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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灰白光线如同稀释的墨汁,缓慢而坚定地渗入榕树洞。这光不是温柔的抚慰,而是冷酷的解剖刀,将黑夜模糊的轮廓一一剖开,暴露其下狰狞的细节。盘虬的树根在光线增强下愈发显得诡异,它们不像是植物的脉络,更像是某种古老巨兽体内凝固的、扭曲的血管网络。暗红色的粘稠汁液在断裂处和结节处凝结,如同不曾愈合、反复撕裂的伤口,在光线下泛着湿润、不祥的光泽。空气中那股甜腥腐朽的气味,非但没有被晨风驱散,反而像是被光线激活,变得更加浓郁、更具穿透力,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陈年的血与腐烂的蜜。

城城和七月互相搀扶着,几乎是跌撞着从树洞中钻出。清晨的寒意如同细密的针尖,瞬间刺透了他们湿透、紧贴皮肤的衣物。布料原本的冰凉此刻变得如同裹了一层薄冰,激得七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咯咯作响。城城左腿的伤口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比在黑暗中触摸感知到的更加触目惊心。伤口边缘的皮肉在泥水长时间浸泡下,呈现出一种死气的、溃烂的灰白色,微微外翻,而中心被灼伤的部分则是焦黑碳化,如同被雷击过的枯木。他尝试将一点点重量转移到伤腿上,立刻,一股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从伤口中心炸开,闪电般窜上脊柱,直抵天灵盖,让他眼前猛地一黑,几乎晕厥。他不得不死死攥住那根粗糙的树枝拐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与灰白的树皮几乎融为一体。七月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和下沉,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撑住他,女孩瘦弱的肩膀承受着远超负荷的重量,微微颤抖,但她咬紧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他们清点了所剩无几的物资,过程短暂而令人心沉。三发信号弹冰冷而沉默地躺在七月的背包夹层里,像是最后的希望火种,却也沉重如铁。一小卷防水火柴,外包装的蜡层已经磨损。那把砍卷了刃的砍刀,刀身上布满了与藤蔓和硬木搏斗留下的缺口,像是一排残缺的牙齿。空空的水壶,壶盖松垮地挂着,内部干燥得没有一丝水汽。饥饿感并非简单的空腹感,而是一种更具侵蚀性的体验,如同体内有一簇无形的火焰,从胃囊深处开始灼烧,蔓延至四肢百骸,带走最后一点暖意和力气,只留下一种空洞的虚弱。

“必须找到水,还有……尽量往高处走,找机会发射信号弹。”城城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他抬起头,目光艰难地穿透稀疏了许多、但仍显压抑的林隙,望向远处。仅仅一夜之间,泥石流这只狂暴的巨手已经将大地彻底重塑。原本还算和缓的山岭线条,此刻变得锐利、陡峭,充满了攻击性。他的目光最终凝固在不远处——一道全新的山脊,在泥石流剥去了表层肥沃土壤和茂密植被后,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那道山脊的形态,让城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然后猛地向深渊拖拽。它极其狭窄,顶部并非圆润的曲线,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刀刃般的锋利线条,仿佛是被神话中的巨神用开天辟地的斧刃劈砍而成。岩石是那种最坚毅、最冷酷的黑灰色,在黎明愈发清晰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冷硬、毫无生命气息的光泽。山脊两侧,是泥石流暴力切削出的陡坡,近乎垂直,像被巨兽用利爪撕裂过,布满了新翻出的、棱角尖锐的碎石和支离破碎的断木残骸。这些残骸一路向下,延伸进依旧被浑浊泥浆覆盖、并被浓稠乳白色晨雾笼罩的谷底,深不见底,只能听到偶尔有碎石滚落时发出的、漫长而空洞的回响,最终消失在雾霭深处。仅仅是凝视着它,一种源自本能的、对高空和坠落的恐惧便从脚底窜上头皮。

