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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圆明园,暑气已随几场夜雨淡去,荷风裹着残荷的清苦,从福海水面漫过来时,先掠过天然图画的朱漆回廊——那是令嫔魏嬿婉的居所,院里的几株桂树正开得热闹,细碎的金蕊落了一地,沾在回廊的青石板上,连风都染了甜香。可这甜香飘得再远,到了长春仙馆前,也得让几分肃穆:这里供奉着孝贤纯皇后,朱门紧闭,檐下悬着的宫灯素白如纸,窗棂上的雕花褪去艳色,只余案上常年不熄的香火,在暮色里燃着点点微光,檀香混着荷风,一路飘向敷春堂——太后的居所前,两株古松黛色如墨,檐角铜铃被风拂过,声线沉缓,像在替这满园盛景,压着几分说不透的人心叵测。

近日里,后宫最沸沸扬扬的事,莫过于三位主位的喜讯,桩桩件件,都成了各宫宫娥太监私下议论的话头。

先说闲月阁的恭贵人。那阁楼依水而建,窗畔栽着成片的翠竹,晨起时总笼着薄雾,连空气里都浸着几分清润。这日辰时,恭贵人刚坐在梨花木梳妆台前,贴身宫女青兰便捧着胭脂匣子上前:“主儿,今日用桃花色的胭脂可好?昨儿内务府刚送过来的,说是江南新制的,衬您的气色。”恭贵人指尖刚触到胭脂盒的描金纹样,忽觉喉间一阵发紧,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忙偏过头,俯身趴在梳妆台上干呕起来,鬓边的珠花晃得厉害。

青兰慌了神,连忙放下胭脂盒,转身端来温水:“主儿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晨起风凉,在回廊上受了寒?”她递过帕子,看着恭贵人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弱了几分,心里更急,“不行,奴才得去请太医!您这样可不行!”恭贵人摆了摆手,声音细若蚊蚋:“别惊张……许是昨夜没睡好,缓一缓就……”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连眼泪都逼了出来。

闲月阁的总管太监见此情景,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去请太医。不多时,太医院的张太医便提着药箱赶来,青兰早已铺好月白缎面的脉枕,扶着恭贵人伸出手腕。张太医指尖轻搭,闭目凝神片刻,忽然睁开眼,起身便跪在地当心,声音都带着颤:“恭喜贵人!贺喜贵人!脉弦滑有力,乃是喜脉,已现一月,龙裔安稳!”

“喜脉?”恭贵人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青兰更是喜极而泣,忙扶着她:“主子!太好了!这下您可安心了!往后可得仔细着身子,再不能像从前那般熬夜看书了!”闲月阁的宫女太监们闻讯赶来,个个眉梢带笑,忙着去传信报喜,连窗外的竹影,都似被这欢喜染得添了几分活气。

再看庆贵人的喜讯,倒比恭贵人多了几分惊险。前日巳时,庆贵人带着贴身宫女白霜去敷春堂给太后请安,她素日身子弱,走了半盏茶的路,便有些气喘。白霜扶着她的胳膊,轻声劝:“主儿,要不咱们歇一歇再走?您这身子可经不起累。”庆贵人摇了摇头,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太后等着呢,别让太后久等。”

刚踏上敷春堂的三层石阶,庆贵人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身子直直地往下倒。“主儿!小心啊!”白霜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去扶,可庆贵人身子软得像没了骨头,还是跌坐在石阶上。白霜吓得声音都变了,跪在地上哭喊:“太后娘娘救命!我家主子晕过去了!”

殿内的太后听闻动静,连忙让福珈扶着出来,见庆贵人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忙吩咐:“快!传太医院的齐太医来!再把殿里的软榻挪出来,让贵人躺着!”宫女们七手八脚地将庆贵人抬到软榻上,白霜跪在一旁,紧紧攥着主子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掉。

齐太医赶来后,指尖搭在庆贵人腕上,片刻后便松了口气,向太后躬身回话:“太后娘娘放心,庆贵人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加之怀有龙裔,动了胎气才会晕厥。脉相来看,喜脉已有两月,只需好生静养,多补些气血便无大碍。”

“有孕了?”太后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伸手拍了拍庆贵人的手背,待她缓缓醒转,温声道:“你这孩子,身子弱还这么要强。既是有了龙裔,往后便不必日日来请安,在自己宫里好生养着就是。”说着便吩咐宫人:“取两匹苏绣锦缎、一匣长白山老参来,给庆贵人带回去补身子。”白霜忙扶着庆贵人谢恩,眼里满是感激:“谢太后娘娘恩典,奴婢定好好照料主子!”

