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像开水烫过玻璃一样糊了满脸，赵昊只觉得整个人被塞进了洗衣机，还在甩干模式。
他想喊，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气都喘不匀。左手还被唐果攥着，那股力道比刚才更紧，像是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右手那边，洛璃的灵力顺着经脉往里灌，温得发烫，可这暖意刚进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碎，四散乱窜。
“系统——同步！”他在脑子里吼。
【意识分裂进程：51%】
【警告：两界频率错位，存在主意识崩解风险】
操！
他咬牙撑住，感觉脑袋像被人拿电钻在太阳穴上打孔。不是疼，是胀，仿佛颅骨快被撑裂，脑浆都要从耳朵眼里挤出来。
唐果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像是忍到了极限。她的手指开始发抖，指尖冰凉，原本紧扣着他掌心的力道明显弱了半拍。
“别松手！”赵昊在意识里狂喊，“现在断开谁都活不了！”
他不敢睁眼，也不知道自己眼睛是不是开着。眼前全是乱码似的光影，一会儿是山谷雾气，一会儿又是金殿飞檐，两个世界的画面在他识海里对冲，像两辆迎面撞上的高铁。
唐果咬破舌尖的声音，他居然在意识层面听得清清楚楚。
“不准……丢下我……”她声音轻得像耳语，可这句话一出口，空气里突然荡开一圈看不见的波纹，直接撞进他的神魂深处。
那一瞬，赵昊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轻轻托了一下，像是溺水时抓住了浮木。
【言灵术·羁绊锚定】触发成功
【临时绑定强度+30%】
“你行啊小丫头……”他差点笑出声，疼得直抽气。
另一边，洛璃冷喝：“赵昊！呼吸节奏乱了，立刻调频！你当这是直播抽奖呢？出问题谁也救不了你！”
她说着，体内猛地涌出一股热流，一条半透明的狐尾虚影缠上他右臂，毛茸茸的尾巴尖扫过他手腕内侧，带来一阵酥麻。
九尾狐武魂主动护主，灵力不再是单向输送，而是形成闭环，把他和洛璃的气机牢牢锁在一起。
“你还知道心疼我？”赵昊咧嘴，疼得五官扭曲，“刚才不是还说让我别死吗，怎么，舍不得收尸？”
“闭嘴。”洛璃语气没变，可那条狐尾又收紧了一圈，“再贫一句，我就把你分身扔进轮回阵最底层，让你投胎当蚯蚓。”
【双界传送协议激活】
【主意识分裂完成】
【目标世界坐标准备载入】
系统提示刚冒出来，赵昊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撕成两半。
一半被拽向左侧，速度快得像是跳楼；另一半则被一股更强的吸力拖向右边，像是掉进了漩涡。
“靠！这比离婚还疼！”他惨叫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对——刚才那句话，是两边的他同时说出来的。
本体和分身，已经能独立反应了。
左边这具身子，牵着唐果，正高速穿过一片淡粉色的光流隧道。四周飘着花瓣状的数据碎片，偶尔闪过几个模糊人影——有个穿蓝袍的少年站在山阶上回头，眼神悲悯，转瞬即逝。
右边分身那边，景象截然不同。金色云层翻滚，天宫轮廓若隐若现，可越靠近，越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那不是威严，是某种被封印了很久的东西在低吼。
洛璃察觉到了异常：“那边有东西在干扰传送！”
“废话，那是天宫结界自带的防御机制。”赵昊分身答得干脆，“你以为神仙家门口装的是猫眼摄像头？那是拿天道规则当防火墙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还能怎么办？”他冷笑，“硬闯呗。我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话音未落，前方金光骤然炸开，一道符阵凭空浮现，密密麻麻的篆文组成锁链，直扑而来。
“低头！”洛璃一把将他按下去，狐尾横扫，打出一道赤红灵光，硬生生把符链轰出个缺口。
“谢了。”他喘了口气，“下次能不能温柔点？我脖子差点折了。”
“你要是不想死，就别废话。”她冷冷道，“还有三分钟落地，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落地姿势。”
“放心，我练过。”他说，“当年直播蹦极，我还顺带表演了个空中劈叉。”
“那是作死，不是本事。”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加速穿越。那道破损的符阵在后方缓缓修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而另一边，赵昊本体带着唐果，已经快要抵达出口。
隧道尽头出现了一道门形光幕，上面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长留山”。
“这字体……谁写的？小学生？”赵昊吐槽。
唐果声音有点虚，“院长哥哥，我头好晕，感觉像是刚坐完十趟过山车。”
“忍着。”他握紧她手，“等出去了请你喝养颜灵茶，加双份糖。”
“我要三份。”她嘟囔，“还得配小蛋糕。”
“行行行，到时候让花千骨给你亲手做。”
“你别撩她啊！”她突然瞪眼，“我可是正牌奶系女友！”
“我开玩笑的。”他笑出声，“我对高冷没兴趣，我喜欢会撒娇的。”
唐果嘴角刚扬起，下一秒脸色突变。
“不对劲！”她猛地抬头，“前面那扇门……它动了！”
赵昊定睛一看，那道“长留山”光幕竟然开始扭曲，边缘泛起黑紫色的涟漪，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系统！检测异常！”他心头一沉。
【警告：目标世界局部数据紊乱】
【疑似有外部力量介入《花千骨》位面】
【建议延迟投放】
“延迟个鬼！”赵昊咬牙，“都已经到门口了，难不成让我们原路返回？”
他猛地提速，拉着唐果一头撞向那扇变异的光门。
“拼了！”
轰！
门爆开了。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无数光屑炸开，赵昊只觉得身体一轻，像是被扔进了棉花堆，所有重力感瞬间消失。
他们正在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