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转回现在,电话中)
“…事情就是这样。”胡一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困惑,“后来的事,就是林浔把曾小贤拖回来,我们把他封印在3602了。”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曾小贤怎么挣脱‘初级封印’跑出去的?怎么流落街头跟人茬架的?被揍得有多惨烈?林浔又是怎么在茫茫夜色中‘捡’到他的?我就两眼一抹黑了。”
“你想知道细节?自己打电话问林浔!好了,我要去给我的厨房和心灵做深度消毒了,顺便哀悼一下昨晚那块彻底碳化的牛排,没事别烦我!再烦弹一闪伺候!嘟…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
3602空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曾小贤粗重的呼吸声。
曾小贤捂着隐隐作痛、感觉里面零件都移了位的肚子,现在知道是被街头巷战疯狂输出,摸着头上结痂的伤口,胡一菲的“弹一闪mAx”石墩认证,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循环播放自己昨晚的“蛋炒饭奇幻死亡漂流记”——
从3601发疯打晕展博跑路,到酒吧被一菲“火箭飞腿”踹飞Ko,再到被绑后“呕吐越狱”制造生化危机,最后流落街头为“蛋炒饭”与人斗殴被揍成猪头,还被“林浔”像拖死狗一样拖回来,升级成“木乃伊pro max”扔进3602……
这跌宕起伏、惨绝人寰、足以载入《爱情公寓》史册的经历,让他悲从中来,恨不得立刻找根面条上吊,或者找块豆腐撞死。
“所以…我肚子这么痛,是被人当沙包群殴了?还被林浔…看到了我这辈子最不堪入目的样子?”
曾小贤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和浓重的哭腔,“打电话!快!立刻!马上!给林浔打电话!我要知道所有细节!我要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我要…我要画圈圈诅咒他!” 虽然报仇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但总得知道仇人长啥样吧?不然诅咒都不知道名字!
电话很快接通,是天网公司那边。背景音是服务器低沉的嗡鸣。
“喂?林浔?是我,曾小贤!”曾小贤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卑微讨好(毕竟自己昨晚的究极社死现场全被这位大佬目睹了),“那个…昨晚…后来…太感谢你了!把我…捡回来。” “捡”字说得无比艰难,仿佛承认自己是垃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林浔那标志性的、冷静无波的声音:“嗯。说重点。”
“重点就是…一菲说,是你把我从楼下巷子里带回来的?还说我…跟人打架?”曾小贤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会跑出去跟人打架?还有我这肚子…”
(画面最后一次回溯,时间:胡一菲出门买鸡蛋后,深夜,爱情公寓楼下某条昏暗小巷)
曾小贤凭借着一股对“蛋炒饭”近乎偏执的执念,以及呕吐后那短暂、虚假的清醒感,竟然奇迹般地从3601那“初级封印”中挣脱出来。
他像一只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跌跌撞撞地溜出公寓楼。夜风带着凉意,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却吹不散那深入骨髓的眩晕和恶心。呕吐后的虚弱感像潮水般阵阵袭来,额角被石墩亲吻过的地方一跳一跳地胀痛,被捆绑的委屈更是化作一股无名邪火,在他混沌的胸腔里左冲右突。
没有目标,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和脚下仿佛棉花般的地面。他深一脚浅一脚,本能地拐进了一条远离路灯、更显幽深的巷子。
巷子两旁堆满了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几只野猫被他的动静惊动,“嗖”地窜进阴影。这里只有几盏残破的路灯投下惨淡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斑驳的墙壁和污秽的地面。
他只想找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坐下来喘口气,或者…再吐一场。
然而,他这副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模样,在巷子深处几个正围着一瓶廉价白酒吹牛打屁的混混眼里,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哟!哥几个快看!”一个染着刺眼黄毛、打着浓重酒嗝的混混率先发现了他,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捅了捅同伴,咧嘴露出一口烟熏的黄牙,“这大半夜的,哪跑来这么一只迷路的肥羊?看着油水不少啊!”
“肥羊?啧,我看像条落水狗!”另一个光着膀子、胸前纹着一条歪歪扭扭、仿佛喝醉了酒的青龙的混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半截酒瓶。他晃悠着走近,带着一身劣质烟草和酒精混合的臭味,几乎喷到曾小贤脸上,“喂!小子!大半夜在这儿瞎晃悠,找削呢?哥几个手头紧,识相点,借几个钱花花?”
