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含烟所料,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宜秋院中突然传来赵容华的惊叫声。
守在宫外的御林军破门而入,只见赵容华钗环散乱,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身下一片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而她的贴身宫女,则倒在不远处的血泊中,喉间一道致命的伤口,早已气绝。
“有刺客!快!快传太医!”
消息很快传到了养心殿。
景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猛地站起,眼中杀机暴涨。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对方的计策开始了。
“去坤宁宫。”他没有去宜秋院,而是直接下令,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当景帝和谢含烟赶到宜秋院时,宫内已经乱成一团。赵容华被挪到了床上,几名太医正在紧张地施救,但看他们凝重的神色,便知情况不妙。
一名老太医颤巍巍地跪在景帝面前,声音嘶哑:“启禀陛下……娘娘……赵容华她……她失血过多,腹中的龙……龙裔,已经……已经保不住了。”
“砰!”
殿外,一名闻讯赶来的老臣,正好听到这句话,手中的灯笼失手落地。
正是御史大夫王柬之。他身后,还跟着几位神情激愤的言官。显然,这消息走漏得“恰到好处”。
王柬之脸色铁青,冲进殿内,不顾君臣礼仪,直接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哭道:“陛下!龙裔被害,国本动摇啊!此乃我大景开朝以来,闻所未闻之惨案!请陛下降旨,彻查此事,务必将残害皇嗣的凶手,绳之以法!以慰龙裔在天之灵!”
他身后几名言官也齐声附和:“请陛下降旨,严惩凶手!”
他们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了站在景帝身侧,一身凤袍,神情冷漠的皇后谢含烟。
那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指责。
景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怒火滔天。他正要发作,却被谢含烟轻轻按住了手。
谢含烟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柬之,声音清冷如冰:“王大人,本宫倒想问问你,深宫禁地,守卫森严,刺客是如何潜入宜秋院行凶的?又是谁,在第一时间,将赵容华小产的消息,传到了宫外,还正好传到了你王大人的耳朵里?”
王柬之一噎,涨红了脸:“臣……臣也是听闻宫中出了大事,心系龙裔安危,才匆忙赶来!皇后娘娘此言,莫非是在怀疑老臣?”
“本宫不是怀疑你,本宫是在怀疑所有人。”谢含烟环视四周,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赵容华‘有孕’之事,除了陛下和本宫,以及太医院的几位心腹,再无旁人知晓。如今,不仅出了刺客,连你们这些外臣都知道了‘龙裔’。这说明,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局!一个要将本宫,将陛下,拖下水的死局!”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原本激愤的众臣,都冷静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指挥使快步走入,单膝跪地,手中高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雕刻着奇特花纹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