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运船在浑浊的湄南河上破浪前行,河风带着湿热的潮气扑面而来。众人挤在船舱里,气氛有些沉闷。接连的逃亡和战斗,让每个人都显露出疲态。
陈豪靠在舱壁上,阿力正在给他换药。腰间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又渗出血水,看得人揪心。
“豪哥,你这伤不能再折腾了。”阿力眉头紧锁,手上的动作又快又轻,“得找个地方好好养几天。”
刀疤霆在一旁烦躁地扒拉着头发:“养?现在沙立的人跟疯狗一样到处找我们,去哪养?”
泥鳅辉缩在角落,小声嘀咕:“要不...先去柬埔寨避避风头?我在那边也有点关系...”
陈豪没说话,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但微微颤动的眼皮显示他正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
“不去柬埔寨。”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沙立和乌鸦现在肯定以为我们会往南逃,出海或者去邻国。我们就反其道而行。”
他顿了顿,手指在系统空间提供的简易地图上虚划了一条线:“沿着湄南河北上,去清迈。”
“北上?”刀疤霆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陈豪看向阿力,“阿力,你怎么看?”
阿力包扎好伤口,沉吟片刻:“沙立的老巢在清迈北边的山里,但他的人马现在大部分应该都撒在曼谷和南边追查我们。清迈市区反而可能是他防备相对薄弱的地方。”
“没错。”陈豪点头,“而且,我们要搞清楚沙立和乌鸦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那些军火,那个账本...不把这些搞清楚,就算我们逃回香港,也永无宁日。”
他看向泥鳅辉:“辉哥,北上的水路,熟吗?”
泥鳅辉面露难色:“豪哥,北上水路复杂,而且...沿途不少码头都是沙立的人控制的,检查很严。”
一直沉默开船的福伯突然开口,潮汕口音的粤语带着沉稳:“水路我熟。有条老河道,水浅一点,但绕开主要码头,可以直达清迈府外围。”
陈豪看向福伯:“福伯,可靠吗?”
福伯头也没回,声音透过马达声传来:“明哥交代过,一切听豪哥的。我说可靠,就可靠。”
陈豪不再犹豫:“好!就走老河道。福伯,麻烦你了。”
“客气。”福伯简单应了一句,开始调整航向。
决定已下,众人不再多说,各自休息,养精蓄锐。都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陈豪靠在舱壁,意识沉入系统。成就点已经归零,但之前兑换的【金三角区域简易地图】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结合福伯和泥鳅辉提供的信息,一条相对清晰的路线逐渐成型。
“系统,有没有办法快速恢复伤势?”他在内心问道。
【可消耗成就点加速身体机能恢复。当前伤势,完全恢复需消耗15成就点。】
【检测到宿主成就点不足,无法启用。】
陈豪暗骂一声,果然没那么便宜的事。看来只能靠自己硬扛了。
航程枯燥而漫长。河道逐渐变窄,两岸是茂密的热带丛林,偶尔能看到一些简陋的水上村落。福伯技术老道,巧妙地避开主航道和可能设有检查站的地方。
傍晚时分,货运船在一个极其隐蔽的河湾处停下,岸边是陡峭的红树林。
“今晚在这里过夜。”福伯熄了马达,“晚上行船目标太大,不安全。”
众人没有异议。刀疤霆带着两个人上岸警戒,其他人留在船上休息。
阿力拿出卫星电话,走到船头尝试联系香港。
陈豪靠着船舷,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远处丛林里偶尔闪过的萤火虫,思绪有些飘远。从庙街到曼谷,再到如今北上清迈,这条路越走越险,身边的兄弟也越来越少。龅牙明、阿成的面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的心微微抽紧。
“豪哥,吃点东西。”阿力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水,“联系上坚叔了,他说蒋天生最近动作很大,吞了靓坤不少地盘。另外...”
阿力压低声音:“坚叔提醒我们小心点,他感觉...我们内部可能不太干净。”
陈豪眼神一凝:“他发现了什么?”
“没说具体,只是说让我们多留个心眼。”阿力摇摇头,“豪哥,你觉得...”
陈豪打断他,目光扫过船上或坐或卧的众人,最后落在正在船尾和玛拉低声说话的泥鳅辉身上。
“现在谁都不要轻易相信。”陈豪声音低沉,“包括泥鳅辉。”
阿力默默点头。
夜里,河湾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和水流声。陈豪因为伤口疼痛,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庙街,看到了那个在夜市里挣扎求生的自己...
突然,【危险感知】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刺痛!
陈豪猛地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刺痛感来自岸边的红树林方向,很微弱,时断时续,不像是大队人马,更像是...一两个潜伏的观察者。
他们被盯上了!
陈豪没有声张,轻轻碰醒了旁边的阿力,对他使了个眼色。
阿力立刻会意,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飞刀。
陈豪慢慢坐起身,借着月光,仔细观察着岸边的动静。对方很谨慎,隐藏得极好,若非有【危险感知】,根本发现不了。
是沙立的斥候?还是其他势力?
这条看似安全的北上水路,暗涌比想象中还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