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昔日帝国的心脏,此刻已沦为血腥的屠场。伽尔巴麾下的日耳曼军团,已不再仅仅是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闪烁着暗红色的兽罡,他们的眼瞳中燃烧着狂野的杀戮欲望,仿佛被唤醒的远古凶兽。兽人对人的杀戮,是无情的。 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高效的屠杀。罗马守军的刀剑难以劈开被卢恩符文强化的盔甲,而兽罡武器每一次挥击,都能轻易撕裂血肉之躯,带起蓬蓬血雨。
街道上尸横遍野,哭喊声与兽化的咆哮声交织。维利达站在伽尔巴身边,空洞的眼神望着这片她“祝福”过的战场,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伽尔巴本人,佩戴着那熊牙符饰,如同兽群之王,率领着他的大军,势如破竹,直逼权力的核心——元老院。
“尼禄!昏君!滚出来受死!”伽尔巴的怒吼声压过了厮杀声,他要用最粗暴的方式,将那位躲在元老院内的皇帝揪出来,逼其退位,或者直接撕碎。
元老院内,尼禄面色惨白,握着黄金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他周围的禁卫军数量越来越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维吉尔试图调动残余的黑暗秩序之力,却发现那狂暴的兽罡似乎对这种力量有着天然的污染和抗性,难以奏效。克劳迪娅护在几位惊慌失措的元老身前,维斯塔圣火的光芒在无边兽性面前,也显得如此微弱。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这座象征罗马荣耀的建筑。
……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伽尔巴的巨拳即将砸开元老院青铜大门的刹那——
忽然间,天地为之一静。
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临死哀嚎声……所有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抹去。
那弥漫空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狂暴的兽罡波动,瞬间消散无踪。
云淡风清。
温暖的阳光再次毫无阻碍地洒满罗马的街道,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伽尔巴愣住了,他保持着挥拳的姿势,却发现眼前的元老院大门完好无损,而他身后……空无一人。他那浩浩荡荡、武装到牙齿的日耳曼兽化军团,他野心的基石,无影无踪。街道干净整洁,市民们远远地好奇张望,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战火。
“这……怎么回事?!”伽尔巴惊骇地环顾四周,脖子上的熊牙符饰冰冷依旧,却再也感应不到丝毫力量。维利达也消失不见了。
不仅是他,元老院内的尼禄、维吉尔、克劳迪娅等人,也全都怔在原地,看着窗外祥和景象,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仿佛刚从一场极其逼真的噩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
而在维斯塔神殿附近。
吕师囊站在讲堂门口,手中捧着的竹简似乎才刚刚拿起。他微微晃神,总觉得刚才一瞬间仿佛经历了极其漫长而惊心动魄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却又模糊不清,只留下一种沉重感和……一个至关重要的、绝不能现在说出去的秘密直觉。他看了看天色,学员们应该就快到了。
他最终,将那个关于伽尔巴兵变的惊天秘密,紧紧地、紧紧地保持在了心底最深处的角落,未向任何人透露分毫。时机未到,或者说,某种更高的意志,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
与此同时,在罗马广场的一处阳光充沛的角落,一群罗马老汉正悠闲地坐着晒太阳,聊着家常里短,抱怨着物价和天气。
刘混康,一身粗布麻衣,混迹其中,毫不起眼。他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每一缕洒向人间的、温暖而真实的阳光,仿佛在品味着其中最细微的温暖与生命滋味。
他的脸上,无喜无悲,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与了然。
有人性的兽于兽界,有兽性的人在人间,皆乃强者。 他曾悟透此理。在纯粹力量的层面,被兽性驱动的伽尔巴,在人间战场上的确可能所向披靡,尼禄绝非其对手。
但,那又如何?
真正的强大,或许并非在于毁灭与征服,而在于守护与选择。守护那看似脆弱的人性光辉,选择不让那黑暗与兽性吞噬世界。
他刚才所做的,并非直接与兽罡军团对抗,而是以自身那已与世界共鸣的深红真罡,于最高维度上,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命运的琴弦,让那尚未发生的“果”,回归到了尚未种下的“因”。
他让一切,回到了那个充满可能性的早晨。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危机似乎从未发生,但又似乎以另一种方式被化解于无形。
刘混康伸出手,接住一缕阳光,喃喃自语,仿佛是对吕师囊,对克劳迪娅,对尼禄,对伽尔巴,也是对这纷扰的人间说道:
“路,还长。 选择,至关重要。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像所有普通老人一样,在温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罗马的故事,还将继续。但至少在此刻,它仍沐浴在和平的晨曦之中。而未来的走向,将取决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每一次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