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手里攥着报名表，指尖有点发凉。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沈墨渊刚发来一条消息：【我在楼下等你，随时可以下来。】
她没回，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办公室里人不多，一个学姐正在整理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来交表的是吧？放这儿就行。”
姜悦兮把表格递过去，手指还在微微抖。她本来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真走到这一步，心跳还是快得不像话。
“你是姜悦兮？”学姐忽然笑了，“我刷到你那个‘我想做的事’文档了，转发挺多的。”
“啊？”她愣住。
“不止是你，连食堂大叔都说想看看是谁提议加菜品温度标注的。”学姐翻出手机给她看，“你看，这个帖子都上校园热榜了。”
屏幕上是一张食堂窗口的照片，下面有人评论：“终于有人替我们这些怕冷的人说话了！”还有人说：“生活部候选人搞这么实在，其他部门压力大了。”
姜悦兮脸一下子红了。
“你这提案比口号有用多了。”学姐把报名回执递给她，“下周竞选演讲，别紧张，就讲你写的东西就行。”
她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脚步轻了不少。
刚出楼道，就看见沈墨渊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一杯奶茶。他抬头看见她，直起身走过来。
“成了？”
“嗯。”她接过奶茶，吸管一戳到底，“他们说我的文档火了。”
“正常。”他嘴角微扬，“你说的都是大家在乎的事。”
“可林悦那边……”她犹豫了一下，“她推的那个候选人，今天发新动态了，说要‘全面提升学生幸福感’，配图是宿舍阳台晒被子的照片。”
“她在蹭你的点。”沈墨渊语气平静，“但她做不到细节。”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没写具体怎么做。”他说，“你列了十二条，每条都有执行方向。她只会喊话。”
姜悦兮低头搅着奶茶里的珍珠，忽然问：“你说我要是赢了，她会不会更恨我？”
“她早就恨你了。”他声音低了些，“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坚持做自己的勇气。”
她抬眼看他，“你就这么相信我？”
“不是相信。”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是我亲眼看着你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两人沿着小路往教学楼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一片。
第二天早课前，姜悦兮打开社交账号，发现自己的竞选帖被顶上了首页。评论区炸了锅。
有人支持她：“终于有个不说空话的候选人了！”
也有人阴阳怪气：“是不是男朋友帮你写的？不然一个校花能想到这么多？”
她正看得皱眉，又一条私信弹出来：【别以为赢定了，有些事还没完。】
没有署名，但语气熟悉。
她立刻截图发给沈墨渊。
过了几分钟，他回：【别理匿名的。我已经让技术社的朋友查了，这类账号大多是临时注册的。】
她打字：【可总觉得背后是林悦。】
【那就让她继续演。】他回，【等她自己露馅。】
她放下手机，心里还是堵得慌。
中午吃饭时，她在食堂碰见陆羽。他端着餐盘坐到旁边，“听说你参选生活部了？”
“对。”她夹了一筷子青菜。
“挺意外的。”他笑了笑，“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麻烦事。”
“以前是不想。”她说，“现在觉得，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比如呢？”
“比如冬天不让同学洗冷水澡，下雨天衣服能干透。”她抬头看他，“你觉得很无聊？”
“不。”他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这些小事费心。”
“这不是小事。”她放下筷子，“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每天的生活。”
陆羽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变了。”
