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楼的走廊,灯火通明。
与外面宇智波族地的死寂废墟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鸣人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佐助身上。
每走一步,肺部都传来火烧火燎的痛感,查克拉耗尽的虚弱感让他连站稳都十分勉强。
佐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搀扶着他。
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稳定而可靠。
鸣人能感觉到,佐助的身体也有些紧绷,显然刚才的战斗对他消耗同样不小。
“【系统提示:身体状态检测中……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轻微震荡,查克拉余量低于3%。警告:身体已达极限,建议立刻进行深度休息。】”
脑海中,系统的警告音冰冷而机械。
休息?
鸣人心中苦笑。
现在哪是休息的时候。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带路的猫脸暗部,以及周围护卫的数名暗部忍者。
这些人,是三代火影的意志。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三代终于下定决心,从幕后走到了台前,要亲自处理他和团藏的矛盾。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暂时安全了。
坏事是,他的自由,也到头了。
“佐助这家伙……”鸣人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佐助,“把他卷进来,不知道是对是错。”
但他没得选。
在那种情况下,佐助的出现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而且,宇智波佐助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一张能压死团藏的王牌。
最后的宇智波,在自己一族的废墟上,被根部暗算。
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团藏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你这家伙,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佐助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鸣人的思索。
“一点……小误会。”鸣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小误会?”佐助的声调提高了一点,“根部出动,暗部对峙,这也叫小误会?”
“嘛……性质差不多……”
“闭嘴,吊车尾的。”佐助冷哼一声,“留着力气去跟火影解释吧。”
鸣人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能感觉到,佐助很愤怒。
但这份愤怒,不只是针对他,更多的是针对根部,针对这摊浑水。
很好。
这就够了。
……
火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明亮的灯光让鸣人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猿飞日斩坐在办公桌后,嘴里叼着烟斗,却没有点燃。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眼袋深重,满脸都是化不开的疲惫。
办公室里,除了他,只有两名戴着面具的护卫暗部,如同雕塑般立在角落。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火影大人。”
猫脸暗部单膝跪地,声音沉稳。
“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已带到。”
猿飞日斩的目光从一堆文件中抬起,缓缓扫过两人。
当他看到鸣人苍白的脸色和几乎挂在佐助身上的狼狈模样时,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佐助身上时,那份波动变成了明显的复杂。
有愧疚,有惋惜,还有一丝……欣慰?
“辛苦了。”猿飞日斩对着猫脸暗部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是!”
猫脸暗部和其余护卫瞬间消失在原地。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咳咳……”鸣人故意咳嗽了两声,身体晃了晃,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佐助皱了皱眉,扶得更紧了。
“鸣人,佐助。”
猿飞日斩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而疲惫。
“先坐吧。”
他指了指办公室中央的沙发。
佐助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鸣人则顺势靠着佐助,慢慢挪了过去,一屁股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还是火影爷爷这里舒服啊……”
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丝。
猿飞日斩看着他,眼神更加复杂。
“鸣人。”他将烟斗放在桌上,双手交叉,身体微微前倾,“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和根部的人在宇智波族地发生冲突?”
“还有……”他的目光转向佐助,“佐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来了。
鸣人心中一凛。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将决定自己未来的处境。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和委屈。
“我也不知道啊,火影爷爷。”
他指了指自己,“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结果走在路上,就突然冲出来一帮戴面具的家伙,二话不说就要杀我!”
“他们很强,我根本打不过,只能到处跑。”
“后来,他们把我逼到了那片废墟里,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放了信号弹。”
他的说辞半真半假。
隐去了再不斩和黑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纯粹的受害者。
猿飞日斩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然后佐助就来了。”鸣人看向身旁的佐助,一脸“感激”。
“他一来就帮我挡住了敌人,可那些家伙,连佐助都想杀!”
鸣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
“火影爷爷!那可是宇智波的族地啊!他们居然想在那里,杀了最后一个宇智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记诛心之问,让猿飞日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佐助,目光中带着询问。
佐助全程冷着脸,直到此刻才开口。
“他说的没错。”
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我看到信号弹赶过去,他们正在围攻这个吊车尾的。”
“我让他们住手,他们不仅没停,还把我判定为同党,下令格杀。”
佐助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在宇智波的土地上,对我这个宇智波下杀手。”
“我……杀了其中一个。”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但办公室里的温度,却仿佛又降了几分。
猿飞日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靠回椅背,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鸣人的说辞漏洞百出,但他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佐助。
团藏的根部,在宇智波族地,试图袭杀宇智波佐助。
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洗不白的。
“那些人,是隶属于志村团藏长老的‘根’。”猿飞日斩缓缓说道,算是正面回答了鸣人的问题。
“根?”鸣人故作惊讶,“就是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他为什么要杀我?”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猿飞日斩的声音不容置喙。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为了你的安全,鸣人,你暂时不能离开村子,也不能再随意出入。我会派暗部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所谓的保护,其实就是监视。
鸣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三代这是要和稀泥了。
他想把事情压下来,先把鸣人控制住,然后再慢慢去找团藏的麻烦。
但这,不是鸣人想要的结果。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死了那么多影分身,甚至把佐助都拖下了水,可不是为了换一个“家中禁足”的待遇。
他要的,是主动权!
“火影爷爷。”
鸣人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他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不再伪装虚弱。
他的眼神,也从刚才的迷茫委屈,变得锐利而平静。
“你所谓的调查,需要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在你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团藏是不是随时可以再派人来杀我?”
“下一次,我还能这么好运,等到佐助来救我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猿飞日斩眉头紧锁。
“鸣人,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不,这是我必须操心的事情!”鸣人站了起来,直视着三代火影,“因为那关乎我的命!”
佐助有些惊讶地看着鸣人。
此刻的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经历生死逃亡的虚弱少年。
那是一种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决绝。
“火影爷爷,我们做个交易吧。”鸣人缓缓说道。
“交易?”猿飞日斩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你有什么筹码,来跟我谈交易?”
“筹码?”
鸣人笑了。
“我的筹码,就是团藏的罪证。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罪证。”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比如……宇智波灭族的真相。”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小小的办公室里炸响。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震,猩红的双勾玉写轮眼瞬间浮现,死死地盯住了鸣人!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一把抓住了鸣人的衣领。
猿飞日斩的脸色,也终于彻底变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苍老的双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锁定鸣人。
“鸣人!你……在胡说什么!”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鸣人没有理会几乎要失控的佐助,只是平静地看着脸色剧变的猿飞-斩。
“我没有胡说。”
“根部队长‘山’,那个被我活捉的写轮眼上忍,他全都告诉我了。”
“策划宇智波政变,逼迫宇智波鼬,夺取写轮眼,移植初代细胞……”
鸣人每说出一个词,猿飞日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佐助抓着他衣领的手就收紧一分。
“我用这个真相,换一个条件。”
鸣人迎着两人骇人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承认我那些‘朋友’的身份,给他们一个木叶忍者的合法编制。”
“以我为队长,成立一支不受任何人节制、只向火影大人您一人负责的……特殊行动小队。”
“作为交换,我不但会把‘山’交给你,还会把卡卡西老师从自来也大人那里带回来的‘武器’,一并献上。”
“足以,将‘根’连根拔起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