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灵泉秘境的邀约（二）
噬灵雾如同流动的轻纱，能见度不足五丈。牛霸天三人按照地图残纹的指引前行，李兰的银色器纹在前方开路，每走三步就会在指尖凝聚出一枚银色光点，这些光点组成一条隐约的路径，能避开雾中潜藏的阵法陷阱。
“这些光点能感应噬灵雾的浓度变化。”李兰解释道，“雾浓的地方必有陷阱，雾淡的地方反而安全——迷踪阵就是利用修士‘趋利避害’的心理设下的圈套。”
韩娟的赤色长鞭在身侧警戒，时不时甩出一缕火焰，将靠近的雾团烧散：“这破雾比蛮族的瘴气还麻烦，不仅吞灵力，还能干扰神识。刚才我试着放出神识探查，结果被雾里的东西咬了一口。”
牛霸天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这些石板上刻着细微的凹槽，里面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以前来秘境的修士，不少死在了迷踪阵里。这些血迹至少有几十年了，还能闻到阵法残留的煞气，应该是被‘迷魂煞’侵蚀了心智，自相残杀而死。”
他指尖弹出一缕雷纹，劈在旁边的古树树干上。树干应声裂开，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细小骨头，显然是被吞噬的修士遗骸。
“小心点，别乱碰周围的植物。”牛霸天提醒道，“这些树是‘噬骨藤’的变种，能伪装成普通古树，一旦被触碰就会缠上来，骨头都能给你啃干净。”
韩娟吓得赶紧收回手，刚才她差点就想摘片叶子看看。李兰的银色器纹在藤蔓上扫过，果然发现了细小的牙齿状倒刺：“中域的植物都这么邪门吗？东域的食人花跟它们比起来简直像宠物。”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大约半个时辰后，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一片湖泊的轮廓。湖面上笼罩着淡紫色的光晕，灵力浓度比外界高了十倍不止，正是地图上的聚灵湖。
“终于到了！”韩娟兴奋地想冲过去，却被牛霸天拉住。
“等等。”牛霸天指着湖边的芦苇丛，“那里有灵力波动，不止一波，至少有五拨人藏在里面。”
李兰的银色器纹延伸过去，很快收回：“是青云宗的弟子，赵峰也在里面。他们在布置‘困龙阵’，显然是想伏击我们。”
韩娟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我就知道那家伙没安好心！上次在试炼塔欠的人情还没还，现在又来搞偷袭，真当我们好欺负？”
牛霸天却笑了：“困龙阵需要九个阵眼，他们只来了五个人，阵法根本不完整。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他对李兰使了个眼色，李兰立刻会意，银色器纹在指尖凝聚成三枚细针，悄无声息地射向芦苇丛。同时牛霸天的五行幻界阵发动，土系纹线在地面隆起五道土墙，将藏在里面的修士位置暴露出来。
“谁？！”芦苇丛里传来赵峰的怒喝，五道身影同时窜出，正是赵峰和四个核心弟子，其中就有之前嘲讽韩娟的紫衣女子柳媚。
柳媚看到自己的位置被识破，脸色一白：“你们怎么发现我们的？困龙阵的隐蔽性明明很好！”
赵峰握紧爆炎刀，看着突然出现的土墙，又看了看李兰指尖闪烁的银色器纹，瞬间明白过来：“是器纹！你能看穿阵法伪装？”
李兰没有回答，只是将银色长剑横在胸前：“赵师兄与其浪费时间布阵，不如想想怎么解释伏击之事。宗主让我们同心协力，你们就是这么‘协力’的？”
赵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确实是想趁牛霸天三人刚到，灵力尚未恢复时占便宜，却没想到会被识破。旁边的一个高个弟子忍不住道：“少跟他们废话！他们毁了金甲战魂，抢了积分榜第一，本就该给我们青云宗一个交代！”
“交代？”韩娟的赤色长鞭突然暴涨，抽向高个弟子的脸，“上次在试炼塔是谁被三翅傀儡追得像丧家之犬？要不是我们出手，你现在早就成傀儡的零件了，还有脸在这说大话？”
高个弟子被抽得倒飞出去，捂着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怨毒：“赵师兄，跟他们废话什么？直接动手！”
赵峰咬了咬牙，爆炎刀上燃起火焰：“牛霸天，秘境试炼讲究实力为尊，你们抢了本该属于我们的机缘，就得付出代价！只要你们交出混沌灵根的线索，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混沌灵根？”牛霸天挑眉，“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看来宗主的消息不止告诉了我们。”
他突然提高声音：“藏在树后面的朋友，出来吧。赵师兄说混沌灵根是他们的机缘，你们也认同吗？”
话音刚落，树后传来几声轻笑，十道身影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袍的青年，面容俊美，却带着一股阴柔之气，气息在太乙仙后期第五重中期，比赵峰还强。
“玄阴宗的墨风？”赵峰看到来人，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们怎么也来了？秘境名额里没有玄阴宗的人。”