“那里……能走吗?”七月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细微得如同风中蛛丝。她顺着城城的目光望去,脸上仅存的一点血色瞬间褪尽,变得如同脚下的灰白岩石。那刀刃般的山脊线在她眼中不断放大,仿佛直接架在了她的眼球上,两侧的深渊不再是视觉图像,而是一种实质的吸力,拉扯着她的灵魂,让她一阵眩晕,几乎要呕吐出来。

“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城城的声音沉重得像是在胸腔里灌满了铅块,“低洼处太危险,泥浆还没凝固,可能有新的滑坡,而且……我们需要制高点。”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咽下那并不存在的唾液来滋润火烧火燎的喉咙,“那道山脊……虽然难走,但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到达的、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他最后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微弱期望,“小心一点,或许……或许能找到路。”这后半句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自我安慰,飘散在冰冷的山风里,瞬间被撕碎。

留在原地,意味着缓慢而绝望的死亡——渴死、饿死,或者被丛林深处可能循着血腥味和生气追踪而来的未知危险生物当成猎物。前进,则要主动踏上这条看似通往死亡的刀锋之路。

他们开始朝着那道“刀刃”山脊的方向艰难移动。脚下的路依旧泥泞粘稠,每一步拔出都伴随着“噗嗤”的声响,消耗着所剩无几的体力。城城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那根随时可能断裂的树枝拐杖和七月那不断下沉的、瘦弱的肩膀上。左腿的伤口每一次与地面的轻微接触,都像是一次新的凌迟,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冲击着他几乎要崩溃的意识边缘。七月咬紧牙关,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鼻尖不断渗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泥污。她感觉自己支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正在崩塌的山,肺部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越靠近山脊,地势越陡峭,脚下的碎石越多,大小不一,棱角分明,踩上去极易打滑。当他们终于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地来到山脊的起点时,才能真正感受到它那扑面而来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险峻。目测与亲身站在其起点,感受截然不同。山脊最窄处果真仅有半米左右,有些地方甚至更窄,仅仅能容下一只脚横放。两侧的陡坡角度远超在远处观望时的估计,向下望去,视线立刻被乳白色的、翻滚的雾气吞噬,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心。偶尔一阵较强的山风撕开雾幔一角,露出的也是令人头晕目眩的、近乎垂直的岩壁和松动的碎石坡,没有任何缓冲。山脊本身的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深绿色的苔藓,以及风化形成的、如同刀片般锋利的棱角,湿漉漉地反射着天光。

城城深深地、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了他的肺叶,却也让他因疼痛和恐惧而有些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将砍刀死死别在腰后,确保不会掉落,然后空出双手——在这条路上,平衡远比武器更重要。“跟在我后面,”他回头,目光凝重地盯住七月那双写满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叮嘱,“踩我踩过的地方,一步都不能错!重心放低,身体贴向山脊,手,抓紧任何你觉得可靠的岩石缝隙或突起!绝对,绝对不要往下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他率先转回身,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虔诚地,将一只脚踏上了那“刀刃”。脚底传来的触感冰冷、坚硬,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晃动感——有些岩石并非绝对稳固。他立刻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和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像是一个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失去了所有安全网。他必须全神贯注,将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脚下方寸之地和手指接触的岩石上。他微微弓着腰,降低重心,每一步迈出前,都先用脚尖轻轻试探,确认落脚点足够稳固,不会松动或打滑,才敢将身体重量缓缓转移过去。他的手指如同经验丰富的攀岩者,或是饥饿的鹰爪,仔细地摸索着,寻找着岩石上任何一丝可供借力的缝隙、一个微小的突起,然后死死抠住,指腹瞬间被粗糙的岩石磨得生疼。山风从谷底毫无阻碍地吹拂上来,带着湿冷的、仿佛能穿透骨髓的寒意,吹动他破烂的衣角,也吹得他身体微微摇晃,每一次晃动都让他心脏骤停一瞬。