刺鼻的气味和挑衅的话语瞬间刺激了曾小贤脆弱而混乱的神经。尽管醉得厉害,但骨子里那点“好男人”的尊严,以及多年电台主持养成的、面对听众时习惯性的虚张声势,让他下意识地想挺直腰板。
可惜身体不听使唤,只换来一个更剧烈的踉跄。他努力聚焦视线,大着舌头,试图拿出主持《你的月亮我的心》时的腔调,却只发出含混不清的威胁:“干…干嘛!想…想抢劫啊?我…我可是着名主持人!曾小贤!你们…你们动我一下试试!我…我立刻报警!让警察…把你们全抓起来!” 声音因为虚弱和酒精而发飘,毫无威慑力。
“报警?哈哈哈!着名主持人?”混混们像是听到了年度最佳笑话,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瘆人。“我还是台长他爹呢!就你这熊样?”
黄毛混混被彻底逗乐了,带着戏弄的心态,上前一步,猛地用力推了曾小贤一把,“少他妈废话!有钱没钱?没钱…哼哼,哥几个的拳头可专治各种不服!”
这一推,力道不小。本就重心不稳的曾小贤像根断了线的风筝,“蹬蹬蹬”连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一个冰冷的铁皮垃圾桶上,“哐当”一声巨响!巨大的撞击力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本就翻腾的胃液直冲喉咙。更重要的是,这一撞,将他压抑了一整晚的委屈、愤怒、对蛋炒饭的怨念、以及对这操蛋夜晚的所有不满,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彻底引爆了!酒精像助燃剂,瞬间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你…你敢推我?!”曾小贤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通红一片。
一股蛮力不知从何而来,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完全不顾身体的疼痛和摇晃,抡起毫无章法、纯粹依靠本能和酒劲的“王八拳”,朝着黄毛混混那张狞笑的脸就砸了过去!“我跟你拼了!还我蛋炒饭!!”
醉鬼的力量有时确实惊人。这一拳带着曾小贤全身的重量和满腔的怨气,歪打正着,“砰”地一声闷响,竟然结结实实砸在了猝不及防的黄毛混混的下巴上!
“嗷——!”黄毛混混发出一声痛呼,被打得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里的酒瓶也“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其他几个混混都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曾小贤一击得手,酒精上涌的眩晕感和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虚假强大感让他更加亢奋。他喘着粗气,挥舞着拳头,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还想冲上去“乘胜追击”:“蛋炒饭!我的蛋…呃!”
然而,身体的极度不协调出卖了他。
他刚迈出一步,脚下就绊到了散落的酒瓶碎片,整个人如同失控的陀螺,重心全失,狠狠地向前扑倒在地,摔了个标准的狗啃泥,门牙差点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妈的!这醉鬼还敢动手?!” 纹着青龙的混混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倒地的同伴和摔得七荤八素的曾小贤,怒火中烧,“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失去了“突袭”优势又自己摔倒的曾小贤,瞬间成了待宰的羔羊。
剩下的混混一拥而上!拳头、皮鞋、甚至随手抄起的空酒瓶,如同密集的冰雹,带着风声和恶毒的咒骂,劈头盖脸地砸向蜷缩在地上的曾小贤!
“啊——!”
“别…别打脸!靠脸吃饭的!”
“我的蛋炒饭…救命啊!”
“叫你装x!叫你主持人!蛋炒饭?老子让你吃屎!吃垃圾桶里的垃圾!”
曾小贤只能本能地用双臂死死护住头脸,身体蜷缩成虾米状。但暴露的腹部和后背成了重点打击目标。
坚硬的鞋尖狠狠踹在他的软肋上、胃部上,每一次重击都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和窒息感,让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踹碎了。酒瓶砸在后背,钝痛蔓延开来。
他像沙袋一样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殴打,痛苦地呻吟着,眼泪鼻涕混着嘴角渗出的血丝糊了一脸,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那该死的“蛋炒饭”。
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快速流失,世界变得模糊,只剩下身体各处传来的、铺天盖地的疼痛和混混们狰狞的嘴脸。
就在曾小贤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情的殴打彻底“格式化”,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之时,巷子口,一个懒洋洋、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冰水般浇了进来:
“啧,大半夜的,几位兴致挺高啊?这‘杀猪’的动静,比楼下酒吧那破锣嗓子驻唱还难听百倍,扰人清梦了知道么?”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让混混们的动作一滞。
他们喘着粗气,带着被打断施暴的不爽,恶狠狠地循声望去。
只见巷口逆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棉质t恤,一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与这阴暗、暴力的小巷格格不入。昏昧的光线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只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正落在他们和地上那团“人形垃圾”身上。
正是出来“透透气”的林浔。或者说,此刻掌控着这具身体的“林浔”。
“林浔”的目光扫过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还在微弱哼哼“蛋炒饭”的曾小贤,又缓缓移到那几个凶神恶煞、气喘吁吁的混混身上。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那不是林浔惯有的、带着距离感的淡漠,而是一种充满玩味、带着毫不掩饰的痞气和…冰冷的兴味的冷笑。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几声清脆的“咔哒”轻响,在寂静下来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丝毫属于林浔的理性分析或计算,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野兽般的、对即将发生的肢体冲突的兴奋和…浓浓的不耐烦。
