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的青铜灯台燃着鲸油,火光映在君逍遥指尖的玉扳指上,泛出冷冽的光。
他刚听完赵高的汇报,指尖在紫檀木案上轻轻敲击,案上摊着的青州布庄受损清单正冒着墨香——三车云锦被劫。
五名“影”字组杀手断了臂膀,玄真长老的掌印在卷宗上拓着暗红的血痕,像极了万法圣地那些伪君子嘴角的笑。
“不良帅那边有消息了?”君逍遥的声音不高,却让烛火微微一颤。
赵高连忙躬身:“回少主,不良帅带罗网精锐已经封锁了青州城外的三条要道,李寻欢先生带着‘影’字组在十里坡设伏,只等玄真自投罗网。”他顿了顿,又道,“只是……万法圣地这次派来的不止玄真,随行还有三位天人境初期的护法,怕是不良帅他们应付起来……”
君逍遥没接话,目光落在召唤阵中央的光幕上。定魂珠的灵力尚未完全消散,光幕上“张三丰”三个字泛着莹白的光,下面的状态栏显示着“已抵达青州地界,距离十里坡还有一炷香路程”。他指尖在光幕上划过,调出张三丰的人物面板:
【姓名:张三丰】
【来自:倚天屠龙记世界】
【境界:陆地神仙境初期】
【武技:太极拳(圆满)、太极剑(圆满)、纯阳无极功(大成)】
【忠诚度:95%】
【当前状态:疾行中,灵力波动稳定】
“无妨。”君逍遥淡淡道,“让不良帅按原计划行事,不必恋战,拖住他们即可。”
赵高应了声“是”,刚要退下,却被君逍遥叫住。
“罗网在青州的暗桩,除了‘影’字组,还有多少能动用?”
“回少主,‘刺’字组有十二人潜伏在万法圣地青州分舵,‘骨’字组八人在青州知府衙门当差,另外‘血’字组的死士……”赵高压低声音,“还有五个,是当年从万法圣地叛逃的弟子,对玄真的功法路数很熟。”
君逍遥指尖在“血”字组的卷宗上点了点:“让‘血’字组去拆万法圣地的粮台。记住,别留下活口,动静要大,最好让玄真知道是‘自己人’干的。”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躬身退了出去。地宫重归寂静,只有召唤阵的符文在地面流转,发出细碎的嗡鸣。君逍遥起身走到水镜前,镜面里正映着十里坡的景象——
不良帅穿着皂隶的服饰,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抽着旱烟,烟杆上的铜锅泛着油光。他身后,李寻欢斜倚着一块青石,指尖转着飞刀,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周围的草丛里藏着二十多个黑影,都是罗网的杀手,呼吸匀净,显然是受过严苛训练的好手。
“来了。”李寻欢突然开口,飞刀停在指尖,目光投向远处的山道。
不良帅磕了磕烟锅,抬头望去。只见山道尽头扬起一阵烟尘,十数匹快马奔来,为首的青袍老者正是玄真,他身后跟着三个灰袍护法,腰间都悬着法剑,灵力波动在天人境初期的水准。最显眼的是玄真怀里抱着的锦盒,看尺寸,正是从布庄劫走的云锦。
“玄真长老,这趟辛苦啦。”不良帅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贫道在此等候多时。”
玄真勒住马缰,看到不良帅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阁下是……青州府的捕头?拦我万法圣地的路,不怕坏了规矩?”
不良帅嘿嘿一笑,烟杆指向玄真怀里的锦盒:“规矩?万法圣地的长老光天化日抢商户的货,这就是你们的规矩?”
玄真脸色一沉:“胡说八道!这是我圣地征用的贡品,你一个小小捕头也敢置喙?”他身后的护法已经拔刀,刀光映着杀机。
“征用?”李寻欢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青石后走出,“那不知玄真长老有没有带圣地的调令?要是拿不出来,这锦盒,就得留下。”
玄真怒极反笑:“放肆!一个江湖浪子,也敢管圣地的事?给我拿下!”
