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轻井泽别墅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江浸月不再与殷夜沉同桌吃饭,不再在客厅停留,每晚都早早锁上客房的门。她用沉默筑起一道墙,表达着无声却坚定的抗议。
殷夜沉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她的顺从或至少是表面的服从,如此直白而持久的抗拒,像一根刺,扎在他日益膨胀的占有欲和那完全明晰的在意之上。
第四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却无法温暖别墅内的冰冷气氛。
殷夜沉直接推开了客房并未反锁的门一一他知道,她锁不住,也不会真的锁,这是一种无言的较劲。
江浸月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闻声回头,看到他逆光站在门口,高大身影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她立刻扭回头,继续看着窗外,用侧脸对着他,表达着拒绝交流的姿态。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江浸月的心弦上。她身体微微绷紧,却强忍着不回头。
他在她面前站定,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闹够了没有?”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浸月咬紧下唇,不说话。
“说话。”他命令道,语气加重。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江浸月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倔强,“你从来只按你的意愿行事,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
“不在乎?”殷夜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她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迫使她不得不面对他,“不在乎我会让你待在这里?不在乎你会因为别的男人跟我冷战?”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怒意,扑面而来。江浸月被他困在方寸之地,心跳加速,却依旧强迫自己直视他:“那是工作!是艺术!不是你想的那样龌龊!”
“我想的哪样?”他逼近,几乎鼻尖相抵,眼神锐利如刀,“顾辰风看你的眼神,你以为我看不出?我给你的一切,还不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他面前展示你的‘才华’?”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割裂着江浸月的心。委屈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你混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是想把我关在你的笼子里!”
“是又怎么样?”殷夜沉彻底被激怒,或者说,被她急于划清界限去往另一个男人身边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怒火与嫉妒,他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紧紧箍在怀里,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揉碎,“我的笼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放开我!”江浸月挣扎起来,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可惜无异于蚍蜉撼树。
“休想!”他低吼一声,猛地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惩罚和宣告意味的掠夺。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着她的舌尖,吞噬她所有的抗议和呜咽。气息交缠,带着怒火,带着不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江浸月起初还在奋力挣扎,但渐渐的,力气仿佛被这个霸道的吻抽干。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感受到她的泪水,殷夜沉的动作微微一顿,吻变得不再那么粗暴,却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辗转吮吸,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彼此之间所有的隔阂、冷战、争吵都吞噬殆尽,重新打下他的烙印。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两人唇瓣都变得红肿,气息不稳。
江浸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委屈,也有一种无力挣脱的绝望。
殷夜沉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指腹有些粗粝地擦过她的眼角,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妥协和疲惫:“不准再冷战。”他命令,却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求和,“不准再为了别人跟我吵。”
他不擅长道歉,更不懂如何温柔地抚慰。他只会用最直接、最强势的方式,打破僵局,将她重新纳入自己的掌控范围,用身体的纠缠来确认彼此的存在,掩盖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震荡。
江浸月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泪水再次滑落。他再次低头,吻去她的泪痕,动作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笨拙的缓和。身体依旧紧密相贴,心跳隔着衣料互相撞击,愤怒未散,委屈犹在,但某种更原始的联系和复杂难言的情感,却在激烈的纠缠中悄然流动。冷战被强行打破,隔阂并未完全消失,但某种新的、危险的平衡,正在这强势的“和解”中艰难地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