最让各宫上心的,还是天然图画里的动静——令嫔魏嬿婉有孕了。这是在给皇上弘历伴驾时,当场诊出来的,连皇上都亲自守在一旁,这份恩宠,让多少人红了眼。

那日午后,弘历在观澜堂赏荷,召了魏嬿婉伴驾。她身着一袭月白绣玉兰花的云锦常服,陪在弘历身侧,手里拿着团扇,偶尔替他拂去落在衣襟上的荷瓣。弘历看她脸色有些苍白,便问道:“今儿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是不是晨起风凉受了寒?”

魏嬿婉连忙屈膝回话:“回皇上,许是方才陪皇上逛了半日,有些累着了,不碍事的。”可话音刚落,她忽然觉得小腹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里的团扇也掉在了地上。弘历见状,连忙起身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传齐汝!”

守在外间的春婵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见魏嬿婉脸色惨白,忙和太监一起扶着她坐下:“主儿!您怎么样?要不要先回天然图画歇息?”魏嬿婉摇了摇头,攥着弘历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皇上……臣妾没事,就是……小腹有点疼……”

不多时,太医院的齐太医便提着药箱赶来,齐汝铺好脉枕,让魏嬿婉伸出手腕。齐太医指尖轻按,片刻后便起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激动:“恭喜皇上!贺喜令嫔娘娘!娘娘脉弦滑有力,确是喜脉,不足两月,龙裔安固!方才腹痛,许是娘娘走动过久,动了些胎气,只需静养几日,切莫过于劳累忧思。”

“好!好!”弘历龙颜大悦,伸手扶着魏嬿婉,语气满是关切:“往后可不许再这般劳累了,天然图画那边,朕让人多添些人手,你只管安心养胎。”魏嬿婉屈膝谢恩,眼底泛起泪光,春婵在一旁也激动得红了眼,连忙道:“主儿!恭喜主儿!这下您可放心了,奴婢这就回天然图画,让澜翠把您的软榻挪到窗边,再炖些燕窝来!”

伴驾结束后,魏嬿婉回到天然图画,春婵忙着吩咐小厨房炖燕窝,澜翠则守在她身边,替她揉着太阳穴。可魏嬿婉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缎衣料下那片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却像被浸在冰水里,暖不起来。上一世的记忆太清晰了:那时她也是这样怀着身孕,夜里坐在永寿宫的窗前,摸着小腹想给孩子起名字,可孩子刚落地发出第一声啼哭,弘历传下话来,说孩子“需专人照料”,硬是把孩子抱去了阿储秀宫,交给了位份更高的颖妃。

她无数次夜里绕路去储秀宫,路过长春宫时,总忍不住抬头望一眼那素白的宫灯,孝贤皇后在时,后宫虽规矩森严,却也少些这般明抢暗夺的凉薄,可如今……她只能隔着储秀宫的宫墙,听孩子在里面哭,连伸进去摸一摸的机会都没有。直到后来如懿被禁足翊坤宫,后宫再无人敢掣肘她,她才终于把孩子接回身边,可那时的孩子,见了她只会往乳母身后躲,怯生生地喊一声“魏娘娘”——那声“娘娘”像一根细针,扎在她心上,这么多年过去,每逢想起,依旧疼得发紧。

“主儿,风要进来了,仔细着凉。”春婵的声音轻轻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捧着朱红漆食盒走进来,食盒上还贴着内务府的鎏金封条,“皇上一听说您有了身孕,当即就传了内务府,赏了赤金累丝嵌南珠的长命锁一对,还有二十匹江南新贡的云锦,连太医院都拨了两名擅长安胎的太医,日日来给您请脉。方才敷春堂也打发人来,送了两盒长白山的老山参,说是太后特意嘱咐给您补身子的。”

魏嬿婉伸手接过燕窝,指尖刚触到碗壁,便又轻轻缩了缩。她抬眼看向春婵和澜翠,眼底的柔意已换成了几分沉郁的警惕:“赏的东西都收着,太后的参也妥帖存好,可你们得记着,这宫里的喜讯,从来都裹着刀子。如今本宫看似得了圣宠,可往上看,太后对我始终淡淡的,往下看,没娘家撑着,宫里的妃嫔宫人们,哪个不是等着看我笑话?”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叩了叩碗沿,目光扫过天然图画的回廊:“往后殿里的茶水点心,春婵你和澜翠要亲自验,银簪子试过了还要让小厨房的人先尝;往来的宫女太监,多问一句来历,若是从敷春堂或是长春仙馆那边调过来的,更要仔细盘查;连院子里新栽的那几株桂树,都让澜翠去瞧瞧,别是有人借着移花栽木的由头,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春婵连忙点头,将食盒放在一旁的花梨木小几上,语气里满是坚定:“主儿放心,奴婢这就和澜翠分好工,往后您的饮食起居,我们姐妹俩轮班盯着,便是一只苍蝇想飞进天然图画,也得先让咱们瞧瞧它带没带东西!”澜翠也附和道:“主子安心,奴婢会多派几个心腹去园子里打探消息,一有动静就来回禀您。”