三名护法应声而出,刀风凌厉,直取不良帅和李寻欢。不良帅烟杆一甩,铜锅撞向左侧护法的手腕,同时身形一矮,避开右侧的刀锋,动作行云流水,竟带着几分太极的圆转如意。李寻欢则更显潇洒,飞刀脱手化作银线,逼得正面的护法连连后退,每一刀都擦着对方的衣襟飞过,却不伤人,显然是在戏耍。
“有点意思。”玄真眯起眼,他看出来这两人都是硬手,尤其是那用烟杆的,招式阴柔难测,不似正道路数。他翻身下马,一掌拍向不良帅后心,掌风带着灼热的气浪——正是万法圣地的绝学“焚天掌”。
不良帅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子猛地一拧,烟杆绕着玄真的手腕转了半圈,同时左脚在地上一蹬,借力向后飘出丈许,险之又险地避开掌风。“玄真长老,以大欺小可不是君子所为。”
玄真一击落空,更觉恼怒,正欲追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老道倒是想讨教讨教,万法圣地的‘焚天掌’,比起武当的太极如何。”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从山道旁的竹林里飘出,落地时悄无声息,正是张三丰。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拄着根竹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老道士,可玄真在看到他的瞬间,脸色骤变——那是源自境界上的压制,对方的灵力如渊似海,根本看不透深浅。
“陆地神仙境?”玄真失声惊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阁下是何人?我万法圣地与阁下无冤无仇……”
张三丰微微一笑,竹杖在地上轻轻一点:“老道张三丰。听闻玄真长老伤了我家少主的人,还抢了东西,特来讨个说法。”
“张三丰?”玄真脸色惨白,他早年在圣地典籍里见过这个名字,那是传说中活了近百年的陆地神仙,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他强作镇定:“误会,都是误会!这锦盒是……”
“是不是误会,老道说了不算。”张三丰竹杖一挑,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道卷向玄真怀里的锦盒。玄真想躲,却发现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四肢都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锦盒脱手飞向张三丰。
“至于伤了人……”张三丰打开锦盒,看了眼里面的云锦,淡淡道,“老道的徒弟说,罗网的杀手断了臂膀。玄真长老,你说,是让老道废了你两条胳膊,还是自废修为?”
玄真身后的三名护法见状,想上前帮忙,却被李寻欢的飞刀逼住。不良帅吹了声口哨,草丛里的罗网杀手纷纷现身,弩箭直指三人咽喉。
“你敢!”玄真色厉内荏地喊道,“我乃万法圣地执法长老,你动我一根汗毛,圣地定不饶你!”
张三丰摇了摇头,竹杖再次点地。这一次,玄真只觉一股绵密的力道涌来,双臂的骨头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穿刺,疼得他冷汗直流,却偏偏发不出声音。
“圣地?”张三丰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道活了近百年,见过的圣地多了去了,还没见过敢在我面前放肆的。”他看向玄真,“最后问一次,自废,还是老道动手?”
玄真看着张三丰眼中那抹淡漠,终于明白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知道,今天要是不低头,别说修为,恐怕连命都留不住。他颤抖着抬起手,运起残余的灵力拍向自己的丹田,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他竟真的自废了修为。
“很好。”张三丰竹杖一挥,锦盒飞向不良帅,“东西带回,人交给罗网处置。”
不良帅接住锦盒,对“影”字组使了个眼色。杀手们立刻上前,将瘫软在地的玄真和三个护法捆了个结实。
张三丰看了眼李寻欢,笑道:“小李飞刀,果然名不虚传。”
李寻欢收起飞刀,拱手道:“张道长过奖了。”
“老道该回去复命了。”张三丰望向地宫的方向,竹杖在地上一点,身影便融入竹林,只留下一句,“告诉少主,青州的事,了了。”
不良帅看着张三丰消失的方向,对李寻欢道:“这就是陆地神仙境?难怪少主一点都不慌。”
李寻欢笑了笑,飞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天外天有这样的人物,以后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水镜前,君逍遥看着玄真被押入罗网地牢的画面,指尖在召唤阵上轻轻一点。光幕上,张三丰的忠诚度悄然涨到了96%。他拿起赵高刚送来的密报,上面写着“血”字组已烧毁万法圣地青州分舵的粮台,现场留下了玄真的私印。
“很好。”君逍遥将密报扔进烛火,火焰舔舐着纸页,映亮了他眼底的冷光,“下一步,该让万法圣地知道,动我天外天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地宫的符文依旧流转,下一个召唤的倒计时,已经开始跳动。
而青州城外,罗网的影子正悄然蔓延,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