“可能吧。”她笑了一下，“人总会变的。”
他没再说话，吃完就走了。
下午社团活动时间，姜悦兮去宣传栏贴海报。她刚把打印好的提案排版挂上去，就有几个女生围过来拍照。
“这条建议太贴心了！”一个矮个子女生指着其中一条，“我也一直希望课程调换能更方便！”
“你是认真的吗？”另一个问，“要是真能改，我一定投你。”
她笑着点头，“我说到做到。”
正说着，林悦从对面走来，手里也拿着一张海报。
“哟，这么热闹？”她走近，目光扫过姜悦兮的海报，“内容还挺详细。”
“还行。”姜悦兮不动声色地挡住她往海报上贴东西的动作。
“我也没想抢风头。”林悦轻笑，“就是提醒你一句，竞选可不是拼谁写得多。”
“那拼什么？”她反问。
“拼人气，拼资源。”林悦把海报贴在旁边，“比如我和文艺部合作，下周办一场‘校园温暖计划’主题活动，你要不要参加？”
“你们什么时候策划的？”
“昨天定的。”林悦眨眨眼，“哦，忘了告诉你，那个生活部候选人也是活动联合发起人之一。”
姜悦兮冷笑，“巧了，我昨晚写的提案里也有类似想法。”
“那就一起做呗。”林悦笑容不变，“毕竟目标一致，不是吗？”
她没接话，转身离开。
回到寝室，她越想越不对劲。沈墨渊说得对，林悦就是在复制她的思路，把她逼成“跟风者”。
她打开电脑，重新修改提案文档。这次她加了三条新内容：建立学生意见反馈通道、每月召开一次生活问题听证会、与后勤部门建立直接沟通机制。
写完后，她发给沈墨渊。
不到一分钟，他回复：【加得好。今晚我就去找学生会主席谈合作可能性。】
她惊讶：【你能见到他？】
【他是我高中学长。】他回，【刚才已经约好见面了。】
她盯着屏幕，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晚上九点，沈墨渊回来时带了一份文件。
“拿下了。”他把纸放在她桌上，“下个月的听证会由你主持，议题是你提的那几项。学生会官方背书，活动记录计入竞选评分。”
“你真搞定了？”
“嗯。”他坐下，“他还说，你的提案是他近几年看过最有操作性的。”
她眼眶发热，想说什么，却只憋出一句：“谢谢你。”
“不用谢。”他看着她，“这是我该做的。”
她低头咬唇，忽然站起来抱住他。
他僵了一瞬，随即轻轻回抱。
“沈墨渊。”她把脸埋在他肩上，“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不会有如果。”他声音很轻，“我一直都在。”
周末的竞选宣讲会上，礼堂坐满了人。
姜悦兮站在台上，手心出汗。台下有支持她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她开口第一句就说：“我不是来喊口号的。”
台下安静了一瞬。
“我想解决的问题，可能不大，但每天都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她一页页展示自己的提案，“我不需要华丽的承诺，只要一个机会，去做点实实在在的事。”
台下响起掌声。
轮到林悦推的那位候选人发言时，对方照搬了她文档里的几条建议，甚至连措辞都相似。
姜悦兮没动怒，等所有人讲完，她举手申请补充发言。
“我注意到，有人和我提了相同的方案。”她语气平和，“这说明大家确实关心这些问题。但我希望提醒一点——想法可以共享，但行动才是关键。”
她看向那个女生，“如果你真心想做，我们可以一起推动。但如果只是为了打压对手，那对不起，我不会退让。”
全场哗然。
投票结果当晚公布。
姜悦兮以高出第二名近三百票的成绩，成为生活部新任副部长。
她站在公告栏前，看着自己的名字被贴上去，手指轻轻抚过纸面。
沈墨渊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感觉怎么样？”
“像做梦。”她笑出声，“我真的做到了。”
“这才刚开始。”他说。
她转头看他，“接下来，陪我去后勤处开会吗？他们答应讨论烘干机的事了。”
“走。”他牵起她的手，“下次争取让他们把食堂汤也换成保温桶。”
她笑出声，“你还记得我说怕汤凉？”
“我说过。”他握紧她的手，“你每一句话，我都记着。”
两人并肩走向办公楼，影子拉得很长。
夜风吹起她的发梢，扫过他的手腕。
她忽然停下脚步。
“沈墨渊。”
“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别分开好不好？”
他看着她，很久，才说：“好。”
“你要答应我。”她盯着他眼睛，“就算有人造谣，有人挑拨，你也别松开我的手。”
“我发誓。”他抬起右手，掌心朝外，“从现在起，我的选择只有你一个。”
她伸出手，和他击掌。
掌心相碰的瞬间，她笑了。
他也笑了。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