“操!哪来的小白脸?活腻歪了?!” 刚刚爬起来的黄毛混混,捂着还在剧痛的下巴,仗着己方人多,色厉内荏地对着“林浔”吼道,“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废了!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林浔”像是根本没听见这毫无营养的威胁,也懒得废话。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踱进巷子。随着他的走近,昏暗的灯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
那张脸,与林浔本人分毫不差,精致得如同建模。然而,那眉宇间笼罩的戾气,嘴角噙着的讥诮,以及眼神中流转的、仿佛看着一群蝼蚁般的轻蔑,却让这张熟悉的脸庞透出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他在离混混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极其欠揍、带着浓浓挑衅意味的轻佻语气说道:
“一起废了我?”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凭你们几个…被酒精泡烂了脑子的废物?”他伸出右手,食指随意地对着几个混混勾了勾,动作充满了侮辱性,“别浪费时间了,一起上。我赶时间回去,没空陪你们玩过家家。”
这赤裸裸的蔑视瞬间点燃了混混们残存的理智!被酒精和暴力刺激得头脑发热的他们,嗷嗷怪叫着,如同被激怒的鬣狗,挥舞着拳头和酒瓶,从不同方向朝着“林浔”猛扑过来!
接下来的场面,快得超出了曾小贤模糊视线能捕捉的极限,也超出了混混们的理解范畴。
“林浔”的动作与林浔平日追求效率、精准到毫厘的格斗风格截然不同!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爆炸性的原始力量感,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舞蹈般的、充满暴力美学的流畅!面对黄毛混混一马当先,他不退反进,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半步,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顺势一个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的过肩摔!动作行云流水,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优雅!
“砰——咔嚓!”
黄毛混混如同一个沉重的麻袋,被狠狠掼在刚才曾小贤撞过的那个铁皮垃圾桶上!巨大的撞击力让垃圾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凹下去一大块。黄毛混混连哼都没哼一声,像摊烂泥般滑落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纹着青龙的混混拳头带着风声直捣“林浔”面门!“林浔”眼神冰冷,在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猛地一个矮身下潜,不仅完美避开了攻击,整个人如同猎豹般突入对方中门!右肘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全身旋转的力道,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对方毫无保护的右肋软处!
“呃啊——!”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纹身混混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取代,眼球暴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捂着塌陷下去的肋骨,如同被抽掉了脊椎般,痛苦地蜷缩着跪倒在地,只剩下倒吸冷气的份。
第三个混混从侧面举着半截破椅子腿砸来!“林浔”甚至没有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身体重心瞬间转移,支撑腿如同钢柱般钉在原地,另一条腿如同钢鞭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记迅猛无比、角度刁钻的后旋高位扫踢(更接近泰拳扫踢),脚背如同战斧般精准地劈在对方毫无防备的太阳穴附近!
“咚!”
混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横向旋转着飞了出去,砸倒了剩下的两个混混。
三个混混的脑袋“哐”地一声重重磕在巷子粗糙的砖墙上,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一动不动。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可能只有七八秒。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纹身混混压抑痛苦的呻吟和垃圾桶旁黄毛混混微弱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灰尘的气息。
“林浔”缓缓收回腿,随意地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连呼吸都未曾紊乱。
他走到蜷缩在地上、勉强睁开肿胀眼睛、如同看怪物般惊恐看着他的曾小贤面前,居高临下。
昏黄的光线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曾小贤。那眼神里有一丝丝同情或关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啧,”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嗤,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为了口破蛋炒饭,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曾老师,你的品味和生存能力还真是…感人至深。” 他弯下腰,动作谈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粗暴,像拎一只待宰的鸡一样,一把揪住曾小贤后颈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从冰冷污秽的地面上拖了起来。
曾小贤被勒得一阵窒息,腹部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走了,曾老师。”“林浔”的声音毫无波澜,拖着脚步虚浮、浑身剧痛的曾小贤,如同拖着一袋毫无价值的废弃物,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粗糙的地面摩擦着曾小贤的鞋底和裤腿,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然后,就在公寓楼门口那稍显明亮的光线下,他们迎面撞上了正带着一身煞气、准备进行全城大搜捕的胡一菲……