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敲得制竽营的芦竹竽发颤,龙弈刚将二十三簧竽举到唇边,气流穿过竽管的瞬间,中间五支竹管突然 “嗡” 地变音 —— 管腔里掺的不是空心竹,竟是东齐特有的 “响竹”,按阿婷父亲《制竽秘录》,响竹遇气必出杂音,绝不可用于祭竽。更诡异的是,竽斗底部的铅块里裹着丝绢,写着 “竽礼台子时炸”,字迹是部落竽师的笔锋,却在 “子” 字多写了一横 —— 真竽师从无笔误。
“送竽的人没回,倒来了个‘送谱的’。” 阿婷抱着《竽礼典仪》进来,书页上的 “竽音传讯” 段落被折了角 —— 部落紧急时会用错音传信,三短一长为 “东有险”,三长一短为 “西有防”。她突然指向营门,个穿青布短衫的青年抱着卷残谱进来,手里攥着瓶凝竹液:“我是传抄者阿筠!东齐兵抓了我师父,逼我送这残谱,说子时炸竽礼台,其实他们要炸的是凝竹液作坊!”
苏雅突然按住龙弈要倒凝竹液的手,银簪挑过竽管的响竹渣,在火折子下烤了烤 —— 渣子竟显露出淡红纹路:“这是‘显纹响竹’,遇热会显假族纹!” 她再看阿筠的手,指尖有弹竽的薄茧,却也有握刀的硬茧,“你确实是传抄者,可东齐兵让你传的消息藏着反话 —— 说炸作坊是假,其实是想让我们分兵去守,好趁机在竽礼台放真炸!”
话没说完,营外传来喧哗。赵彻押着个穿东齐兵服的人进来,竟是真竽师秦筠!他腰间掉出块族魂竹符:“阿筠是被我策反的!东齐兵让他在残谱里加‘错音’,其实那是防御信号 —— 三短一长是让部落人守粮囤,三长一短是守竽礼台!” 他突然指向阿筠怀里的凝竹液,“液里掺了显纹粉,遇热会显防御图,东齐兵不知道你已反水!”
项云的铁枪突然往竽堆后一戳,挑出个藏在竹丛里的陶罐,里面装着真响竹,罐底刻着东齐的 “萧” 字:“你们想让我们用显纹响竹制竽,让假竽显真纹,等祭祀时竽乱炸爆,再嫁祸北境!” 老将军皱起眉头,指了指阿筠手里的残谱,“谱上的‘错音’,就是防御图的密码!”
阿婷突然翻到《竽礼典仪》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凝竹液遇热显密纹”:“阿筠,你弹三短一长试试!” 阿筠拿起竽,按错音弹奏,凝竹液果然显露出粮囤的防御图 —— 东齐兵的埋伏点标得清清楚楚。龙弈站起身:“项老将军带百人去粮囤,按图设伏;凌丰,你跟我去竽礼台救阿筠的师父;阿婷,你和苏雅用真韧竹制竽,按错音传防御信号;赵勇,你留在营里,守住凝竹液!”
子时将至,粮囤旁突然传来竽音 —— 三短一长!东齐兵刚靠近,就被项老将军的人围住,没等反抗就被制服。而竽礼台里,龙弈和凌丰刚冲进去,就见两个东齐兵举着刀,正对着绑在木柱上的阿筠师父比划。秦筠冲上去,按三长一短弹奏竽音,竽音震得东齐兵头晕,凌丰趁机将他们制服。
祭竽台上,阿婷和苏雅带着新制的竽赶来时,阿筠正领着部落人按真谱吹奏。秦筠举起真竹符:“东齐兵想断我们的竽礼,可只要竽音在,礼魂就不会散!” 他拿起新竽,弹奏起《夏竽颂》,清亮的竽音传遍祭台,部落人纷纷跪下,神色虔诚。
暮色漫进制竽营时,阿婷已制好二十支真竽。苏雅给阿筠的师父涂了药膏,老人握着秦筠的手:“多谢你护着竽礼,没让东齐兵的阴谋得逞。” 龙弈坐在竹制的案旁,手里拿着支真竽,轻轻吹奏:“以前总怕情报是假的,现在才懂,只要有人心向部落,再精密的阴谋也会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