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谷的夜色浸在冰雾里,君逍遥坐在地宫的寒玉榻上,指尖轻叩着榻沿。
面前的水晶面板泛着幽光,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各方动向。
玄天圣地主力在断云岭扎营,万毒门的影卫已潜入西侧毒瘴林,玄尘子的本命法宝“玄光镜”正悬在营寨上空,显然在监察四周。
“赵高。”君逍遥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冰面下的水流。
阴影里走出一道瘦高身影,赵高躬身应道:“少主。”
“罗网在毒瘴林的眼线传信了吗?”
“回少主,万毒门门主毒尊亲自带队,带了百名擅长用毒的死士,此刻已过了黑风崖,距离毒瘴林腹地不足三里。
他们携带的‘化功散’改良过,掺了西域的‘蚀心蛊’,中者不仅内力尽失,心脉还会被蛊虫啃噬,死状极惨。”赵高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地宫的寒气。
君逍遥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水晶面板上“玄奘”的头像上。头像旁的进度条显示,玄奘已抵达毒瘴林边缘,佛光正在缓慢渗透毒瘴,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他抬手在面板上轻点,玄奘的实时画面弹出——月光下,玄奘身披红色袈裟,紫金钵盂悬浮在身前,正缓步走入毒瘴林。毒瘴如墨,触到他周身的佛光便如冰雪消融,露出里面盘根错节的古木。
“大师,小心脚下。”罗网的暗哨隐在树后,低声提醒。这片林子的泥土里都掺着毒液,寻常人踩上去,半个时辰就会皮肉溃烂。
玄奘合十行礼,脚下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朵金色莲花,托着他缓缓前行,毒土无法近身。“多谢施主提醒。”他声音温和,目光扫过四周,眉头微蹙,“此地怨气太重,恐有不少冤魂。”
暗哨愣了愣,这才注意到林间的雾气里隐约有黑影飘荡,细看竟是些残缺不全的魂魄,都是之前误入毒瘴林的武者,被万毒门的人折磨致死。
“这些……”
“无妨。”玄奘抬手,紫金钵盂发出柔和的光芒,将那些魂魄轻轻托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随着佛号声,魂魄渐渐平静,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佛光中。
就在此时,毒瘴林深处传来“桀桀”怪笑,毒尊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玄奘大师好大的排场,竟用佛光净化我的‘养料’?”
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树后转出,毒尊穿着黑袍,脸蒙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他抬手一挥,无数细小的蛊虫如墨汁般泼向玄奘:“尝尝我的蚀心蛊!”
玄奘不慌不忙,紫金钵盂倒扣,口念心经。钵盂口射出一道金色光柱,将蛊虫尽数吸入,随后“砰”地合上。里面传来蛊虫挣扎的声响,片刻后便没了动静。
“你的毒,伤不了贫僧。”玄奘语气平淡,佛光更盛,“毒尊施主,回头吧,痴迷于毒术,终会反噬自身。”
“回头?”毒尊狂笑起来,黑袍下伸出十条墨绿色的触须,如毒蛇般射向玄奘,“等我用你的佛骨炼毒,定能突破陆地神仙!到时候整个大陆都是我的!”
触须带着腥臭的毒液,所过之处,树木瞬间枯萎。玄奘脚下的金莲旋转,袈裟无风自动,大慈大悲咒的声音在林间回荡,金光如潮水般涌向触须。触须遇上金光,竟如沸水浇雪般消融,毒尊惨叫一声,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十条触须竟全被佛光净化了!
“不可能!”毒尊嘶吼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就要拔塞。
“孽障!”玄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金刚不坏身催动,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毒尊面前,一掌按在他胸口。“噗——”毒尊喷出墨绿色的血液,瓷瓶脱手飞出,里面的毒液洒在地上,冒出阵阵黑烟。
玄奘收回手掌,看着毒尊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化作一摊脓水,摇了摇头:“执迷不悟。”
此时,水晶面板上的“万毒门”标识变成灰色,君逍遥轻舒一口气,将画面切换到断云岭。玄尘子还在营中打坐,丝毫不知西侧的伏兵已被悄无声息地解决。
“赵高。”
“在。”
“通知岳飞,明日午时,按原计划行事。”
“是。”赵高躬身退下,地宫重归寂静。君逍遥望着水晶面板上玄奘的身影,他正坐在毒瘴林的一块青石上,闭目诵经,佛光透过林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片刻后,面板弹出提示:【玄奘忠诚度提升至90%】
君逍遥指尖在面板上划过,调出下一个召唤位。那里的光芒比之前亮了些,似乎在孕育着新的强者。他想起玄尘子营中的三位天人境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玄天圣地的底蕴,也该好好掂量掂量了。
夜渐深,寒月谷的冰雾更浓,将整个山谷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一个巨大的冰茧。而茧中的力量,正在悄然积蓄,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