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破晓,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晨光如同轻纱般缓缓洒落在离山的每一寸土地上。
昨日的热闹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此时,九州各地的人们已陆续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充满神秘与庄重的地方。
他们或神色匆匆,赶着踏上归途处理事务;或面带微笑,回味着在离山参加典礼的种种见闻。
然而,在这一片有序的离别场景中,雍州众人却显得格外不同。
他们并未如其他州的人那般早早准备动身,而是聚集在一起,神色略显凝重。
夏白玺站在人群之中,眉头微蹙,心中正纠结着一件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法仁堂的人注意到了雍州众人的异样。
他们走上前来,神色严肃却又不失礼貌地催促道:“时辰不早了,还请雍州的各位尽快启程,莫要耽误了行程。”
夏白玺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法仁堂的人,思索片刻后说道:“请各位稍等片刻,我让雍州的其他人先行离开离山。”
说罢,她转身面向雍州众人,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大家先回去吧,帝国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你们处理。这里我还有事。”
众人面面相觑,但见夏白玺态度坚决,便纷纷点头,在不舍与担忧中,陆续踏上了归途。
待雍州其他人都离开后,夏白玺再次看向法仁堂的人,郑重地说道:“我有要事,希望能面见离山族长。”
法仁堂的人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们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自己并没有权力擅自答应夏白玺的请求。
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微微欠身说道:“夏首领,实在抱歉,我们无权同意您的要求。不过,我们会立刻去禀报族长,至于族长是否愿意见您,还得看族长的意思。”
夏白玺心中虽焦急万分,但也明白对方所言属实。她微微颔首,说道:“那就有劳各位了,请务必尽快禀报。”
法仁堂的人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只留下夏白玺独自一人,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此时的离山,晨光依旧温暖,可她的内心却如波涛翻涌,充满了忐忑与期待。
当法仁堂的人匆匆赶到钟离昂面前,将夏白玺求见之事如实禀报时,钟离昂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冷冷地说道:“不见,让她离开离山。”
在他看来,夏白玺的出现或许会给离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如今元宝生病的时期,他不想让任何可能影响元宝的因素存在。
法仁堂的人领命后,深知此事棘手,夏白玺毕竟来自雍州,不能轻易得罪,但族长的命令又必须执行。
他们思索片刻,决定联合武曲堂的人一同处理此事。武曲堂以武力着称,执行这类任务向来果断。
不多时,两队人马迅速集合,朝着夏白玺所在的方向赶去。
当他们来到夏白玺面前时,夏白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满心期待着能得到面见钟离昂的许可。
看到法仁堂和武曲堂的人一同出现,且神色严肃,夏白玺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法仁堂的领头人走上前,面露难色地说道:“夏首领,实在对不住,族长拒绝了您的求见,还让我们……送您离开离山。”
夏白玺听闻,心中一紧,焦急地说道:“为何不见我?我真的有重要之事相商,还请各位通融通融,再帮我禀报一次。”然而,众人并未因她的恳求而改变主意。
武曲堂的人则更加干脆,他们上前一步,虽未直接动手,但身上散发的凛冽气势已然表明了态度。
“夏首领,请不要让我们为难,还请您配合。”其中一人冷冷地说道。
夏白玺心中着急,可面对这强硬的态势,她深知此刻无力改变局面。她咬了咬牙,怒视着众人,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在法仁堂和武曲堂众人的“护送”下,夏白玺被迫离开了离山。当她踏出离山的那一刻,心中满是绝望。
她回头望着那巍峨的山门,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会就此罢休。
被赶出离山的夏白玺,满心的执念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
她深知,若就此离去,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弄清楚钟离元安与言初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再也无法解开心中那萦绕多年的谜团。
一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决然转身,径直走到离山山门前,缓缓跪下。
此时的离山山门,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门前的台阶冰冷坚硬,可夏白玺仿佛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
她眼神坚定,紧紧盯着山门内,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再次见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法仁堂的人原本正准备离开,回头却瞧见夏白玺竟跪在了山门前。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匆匆赶回,将这一情况如实禀报给钟离昂。
钟离昂此时正坐在书房中,处理着族内堆积如山的事务。
听闻法仁堂人的汇报,他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片刻后,他冷哼一声,说道:“她想跪就让她跪,不用理会。”
说罢,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朝着钟离元安所在的房间走去。
在他心中,夏白玺此举不过是在无理取闹,而钟离元安的身体状况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在静谧而温馨的皓月宫,经过了漫长一夜的煎熬与折腾,钟离元安的病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高烧如同退潮的海浪,缓缓从她身上褪去,留下的是虚弱与疲惫。
她的面色依旧略显苍白,额头上还残留着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仿佛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离南絮守在女儿床边,一夜未眠的她眼神中透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女儿深深的关切与心疼。
她轻柔地为钟离元安捋了捋额前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虚弱的女儿。
看着钟离元安渐渐平稳的呼吸,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宫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那是为钟离元安熬制的调养药剂散发出来的味道。
钟离南絮时不时地起身,查看放在一旁小炉上温着的药,确保药效最佳。
在守护女儿的间隙,她也没有闲着,将一些需要处理的事务搬到了床边。
她手中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来回书写,批复着各种族内事务。
尽管眼神偶尔会因疲惫而有些模糊,但只要一转头看到钟离元安,她便又打起精神,认真地处理着手中的事务。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钟离元安和钟离南絮身上。这温馨的画面,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
钟离元安微微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虚弱,轻声唤道:“母亲……”
钟离南絮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凑近女儿,温柔地回应:“元宝,母亲在呢,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钟离元安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我没事,就是浑身没力气……”
钟离南絮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没事就好,你刚退了烧,身体虚是正常的,好好休息,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说罢,她端起一旁的药碗,轻轻吹凉,然后一勺一勺地喂钟离元安喝下。
每喂一勺,她都关切地看着女儿,眼神中满是浓浓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