墨风轻笑一声，声音如同女子般尖细：“赵师兄这话就不对了，灵泉秘境是中域共有的资源，凭什么只有你们青云宗能来？我们可是凭本事破解迷踪阵进来的。”
他身后的弟子个个气息阴冷，其中一个绿衣女子盯着李兰的银色长剑，舔了舔嘴唇：“那柄剑不错，材质里掺了‘寒月铁’，正好给我炼新的毒器。”
李兰的眼神瞬间变冷，银色长剑微微出鞘，露出寸许锋芒：“想抢我的剑，先问问它答不答应。”
墨风没有理会两人的冲突，目光落在牛霸天身上：“这位就是从东域来的牛道友吧？久仰大名。听说你能破解锁神阵，不知有没有兴趣跟我们玄阴宗合作？混沌灵根归我们，其他的灵晶兽都归你们，如何？”
赵峰立刻道：“牛霸天别信他的！玄阴宗的人最不讲信用，上次就有个宗门被他们骗得差点灭门！”
墨风笑得更阴柔了：“赵师兄这是嫉妒吧？谁让你们青云宗的阵法造诣不如人，连个迷踪阵都破解不了，只能靠伏击抢机缘。”
韩娟看得不耐烦了：“管他们是青云宗还是玄阴宗，想抢混沌灵根，先打赢我们再说！”她的赤色长鞭直指墨风，“尤其是你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看着就欠揍！”
墨风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动手了。给我拿下他们，女的留下，男的废掉修为扔给噬骨藤。”
十名玄阴宗弟子同时出手，黑袍下伸出无数黑色藤蔓，带着腥臭的毒液，缠向牛霸天三人。这些藤蔓比噬骨藤更恐怖，上面的倒刺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显然蕴含剧毒。
“李兰，护好自己！”牛霸天低喝一声，五行幻界阵全面爆发，土系纹线在三人周围升起土墙，木系纹线化作荆棘，将黑色藤蔓缠住。同时雷金火三系纹线凝聚成网，劈向玄阴宗弟子的面门。
韩娟的赤色长鞭化作火龙，焚天诀的火焰这次带着灼热的气浪，专门焚烧藤蔓上的毒液。她的“焚天九式”第二式“焚江”初显威力，火焰如同潮水般涌向墨风，逼得他连连后退。
李兰的银色长剑则专挑藤蔓的根部下手，银色器纹能冻结毒液，每次挥剑都能斩断数根藤蔓。她的身法灵动，如同雪中飞狐，玄阴宗弟子的攻击根本碰不到她的衣角。
赵峰见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青云宗弟子道：“先帮他们解决玄阴宗的人！混沌灵根的事，之后再算！”他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牛霸天三人被灭，玄阴宗接下来对付的就是他们。
爆炎刀带着火焰劈向墨风的后背，墨风没想到赵峰会突然出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黑袍被烧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
“赵峰你找死！”墨风怒吼着转身，黑袍下飞出无数黑色毒针，射向赵峰面门。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青云宗弟子与玄阴宗弟子打成一团，牛霸天三人则趁机突围，朝着聚灵湖中心的小岛冲去——那里是混沌灵根最可能存在的地方。
“拦住他们！”墨风看到他们的意图，分出三名弟子追上去，自己则死死缠住赵峰。
韩娟回身一记“燎原”，火焰将追兵暂时挡住：“你们先去小岛，我来断后！”她的焚天诀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对付三个太乙仙后期第四重的弟子绰绰有余。
牛霸天点点头，背起李兰，界域纹线发动，身形如同鬼魅般掠过湖面。聚灵湖的湖水是灵泉凝结而成，踩在上面如同踩在棉花上，灵力顺着脚底涌入体内，让他消耗的灵力迅速恢复。
“岛上有阵法波动！”李兰趴在他背上，银色器纹指向小岛中央，“是‘聚灵阵’的升级版，能自动吸收湖水的灵力，混沌灵根肯定在阵眼处！”
两人很快登上小岛，岛上果然有座圆形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复杂的阵纹，中央长着一株通体雪白的植物，只有三片叶子，每片叶子上都凝结着一滴金色的露珠，散发着浓郁的混沌气息——正是混沌灵根！
“找到了！”牛霸天刚想过去采摘，石台周围突然升起金色的光幕，将两人困在里面。同时石台下方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十二具青铜傀儡从地下钻出，手持长戈，气息都在太乙仙后期第七重，将他们团团围住。
“是‘守灵傀儡’！”李兰的银色器纹在光幕上敲打，“这是上古阵法，光幕需要用混沌灵力才能打开，我们被困住了！”
青铜傀儡没有给他们研究的时间，长戈同时刺来，戈尖带着破甲的金纹，显然是专门克制防御阵法的武器。
牛霸天将李兰护在身后，骨刀与长戈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他被震得后退两步，虎口发麻：“这些傀儡比试炼塔七层的还强！而且配合默契，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
李兰的银色长剑在傀儡之间穿梭，试图找到破绽：“它们的关节处有符文，是控制核心！但符文被混沌灵力保护着，普通攻击打不破！”