魏嬿婉这才端起燕窝,用银勺轻轻舀了一勺,温软的燕丝滑入喉间,甜意却只在舌尖打了个转,便沉进了心底的凉里——她知道,这一胎不仅是她的念想,更是她在后宫站稳脚跟的根本,哪怕是太后,或是嘉贵妃纯妃她们,都不能成为毁了这孩子的理由。

与此同时,杏花春馆的偏殿里,却是另一番光景。这里是嘉贵妃金玉妍的居所,院里的几株老杏树虽已过了花期,可枝桠遒劲,映着朱红的宫墙,倒有几分苍劲的气派。金玉妍斜倚在紫檀木椅上,身上穿的是碧青绣金线牡丹的褙子,玉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里浮起的参片——那是玉氏送来的野山参,切成薄片后在滚水里舒展着,浓郁的药香混着上等龙井的清香,在殿里绕了一圈,却压不住她眼底的漫不经心。

她对面的顺嫔,身着浅碧色宫装,鬓边只簪了一支羊脂白玉簪,连耳坠都是素银的,瞧着温顺又谦卑,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帕子,帕角的缠枝莲纹都被捏得变了形。

“妹妹倒是好兴致,这时候还肯来我这杏花春馆陪本宫喝茶。”金玉妍抬眼,眼角的丹凤眼微微上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笑,“你没听说吗?如今这园子里,恭贵人、令嫔,连庆贵人都揣上了龙种,青兰和白霜跟着沾光,日日被其他宫的宫女围着打听安胎的法子,倒显得妹妹你……未免太福薄了些。”

顺嫔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声音柔得像浸了水的棉絮:“臣妾本就福薄,比不得嘉贵妃娘娘这般有福气,能育有四阿哥这样的聪慧皇子,还住着这杏花春馆的好地方。只是臣妾昨日去敷春堂给太后请安,路过长春仙馆时,见里面香火正盛,忽然就想起孝贤皇后在时的光景——那时皇后娘娘有嫡子,皇上待嫡子何等看重,连赏赐都比旁的阿哥多三分。如今宫里多了这么多有孕的姐妹,娘娘就真的一点不急?”

“急?”金玉妍嗤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描金托盘上,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托盘的缠枝莲纹上,“本宫有什么可急的?四阿哥是皇上登记后的第一次,如今已在上书房读书,先生都夸他聪慧过人,论体面、论前程,哪一个不比那些还在娘胎里的娃娃强?不过是几个襁褓婴儿,难道还能越过四阿哥去,分了他的恩宠不成?”

顺嫔听着,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忽然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像一阵秘语般飘进金玉妍耳中:“娘娘这话,可就说得太满了。臣妾倒想起两桩旧事——一桩是顺治爷在位时,何等宠爱董鄂皇贵妃?董鄂皇贵妃刚生下四阿哥,顺治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说‘此乃朕第一子’,竟想跳过之前的皇子,直接立这个襁褓中的孩子为太子,若不是孝庄太后和朝臣们拦着,太子之位早就是那孩子的了。另一桩,便是孝贤皇后在时,皇上有多看重嫡子,咱们都看在眼里,可惜嫡子福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金玉妍紧攥的手背上:“如今孝贤皇后不在了,长春仙馆的香火虽盛,可没了皇后娘娘镇着,皇上的心思,谁说得准呢?令嫔住天然图画,素来受宠,春婵和澜翠又是她的心腹,日日围着她转,若是她生了皇子,皇上会不会像顺治爷待董鄂妃之子、像从前待孝贤皇后嫡子那样,另眼相看?到时候,四阿哥的前程……”

这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了金玉妍心里。她端着茶盏的手猛地顿住,指尖的赤金护甲在瓷面上轻轻刮过,发出“滋啦”一声细响,刺耳得很。她一直以为,四阿哥是贵子,又得皇上看重,往后的路必定顺遂,可顺嫔这话一出口,她才猛然想起——孝贤皇后在时,皇上对嫡子的偏爱是明摆着的,如今孝贤皇后不在了,皇上若是把这份偏爱移到住天然图画的魏嬿婉孩子身上,怎么办?更何况,魏嬿婉如今的恩宠,比当年的董鄂妃也差不了多少……

这般念头一冒出来,心口就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发慌。可她毕竟是在后宫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嘉贵妃,怎会轻易露怯?金玉妍深吸一口气,抬眼时,眼底的慌乱已被傲慢掩得严严实实。

