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心中满是担忧与无奈。他亲自将夏白玺带回府邸,一路上,夏白玺都沉浸在自责的深渊中,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回到府邸,夏鸿神色冷峻,径直将夏白玺领进书房。书房内气氛压抑,墙壁上的烛火摇曳,光影在四壁不安地跳动。
夏鸿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夏白玺,厉声道:“夏白玺!你听着,人非圣贤,犯错在所难免,但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一味沉溺在自责中,成何体统?这能改变什么?毫无意义!”
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响,“你必须明白,只有让自己不断强大,才能避免重蹈覆辙,减少此类错误发生。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蹶不振!”
夏鸿突然停下脚步,凑近夏白玺,眼神犀利得仿佛能洞察她的内心,“振作起来,夏白玺!别让我看到你如此懦弱!你肩负的责任,不允许你这般自怨自艾!”
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具威慑力,每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夏白玺心上。
在被抓获的绑匪中,恰好有那个曾动手打骂元宝的男子。这几天,他被关押在军队的审讯室,等待着法律的制裁,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将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刚开始,男子还满心恐惧,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无尽的绝望,在狭小的审讯室里,他瑟瑟发抖,不停地哀求着宽大处理。
然而,当他逐渐接受了无期徒刑这个现实后,仿佛破罐子破摔,内心的恐惧渐渐被一种莫名的麻木所取代,竟然变得不慌不忙起来。
三天后的黄昏,夕阳如血,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色。夏白玺经过几天的挣扎,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审讯室。
一进入审讯室,她便听到一阵张狂的大笑声。循声望去,只见那个曾追打过她的男子正坐在审讯椅上,一脸得意。男子看到夏白玺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
“哟,这不是尊贵的殿下吗?”男子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满是嘲讽,“你知道那个帮你逃走的小丫头有多惨吗?在你逃走后,我就狠狠地揍了她一顿,并用树棍打断了她的一条腿,她那小身板,疼得满地打滚,,可有意思了。”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当时殴打元宝的动作,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在回味一场精彩的表演。
“后来啊,我把她第一个带到那个房间里,那些白大褂给她注射各种奇怪的东西。她疼得在桌子上拼命挣扎,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恐惧,那表情,哈哈,简直绝了!”男子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光芒。
夏白玺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男子,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然而,男子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更加起劲地描述着元宝的悲惨遭遇。
“再后来,她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没了力气。我拖着她去埋的时候,她都快没气了。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浅浅的坑,就把她扔进去了,然后随便盖上了点土。说不定现在,她的尸体都被野狗啃得差不多了……”
男子说到这里,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夏白玺听着男子的描述,内心的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觉得自己仿佛是那个将元宝推向深渊的刽子手,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也被咬得鲜血淋漓。
一旁的军人听到男子如此恶毒的描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其中一个年轻的军人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拎起男子的衣领,怒喝道:“你这个畜生!”
紧接着,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男子身上。男子被打得嗷嗷直叫,开始还试图反抗,后来只能不断求饶:“别打了,别打了……”直到男子被打得满脸是血,瘫倒在地上,军人才停下手来。
顾队长见此情形,赶忙上前,将夏白玺带出了审讯室,交给了她的服侍人员。
顾队长面色凝重地说道:“刚刚那家伙说了些过分的话,刺激到了殿下。你一定要注意殿下的精神状态,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说完,他便转身匆匆回到审讯室,希望能从其他绑匪口中审出更多线索,尽快将剩下逃走的绑匪一网打尽。
夏白玺带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里面。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安慰。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男子描述的元宝的悲惨画面,内心不停地谴责自己:“为什么我没能救出她?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如果我当时再勇敢一点,再强大一点,她就不会遭遇这些……”
张清梧得知女儿回到房间后,立刻赶来。她站在房门外,听服侍人员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满是心疼。
她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没有进去。她知道,此刻女儿需要独自面对内心的痛苦,希望她能自己想明白,走出这片阴霾。
然而,夏白玺就这样在房间里坐了整整一夜。窗外,天渐渐拂晓,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那如铅般沉重的阴雾。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死寂的氛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夏白玺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她的心仿佛已经随着元宝的离去而破碎,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晨曦虽然带来了新一天的希望,但对于此刻的夏白玺来说,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温暖的阳光,始终无法穿透她内心深处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