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温存之后,羽阵抱着小夜说出了自己这次来找她的目的:“和我一起离开吧!”
“真的吗?但城主大人不会说什么吗?”
“不必担心,主家他们昨晚就已经走了。”
“那旦那你?”
“因为小夜还在这里,所以我是不会离开的。”
“旦那……”小夜既感动又愧疚,自己最爱的人舍弃了给予他身份与地位的主公,仅仅是为了自己这个低贱的艺姬。
“小夜是我最爱的人,我是不会让你孤身一人身处这乱世当中,接下来的路就让我和你一起走下去吧。”
看着说出这样的话的羽阵,小夜直接扑到他的怀里,然后像一只小狗一样依偎在羽阵的身上。
“我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被旦那捡到了,而且还被旦那所爱着。”
“这样啊……”羽阵摸着小夜的脸颊然后将脸贴到她的秀发上细嗅着小夜身上的香味,“那我一定会让你变得更加幸福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不急,我还有一点事情处理,正好你也可以收拾一下想要带的物件。”
“我没什么东西可带,我帮旦那拿行李吧。”
“那些漂亮衣服和首饰也不要了吗?”
“那些东西应该没必要吧,离开了沂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城镇,带上那些东西只会碍事……”
“我倒不觉得,其实我蛮喜欢看小夜穿漂亮衣服的,因为那会让你更加漂亮。”
“我现在就去收拾!”
看着小夜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着急忙慌地去翻找最漂亮的衣服然后收拾到包袱里羽阵的笑容更加灿烂。
“那我先回去处理事情了!”
“旦那慢走哦~”
羽阵走出艺姬馆朝着这座城里最豪华的宅区走去。
走在路上看着周围依然在烦索如何解决今天吃食的人羽阵感到了些许悲哀,他们并非不知道有军队要打来了,而是他们根本没有逃难的勇气与资本,与其走上大概率死在逃难的路,倒不如先思考今天怎么好好吃一顿,这便是大名们所瞧不起的愚民,对自己的命运毫无选择权的一群人。
虽然很感到可怜,但也就只是可怜而已,毕竟在这个地方唯一能让羽阵牵挂的只有小夜。
就在羽阵心中可怜那些人的片刻,一个厚重的大门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所宅子就是城主麾下幕僚的居所了,而身为家臣之一的他自然也生活在这里。
“我回来了……呵,我在和谁说话啊……”
就当羽阵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而感到可笑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了他:“欢迎回来,羽阵大人……”
“你……怎么回来了?”羽阵看向房顶上站立着的忍者问道,“你不是去保护主家了吗?”
“我离开了……”忍者从屋顶跳下来到羽阵面前单膝下跪,“羽阵大人离开了,那我也自然没有留在那些人身边的理由了。”
“呵!背叛主公,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可没人会雇佣你了,蛇!”
听到羽阵的话,名为蛇的忍者抬起头看向他:“除了您我不会效忠任何人!”
“我不需要你的效忠。”
“您是我的恩人也是老师,我应当留在您的身边。”
“我已经把忍者的技术尽数传授给你了,你没有留在我身边的必要了。”
“为什么您不愿意我留在您身边?”蛇红着眼悲伤地看着羽阵。
“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效忠我!现在站起来!”
“是!”
遵循羽阵的命令,蛇瞬间从地上站起,但依然以下位者的姿态站在羽阵面前。
“既然你不想效忠别人那也别做忍者了。”羽阵从怀里掏出几枚金币递给了她,“拿着这些去没有被战乱祸及的地方谋生吧,以你的能力想必是轻而易举。”
看着羽阵递给自己的金币,蛇惶恐地低下头拒绝道:“不行,这些都是您的东西,我决定不可以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羽阵强行把金币塞到她的手里,“这东西我有的是,这点算什么。”
看着手中被强塞进来的金币,蛇双膝跪地拜谢道:“感谢您的赏赐……”
“我说了别跪你是听不懂吗?明明以前也不会动不动就跪,是主家手底下的那些奴仆教的吗?”
“是,他们说这样您会高兴……”
“是他们的主子更高兴吧!一群势利眼,要不是主家护着我早把他们宰了!”
明明主家还算英明但偏偏他身边的无论是仆人、妻妾还是孩子都是一个蠢样,要不是小夜生活在这里需要自己有个高级的身份照应不然他才懒得给他们当家臣!
算了,想那些也没用,自己已经离开而他们也已经跑走了,与其自己给自己找不快倒不如解决蛇的事情。
“以后不许轻易给任何人下跪,也别让自己跟个畜生一样谄媚,有多少人不把忍者当人,要是再自己把自己的尊严丢了可就真的连人都不是了!”
“我懂了……”
“这算我交给你的最后一课了,接下来你和我就没有任何恩怨了,赶紧走吧!”
羽阵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蛇有没有答应,他直接走进自己的房子里去收拾要带的东西。
羽阵将卧室里的一块榻榻米掀开并打开里面的暗格,一大堆干粮和盐巴堆在那里,这些东西正是前几天羽阵偷偷潜入主家的车队拿出来的,毕竟为了不让自己和小夜在路上饿肚子。
“还不走吗?”将干粮收进包袱里,羽阵微微瞥向身后的蛇。
“我不知道去哪……我还是想留在您的身边……”
“当多了忍者杀多了人自然会对没有目标与任务的人生而感到迷茫,但那只是暂时了,因为你一定会找到自己所奋斗的人生目标。”
“我并没有迷茫,我从一开始就找到了属于我的目标,那就是您……”蛇那本该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此刻充满期待,“蛇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您!”
听着蛇的肺腑之言,羽阵完全无感甚至有点想笑:“蛇存在的意义?蛇已经不需要存在了,你已经不再是忍者了,你应该拾起过去丢弃的名字了,你的名字是狭雾蜧奈!”
“可是……”
“没有可是!最后再送你件礼物吧,算是离别的馈赠吧……”羽阵将摆在主位上的太刀取下递给蜧奈,“这是我的佩刀,名为恸泪,现在送给你了!”
蜧奈接过太刀,然后在羽阵许可的情况下拔出了这把刀。
看着自己手中被拔出的恸泪蜧奈整个人都呆滞了。
漆黑的刀身散发着诡谲的死气,血色的刀锋中传出万千怨灵亡魂哭嚎的悲鸣,莲花的刀镡与金色的剑柄压制着这把刀的邪性,刀身上镌刻的“恸泪”二字完美显示了这把刀的一切。
握着这把刀,蜧奈久久无法回神,因为这是自己效忠之人的佩刀,自己敬爱的老师的佩刀,自己爱恋之人的佩刀……
等蜧奈回过神来,羽阵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有抱着刀的她孤零零地站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