她冷冷瞥了顺嫔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顺治爷的四阿哥福薄,孝贤皇后的嫡子也没能留住,可见不是什么人都担得起圣宠的。如今的皇上圣明,又有太后在后宫坐镇,岂会像从前那般意气用事?你呀,还是少在我这杏花春馆说这些没用的旧事,有空嚼舌根,不如回去好好调理身子,想想自己怎么也能怀上龙嗣,免得总在人前落了下风。”

顺嫔见她这般油盐不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本想借着顺治爷和孝贤皇后的旧事,挑动金玉妍去对付魏嬿婉,可没成想金玉妍看着傲慢,心思倒也缜密,竟不肯轻易上套。她脸上依旧挂着温顺的笑意,起身福了福身,裙摆扫过地面的地毯,没发出一点声响:“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这就告退。”说罢,便转身退出了杏花春馆的偏殿。

走到杏花春馆的廊下时,晚风吹起她的宫装下摆,带来一阵凉意,还混着些长春仙馆飘来的檀香。顺嫔抬头望了望杏花春馆檐角的飞兽,又转头看向不远处天然图画的方向——那里的宫灯已经点亮,暖黄的光透过窗棂,脑海里映出魏嬿婉或许正静坐的身影,春婵和澜翠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动,想来是在照料她。

顺嫔攥紧了帕子,眼底的温顺渐渐褪去,只剩一丝不甘的冷意。心里暗暗盘算:金玉妍不上套也无妨,这后宫里,想对付魏嬿婉的人从来都不止一个。长春仙馆的香火虽盛,可人心易变,若是能散布些“令嫔住天然图画,有孕后不敬孝贤皇后,路过长春仙馆不肯行礼”的流言,再让这流言飘到敷春堂太后耳朵里……到时候,不用她动手,自然有人收拾天然图画里的那位,春婵和澜翠就算再忠心,也护不住魏嬿婉。

而此刻的天然图画,烛火正亮得很。魏嬿婉坐在窗边,澜翠正垂手站在一旁,低声回禀:“主儿,方才去敷春堂附近打探,见庆贵人的宫女白霜在跟太后宫里的人说话,好像在问您住天然图画,怀了孕,太后会不会赏些格外的东西。还有,闲月阁那边,恭贵人下午让青兰去长春仙馆供奉孝贤皇后,青兰回来时,跟闲月阁的宫人嘀咕,说您这一胎来得巧,正好赶在她们之后,怕是故意抢风头……”

魏嬿婉指尖轻轻敲着窗棂,缠枝莲纹的雕花硌得指尖发疼。她抬眼看向烛火,火光映在她眼底,像两颗跳动的寒星:“知道了。往后你多派两个人去长春仙馆和闲月阁附近盯着,若有人借孝贤皇后的名头说闲话,不管是贵妃还是贵人身边的人,都把话头记下来。另外,其他妃嫔那里送来的东西,你让人先拿去太医院验一验,别出什么差错。还有,天然图画的后门要加派两个人守着,小厨房的食材进来,必须当着你和春婵的面开箱查验。”

澜翠连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办,定不会让主子受委屈。”春婵这时也端着一碗温好的牛奶进来,轻声道:“主儿,喝些牛奶暖暖身子吧,太医说您如今得多补些气血。”魏嬿婉接过碗,看着春婵和澜翠关切的眼神,心里稍稍暖了些——在这深宫里,至少还有这两个忠心的人,能陪她一起守着这一胎。

夜色渐深,圆明园里的灯火渐渐稀疏。敷春堂的宫灯依旧亮着,太后或许还在翻看佛经,想着白日里庆贵人晕倒的事;长春仙馆的香火未熄,素白的宫灯在风里轻轻晃着,映着案上孝贤皇后的牌位;天然图画的烛火最亮,映着魏嬿婉凝思的脸,窗台上的桂蕊被夜风卷起,落在她的衣摆上,春婵和澜翠还在殿内忙碌,收拾着皇上赏赐的物件;杏花春馆的灯也没灭,金玉妍或许还在为顺嫔的话烦忧,指尖反复摩挲着椅上的玄狐皮;闲月阁的灯则柔和些,恭贵人已睡下,青兰在外面守着,时不时探头进去看看主子的动静;庆贵人宫里的灯也亮着,白霜正守在床边,替主子掖了掖被角。

这满园的灯火,像一颗颗悬在人心上的星,看似安静,底下却藏着数不清的暗流——只待一个时机,便要汹涌开来,漫过荷风,漫过檀香,漫过这看似盛极的夏末时光,漫过天然图画的桂树,漫过杏花春馆的枝桠,漫过闲月阁的竹影,将后宫的算计与牵挂,都裹进这深沉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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