七月跟在他身后大约一步半的距离,这是城城要求的、既能及时照应又不至于互相干扰的安全距离。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轻微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城城的脚后跟,以及他刚刚踩过的那一小块区域,根本不敢、也没有余力将视线投向哪怕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更别提两侧那吞噬一切的深渊了。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仿佛就在耳边轰鸣,几乎要掩盖住风啸。每一步迈出,都感觉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上,又像是直接踏入了虚空,强烈的失重感和恐惧感如同冰水浇头,让她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酸软的无力,膝盖像是变成了软泥,随时可能跪倒。她学着城城的样子,双手尽可能地在湿滑冰冷的岩石上寻找着支撑点,纤细的手指很快就被磨破了皮,渗出血丝,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麻木的冰冷和求生的本能。

两人如同两只渺小的、被命运遗忘的蚂蚁,在这道横亘于天地之间、象征着死亡与绝望的刀锋上,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速度慢得令人绝望,仿佛时间本身也被这险峻的地形拉长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而体力的消耗却快得惊人,不仅仅是肌肉的酸痛,更是精神高度紧张带来的巨大疲惫。城城腿上的伤口因为不断用力维持平衡和移动,再次撕裂开来,温热的血水渗出,染红了破损的裤腿,甚至在脚下经过的灰白色岩石上,留下了几个模糊的、暗红色的脚印,但很快就被苔藓的水分和空气中的湿气淡化。

就在他们行至山脊中段,一处相对稍宽(也不过一米左右,在这“刀刃”上已堪称平台)的地方时,城城示意七月停下,两人背靠着内侧稍微隆起的一块相对稳固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攫取空气中稀薄的氧气,也借此短暂摆脱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头发,顺着鬓角流淌,在下巴尖汇成水滴,滴落在前襟或是脚下的岩石上,瞬间消失无踪。

就在这短暂的、奢侈的喘息之机,城城眼角的余光,如同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侧下方——靠近他们所在平台下方不远处的陡坡边缘。那里,有一丛被泥石流冲得东倒西歪、却奇迹般存活下来的、叶片肥厚的不知名灌木。就在那丛顽强的绿色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短暂地反射了一下逐渐变得明亮的晨光,闪过一丝非自然的、金属特有的光泽。

他心中一紧,一股混杂着希望和更大担忧的情绪猛地攫住了他。他示意七月保持绝对安静,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匍匐着,将身体重心压到最低,向平台边缘那个方向极其缓慢地挪动了几步,尽量不引起任何碎石滑落。他眯起被汗水刺痛的眼睛,排除着光线的干扰,聚焦,再聚焦,仔细地向那片区域看去。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半埋在泥浆、碎石和断枝中的背包!橙色的背带一角顽强地从污浊中挣脱出来,那鲜艳的、用于求救的颜色,此刻刺痛了他的眼睛——这正是他们探险队标配的背包颜色!而刚才那吸引他目光的反光,来自背包旁边一个半开的、金属质地的水壶!水壶的盖子似乎没有盖紧,斜搭在壶口,壶身沾满泥污,但那个别在壶带上的、小队统一的标识扣环,在光线下隐约可辨。水壶旁边,似乎还散落着一些其他的……杂物。一块撕破的、颜色熟悉的衣物碎片?几包被泥水泡得胀鼓鼓、看不清字迹的速食包装袋?甚至……还有一个像是笔记本一角的东西?

“下面……有东西!”城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无法掩饰其中那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以及随之而来的、更深沉的忧虑和恐惧。那是谁的背包?秦川的?李建国的?还是……其他早已遇难、连尸体都未曾找到的队友的?里面会有什么?救命的水?食物?还是……记录着最后时刻绝望信息的遗物?

希望与恐惧,如同这山脊两侧深不见底的渊薮,同时向他席卷而来。他们必须下去看看,这诱惑无法抗拒。但在这刀刃般的山脊上,任何计划外的移动,任何试图改变高度和重心的行为,都意味着成倍、乃至十倍增的风险。短暂的喘息和安全感早已被这个发现冲击得粉碎,他们此刻正悬于绝境之上,而脚下不远处的发现,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可能带来绝处逢生的生机,也可能指向更加残酷、更加无法承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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