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令人窒息。
“你……你说什么?”农务武神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冻结,几乎要扑到电话虫上,声音扭曲尖利: “全军覆没!萨坦他战死?!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财务武神纳斯寿郎圣手中一直摩挲着的初代鬼彻掉在光滑的地板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只电话虫,嘴唇哆嗦着:
“废物!都是废物!集结了如此力量,竟然……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萨坦这个蠢货!”
这番话也不知是在骂萨坦的无能,还是在宣泄内心无法接受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声音依旧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颤抖:“战国,你确定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这一刻他宁愿相信黄猿脑子犯糊涂或者战国在欺骗他,可战国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五老星的最后一丝侥幸。
“波鲁萨利诺和藤虎就在我面前,藤虎重伤昏迷,生命垂危,波鲁萨利诺也身负重伤,这些都是他的描述。
他亲眼所见萨坦圣被夜枫一击湮灭,尸骨无存,香克斯被贯穿胸膛,绿牛、赤鬼……全都战死,要不是波鲁萨利诺果实能力特殊,又因为重伤提前带着藤虎远离战场,这一次恐怕是全军覆灭。”
“让波鲁萨利诺说话!” 沃丘利几乎是吼出来的,他需要亲耳听到,哪怕那会让他更加绝望。
电话虫那边传来一阵杂音,很快传来黄猿那标志性的声调:“诸位……大人……”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吸气声,为了让戏顺利演下去,黄猿是专门回去让夜枫打伤了他。
哪怕是怪物体质,不躺个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
“少废话,波鲁萨利诺,把你看到的,原原本本说出来!” 对面剩余的五老星厉声催促。
“一切都和计划中那样,在夜枫拒绝取消狩猎后,我们围攻了他……”黄猿的声音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不再是往日那种轻浮的调侃,而是真正源自灵魂的战栗,“所有的攻击全部被他下,我本来想偷袭,却被抓住机会直接重伤,不得已退出战场……”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令人绝望的画面:“面对我们的围攻,他甚至没有移动多少脚步,只用一只手就接下了萨坦圣大人最后的攻击,我们的合击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几乎可以忽略的血痕……”
“然后,他就稍微认真了一点……”黄猿的声音里充满了荒谬感,这一次他倒不是演的,真心觉得夜枫这种实力太荒谬了。
哪有人能那么强?那还是人吗?
“赤鬼被他徒手抓住,被黑色的火焰瞬间就化成了灰,藤虎被一拳砸进地底扔飞出去生死不知,绿牛被他当成盾牌,然后被一拳打穿了胸膛……”
“……之后,香克斯他赌上一切的神避同样被夜枫用手掌徒手接下……”黄猿的叙述到这里,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四皇的全力一击!然后,他就杀了香克斯,像碾死一只虫子……”
黄猿的描述零碎而混乱,整篇话九真一假,除了某些细微描写外,其余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
这些话狠狠砸在四位仅存的五老星心上。
那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所有的从容、算计,此刻都化为了最深刻的恐惧。
他们赖以维持八百年统治的最高战力,在一个男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这不是失败,这是信仰的崩塌。
良久,法务武神沃丘利才用干涩至极的声音,对着电话虫一字一句地说道:“战国封锁一切消息,黄猿和藤虎立刻接受最高级别治疗,今日之事绝不允许……”
他的话没能说完,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完。
如何封锁?消息是否传播选择权根本不在他们手上。
电话虫另一端,战国听着五老星们失态乃至绝望的反应,脸上只剩下麻木,他也没想到结果会如此惨烈。
“是,沃丘利圣。”他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回应。
通话被切断。
战国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真是照例忧愁了一下,这才看着眼前这位重伤员。
波鲁萨利诺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张高科技自动轮椅上,椅背调整到一个堪称慵懒的角度。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若不是他脸色确实比平时苍白些许,身体缠着厚厚的绷带,以及轮椅旁挂着的点滴瓶还在缓缓滴注营养液,单看他那翘着二郎腿,右手还拿了个剥了一半的橘子的模样,根本看不出这是刚从那个地狱般的空岛战场侥幸生还的人。
与其说是重伤休养,不如说是开启了度假模式。
战国看着他那副德行,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在飙升。
他强行压下吐槽的欲望,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位毕竟是拼死带回了藤虎和重要情报的功臣。
“伤势报告我看过了,”战国清了清嗓子,“内脏震荡,多处骨裂……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科学部队那边会给你最好的治疗。”
“呀~真是多谢元帅关心了呢~”黄猿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掰下一瓣橘子扔进嘴里,“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老夫正好可以放松一下了哦。”
他那副惬意享受的样子,实在让战国很难将他与全军覆没落这些石破天惊的消息联系起来。
仿佛他只是去度了个假,不小心遇到了一场比较刺激的暴风雨而已。
战国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看这家伙,免得自己心梗。
他转身走向窗边,看着下方广场上正在进行日常训练的海军士兵,心情愈发沉重。
海军的顶尖战力,经此一役,可谓折损大半,未来的局面……他简直不敢想象。
就在这时,黄猿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歪了歪头,看向战国的背影:“对了元帅,说起来……好像一直没看到萨卡斯基呢?”
他语气带着一丝疑惑:“这次空岛围剿,闹得这么大,以他的性格,居然没出现?真是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