就在这时，岛外传来韩娟的怒吼和墨风的阴笑，显然韩娟遇到了麻烦。牛霸天心急如焚，却被傀儡死死缠住，根本无法突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牛霸天看着石台上的混沌灵根，突然有了主意，“李兰，帮我挡住它们三息！我需要吸收一点混沌灵根的气息！”
李兰毫不犹豫地将银色器纹全部爆发，形成一个巨大的银色光茧，将两人包裹在里面：“只能挡住三息！三息后我就没力气了！”
牛霸天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功法，识海中的界域纹线疯狂旋转，试图与混沌灵根建立联系。第一息，金色露珠毫无反应；第二息，露珠微微颤动，一丝微弱的混沌气息飘了过来；第三息，当银色光茧即将破碎时，混沌灵根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金色气流如同有生命般，钻进牛霸天的眉心！
“嗡——”
金色气流进入体内，牛霸天的界域纹线瞬间沸腾起来，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初期的壁垒如同纸糊般破碎，灵力在混沌气息的滋养下疯狂增长，很快就稳固在第三重中期！
同时，他指尖的阵纹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五行幻界阵与力阵、锁神阵的残纹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防御薄膜，将青铜傀儡的长戈全部挡住！
“破！”
牛霸天低喝一声，金色薄膜突然爆发，将十二具青铜傀儡震得倒飞出去，身上的符文寸寸碎裂。困着他们的光幕也应声而破，显然混沌灵根的气息破解了阵法。
李兰惊讶地看着他：“你突破了？”
牛霸天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力，握了握拳：“多亏了混沌灵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拿到灵根，去帮韩娟！”
他走到石台前，小心翼翼地将混沌灵根连根拔起，放进玉盒里。灵根离开石台的瞬间，整座小岛开始震动，显然是阵法被破坏引发的连锁反应。
“快走！”牛霸天背起李兰，朝着岛外冲去。
刚到岸边，就看到韩娟被墨风和四个玄阴宗弟子围攻，她的赤色长鞭已经断裂，嘴角挂着血迹，显然受伤不轻。赵峰和青云宗弟子则在旁边冷眼旁观，显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墨风，你的对手是我！”
牛霸天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墨风身后，骨刀带着混沌灵力和雷纹，狠狠劈向墨风的后心！
墨风脸色剧变，没想到牛霸天能突然出现，而且气息比之前强了一个档次。他仓促间回身抵挡，黑袍下伸出无数藤蔓，却被混沌灵力灼烧，瞬间化为灰烬。
“太乙仙后期第三重中期？！”墨风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这么快突破？！”
牛霸天没有回答，骨刀再次劈出，这一次融合了五行幻界阵的力量，刀身周围浮现出五色光晕，逼得墨风连连后退。
“撤！”墨风知道大势已去，果断下令撤退。玄阴宗弟子如同丧家之犬，很快消失在迷雾中。
赵峰看着牛霸天身上的气息，脸色复杂，最终还是拱了拱手：“恭喜牛道友突破。既然混沌灵根归你了，我们就不凑热闹了。”他带着青云宗弟子，也匆匆离开了聚灵湖。
韩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才吓死我了，那家伙的毒太邪门，我的焚天诀都快压不住了。”她看着牛霸天，突然笑道，“你突破得正好，不然我们今天真要栽在这里。”
牛霸天取出混沌灵根，从上面摘下一片叶子，递给韩娟：“嚼碎吞下去，能解百毒。”又摘了一片递给李兰，“这个给你，对你的器纹突破有帮助。”
自己则留下最后一片叶子和根部，小心翼翼地收进玉盒：“这片叶子能稳固境界，根部可以用来炼制‘混沌丹’，对突破太乙仙后期后期有大用处。”
李兰服下叶子，银色器纹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之前消耗的灵力迅速恢复：“混沌灵根果然是好东西，我的器纹感觉快要突破到第四重了！”
韩娟也感觉体内的毒素正在消退，精神好了不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找灵晶兽，还是回去？”
牛霸天看向聚灵湖深处，那里的灵力波动更加浓郁：“秘境才刚开始，急着回去干什么？我感应到湖底有更强的混沌气息，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东西。”
他的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太乙仙后期第三重中期的实力，让他有了探索更深层秘境的底气。李兰和韩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期待。
三人整理好状态，朝着聚灵湖深处走去。雾气再次变得浓郁，但这一次，他们的步伐更加坚定——灵泉秘境的真正机缘，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