥作用。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的思绪渐渐变得混乱,脑海中言初的身影与权力的幻影交织在一起。
终于,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毒素的躁动逐渐被压制,她也在极度的疲惫与痛苦中,被强制带入了梦乡。
而在那梦境的深处,言初的容颜依旧是她唯一的慰藉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