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鲁王登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侍卫长见鲁王在车内坐稳,挥了一下手,马车缓缓启程,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抵达了皇宫的大门,鲁王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大步走向宫门。
皇宫大殿外的侍卫们远远看到鲁王摇着肥胖的身躯走来,其中一人快步走进殿内,向皇上禀报:“陛下,鲁王进了宫,正朝御书房走来。”
皇上正坐在龙椅上,手中翻阅着一本本厚厚的奏折,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露出茫然的神色,显然处理这些奏折让他感到有些吃力。
他那个做了二十多年太子的兄长被诛杀后,父皇不久病死,他因自小得父皇宠爱,得以顺利上位,那时他才十岁。他从来没有按储君来栽培过,也就不知如何用人来治国。
因而,皇上事事亲力亲为,处理起朝政来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上时时透露出疲惫。
听到侍卫进来禀报,皇上微微点头,说道:“嗯,让鲁王进来。”
鲁王匆匆赶来,他的步伐有些急促,显然心情异常急切。进入御书房后,他立刻恭敬地向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兄弟皇上行了一礼,说道:“臣见过陛下。”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目光落在鲁王身上,微笑着问道:“鲁王兄前来见朕,可有事?”
鲁王看了看御书房里站着的那一队守卫、宫人还有官员们。
他犹豫着压低声音对皇上说道:“陛下,臣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禀报。”
皇上闻言,目光落在鲁王的脸上,审视了片刻后,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先退出去。
待室内只剩下几名禁卫军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后,皇上才开口说道:“鲁王兄,有何事你但说无妨。”
鲁王见状,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他快步走到皇上跟前,轻声说道:“陛下,关于那个小子……我可是想了好多办法,派出去了多个暗卫刺杀都没能成功,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皇上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皱起眉头,斥责道:“你怎能如此行事?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是朕容不下他!”
鲁王连忙摆手,解释道:“陛下息怒,绝对不会,此事除了我和那几个暗卫,再无他人知晓。而且就算真有人知道,也只会认为是我个人所为,与陛下毫无关系。”
他的话语诚恳,但内心在腹诽:你容得下他,怎么他至今无容身之地?你容得下他,怎么保护他的林道岩如今还在守城门?你容得下他,怎么由着我派人刺杀他?可见你比我更容不下他!
鲁王又对皇上提起了往事,“陛下呀,臣对那母子二人可是恨之入骨,他们活生生地把我母妃给气死了!,我对那人一向恨意十足。”
鲁王口中所说的“那人”,指的是已经离世的先太子,正是赵灿辰的生父。
这件事情不仅鲁王心知肚明,就连皇上也对此有所耳闻。当年,先太子兄长的母亲贵为皇后之时,对待后宫的嫔妃们极其严苛。稍有不慎,这些嫔妃们便会遭到皇后的责罚,而鲁王的母妃得圣宠,更是屡屡成为被责罚的对象。
不仅如此,就连皇上的母后,当时也是个小妃嫔,同样未能幸免,也曾遭受过皇后多次的责罚。
鲁王的母妃在一次被皇后责罚后不久因病离世。也正因如此,鲁王与先太子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
鲁王越说越气,愤愤不平地继续道:“像他这种罪臣之子,若是换作稍有廉耻之心的人,恐怕早就羞愧难当,选择以自杀来谢罪了。可他倒好,不仅不知羞耻地苟活于世,还害得我的侍卫被林道岩给杀了好几个!就在前几天,我的一个侍卫前去刺杀他,竟然又被林道岩的儿子用了某种卑劣手段,当街给活活弄死了!”
面对鲁王的这一番抱怨,皇上却始终低着头,自顾自地喝着参茶,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一般。
鲁王看了皇上几眼,见皇上没有露出反感的态度,他又接着道:“那家伙又不死,但年纪又渐大,臣听不少人议,应该给他说亲事。如果不给他说亲,会违背律法男二十不娶者,官府会强行安排娶妻。到时让他强娶一位民女为妻,反而损了我们皇家的颜面。”
“嘿嘿,臣为他寻到了一门好亲,最好的亲。”
皇上抬起头,冷眼看着鲁王,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
鲁王小声道:“林道岩的女儿有克夫之名,连续克死了多位提亲的男人。臣本是不相信,今天特意安排了一位鲁王府的侍卫去提亲,刚才从林府出来,就被府衙的库房墙给砸死了。”
“如果……”鲁王话没说完,但脸上露出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皇上看了一眼站在屋里保护的几名禁卫军,摇了摇头,“这事不太好。”他断然拒绝了。
皇上还用关心的口吻道,“朕会叫宗正寺的官员好好为他寻一名大家闺秀为妻。”
聪明的鲁王早看出了皇上的真正用意,皇上想这件事做成,但他又不想落人口实。
于是,鲁王试探着提出,“陛下,臣一直忠心,想要在封地那里再扩建一处花园可好?”他有王府,再扩建就违了规,按道理来说,皇上会拒绝答应。毕竟,其他有封地的王爷还有十多个,个个来要扩建那不得乱了规矩。
皇上想了一下点了头,“可以。”
“遵旨,谢陛下。”鲁王眉开眼笑。
由此试探后,他知道了皇上很满意他为赵灿辰寻得这一门亲事。
要是赵灿辰被林家女儿克死,那不更好,罪名由那女人背,跟皇上一点关系也没有。
即便是赵灿辰命大不被林家小姐克死,他的岳父家是小兵,这么弱的家世,他一辈子也起不了势。
如今,鲁王只需要找人说服赵灿辰,让他自己去向林家人提亲,此事便十全十美了。
鲁王出宫的时候思来想去,“我一向同赵灿辰没交往,派人刺杀他的事,恐怕也有人同他说了,我去说,他定然不会听。”
“这世上恐怕只有公主和宋王能说服他。”
“宋王在别院养病要死不活。我还是去说服公主,让她劝说赵灿辰。”
鲁王打定了主意,出宫之后坐上马车直奔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